滋滋滋!
鐵板魷魚在冒着香噴噴的熱氣。
此時的三聯幫大佬陳其禮,扎着白色的圍裙,袖口捋的老高,一隻手拿着鐵鏟,一隻手操縱着鐵板,模樣猶如街頭做生意的小販,哪裡還有一方霸主模樣。
石志堅和陳耀太兩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前擺放一打臺啤,還有金門高粱酒,周圍七八名三聯幫小弟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兩邊則是各式各樣的夜市攤,熙熙攘攘,煙火氣息濃重,熱鬧非常。
一名風韻猶存女子端着各種食材出現在陳其禮身後,笑道:“陳先生,今天是什麼大喜日子,竟然讓你親自下廚做鐵板燒?”
“香港來了朋友,一起熱鬧熱鬧!”
女人看了一眼遠處的石志堅和陳耀太,噗嗤笑了:“看起來你這兩位朋友可不簡單啊!”
“是嗎,怎麼說?”
“尤其那個穿白色西裝的很靚仔,該不會是什麼大明星吧?”
“老闆娘好眼力!怎麼,想把你女兒介紹給他?”陳其禮順手把魷魚在鐵板上翻了一下,開玩笑道。
“你也知道我那女兒艾佳很不省心,抽菸喝酒逃學!一心一意要做女明星!如果能有認識的人提攜一把最好!”女老闆還真把石志堅當成了是男明星。
陳其禮笑道:“這個沒問題!待會兒你過去帶着寶貝女兒給那位石先生敬幾杯酒,再送幾個菜,然後我在旁邊幫你說和說和,說不定你女兒可以直接飛去香港當明星!”
“真的?”女老闆當真了,“那我現在就去找艾佳,讓她趕快回來!”
“呃?”陳其禮知道玩笑開大了。
шшш⊙TTKдN⊙co
老闆娘卻早放下菜盆子找女兒去了。
……
須臾。
陳其禮把做好的鐵板燒端上餐桌,然後扯下圍裙對石志堅說道:“你們怎麼還沒開動?該吃吃,該喝喝!”
說完,親手打開一罐啤酒,遞給石志堅,又開了一罐遞給陳耀太道:“我這鐵板燒有點特別,啤酒漱口,白酒佐菜!”
又打開高粱酒給石志堅和陳耀太各自倒上一杯。
石志堅笑了笑,先是接過啤酒,等陳其禮停下來,也端起啤酒,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這算作開場酒。
隨即,石志堅提起地上放着的一隻黑色皮箱,拿起來推給陳其禮道:“多謝幫忙!”
陳其禮也不客氣,接過皮箱打開一看,全是嶄新鈔票,碼得整整齊齊。
“你數數,一共三十萬!”
“好像有點多!”陳其禮把箱子合上,看向石志堅。
石志堅抄起筷子,夾了一塊鐵板燒丟進嘴裡:“多嗎?陳老大你的鐵板燒手藝都值這個價了!”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卻讓陳其禮很開心。
其實如果不做幫派大佬的話,他最鐘意做一名廚師,看到別人品嚐自己的美食,交口稱讚,那是一種說不出的享受。
“石先生,別的不多說,你這個朋友我陳某人交定了!來,乾一杯!”陳其禮端起高粱酒。
石志堅微微一笑,也端起白酒。
陳耀太把酒端起來,想一想這是人家陳老大和石先生結交碰杯的,自己算個啥,於是就又放下。
不料陳其禮看他一眼,笑道:“放下做什麼?怎麼,瞧不起我?”
陳耀太忙又把白酒端起來,嬉皮笑臉道:“不是!我是想待會兒單獨和你碰杯!聽我阿叔說陳老大你酒量一級棒,我想試試!”
“你阿叔?”
“東瀛香港幫,陳虎旺!”
“陳虎旺?你是他侄子?”陳其禮一驚。
“怎麼,你認識我阿叔?”陳耀太也是一驚。
陳其禮笑了,啪啪啪,使勁兒拍了拍餐桌,爆粗口道:“幹!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我姓陳,你也姓陳,你說認不認識?”
陳耀太眨巴眼:“那我該叫你——”
“論輩分,你叫我舅爺!”
“噗!”陳耀太一口酒噴出。
“這小子!見了舅爺就這種反應?”陳其禮呵斥道。
“不是啊,我只是……太激動!”
陳其禮二十八歲!
陳耀太只不過比他小四五歲,卻要叫他舅爺,情何以堪?!
眼看陳耀太臉色扭曲,一副不情不願模樣。
陳其禮直接打開箱子,抓幾沓鈔票丟給陳耀太:“初次見面,當舅爺的也沒什麼東西送你,這點錢拿去用!就當做是見面禮!”
陳耀太愣住了,回過神第一時間立馬把錢接住:“舅爺,這樣做不合適吧?”把錢使勁兒往兜裡塞,“舅爺,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貪錢的!舅爺,我是個知書達理的人!舅爺,以後有啥事你吩咐!舅爺,來,我和你乾一杯!”
剛纔還不情不願的陳耀太一口一個“舅爺”別提叫得多親熱了。
……
酒過三巡。
“石先生,你一次打賞這麼多,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陳其禮開門見山,放下酒杯望着石志堅道。
石志堅也把酒杯放下,“詹氏兄弟不好惹,我算是體會到了!作爲外地人,我在這裡無親無故,所能依仗的也只有陳兄弟你了!”
陳其禮拿起筷子敲了敲桌面:“石先生這句話客氣了!我們江湖人,說好聽點叫綠林好漢,說難聽點就是江湖乞飯的,跟乞丐差不多!別人玩雜耍,走鋼絲,胸口碎大石,我們刀口舔血,賣命掙錢!只要價錢給到位,又不傷天害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盜亦有道!這點我懂!”石志堅摸出一支香菸遞過去。
陳其禮接過香菸,咬在嘴上,陳耀太忙掏出火機給他把煙點上。
陳其禮笑笑,也是喝多了酒,又打開皮箱從裡面摸出一沓丟給陳耀太。
陳耀太眉開眼笑,“舅爺,你這樣做實在是……我竟無言以對!”忙把錢塞進兜裡!
石志堅抽了一口香菸,這才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要你做,只請你幫個忙!”
說着話,石志堅附耳過去,對着陳其禮說了幾句話。
陳其禮一開始神色還很正常,慢慢變得凝固,隨即又鬆弛開來,目光看向石志堅,眼神充滿欽佩:“石先生,你這招夠狠的!”
石志堅笑了,“什麼叫狠?我只是自保!”
陳其禮不說話了,似乎還在琢磨石志堅那番話,越琢磨越覺得驚心動魄。
就在這時,老闆娘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小姑娘,離老遠就喊道:“陳先生,我把我們家艾佳帶回來了,讓她給你們敬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