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夫人聞言愣了一下,呵呵的笑了起來道:“你這孩子記心倒是好,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呢!”
“記得,阿瑤都記得。”顏氏見桑初瑤能討得上老夫人歡心,也覺得驕傲,接過桑楠梓手裡的雪白,把他摟進懷裡道:“娘來了京城以後,阿瑤每年重陽節那日還是會去昭化寺上香祈福,祈求娘身體康健,她爹事事如意步步高昇!”
“好孩子,好孩子!”桑老夫人開心的誇道,擡頭望着顏氏,“依我看,你把阿瑤教育的甚好,光是從先前的那件事看來,她便是個有主見懂分寸的,只怕是你都比不上的。只是她爹先前只顧着問她學問的事,不曉得女紅如何?阿瑤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便要及笄,若是女紅拿不出手,光只會些舞文弄墨之事,只怕是不好找婆家的。”
桑初瑤心裡一顫,倒是不記得前世桑老夫人有這麼快提起嫁人之事了,想起前世慘痛的經歷,忙晃着桑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才說想阿瑤,怎麼剛見了面,便要把阿瑤嫁出去了不成?”
“你祖母哪裡是要把你嫁出去,只是關心你的功課罷了。你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呢,想的倒是多!”顏氏見桑初瑤一副驚慌的樣子,像是真怕把她嫁出去一眼,好笑的伸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微笑着對桑老夫人說道,“娘可曾記得咱們老宅隔壁的李員外家三小姐?閨名李巧兒?”
“記得,自然記得,李員外家的三小姐繡了一手好針線活,人長的也秀氣,只是眼光太高了,咱們鄉下的那些凡夫俗子都入不了她的眼,以至於都過了雙十年華還未尋到一門好人家,這事着實讓李家夫人愁的不行,過去上咱們家來串門的時候,都是要長吁短嘆一番的。”桑老夫人時常想起老家的事,被顏氏一提,便想了起來,想起李家夫人愁眉苦臉的樣子,也覺得還是故鄉人親切,好奇的望着顏氏道:“難不成阿瑤的女紅是李家三小姐教的?”
顏氏點點頭,笑道:“此事說起來也是緣分,李家三小姐性情剛烈,原是發誓遇不上可心的人便不嫁的,沒曾想卻跟到鄉下拜訪我爹的曾先生看對了眼,曾先生是性情中人,欽慕李家三小姐剛烈的性子,李家三小姐又愛慕曾先生才華橫溢,不過一面之緣,兩人便定下了終身。李家大概也是怕三小姐真的要孤獨終老,又聽說曾先生是京城來的名人賢士,便沒有計較他無家無產,高高興興的應下了這門婚事,並在府裡給二人置辦了新房。二人成親以後,阿瑤拜在曾先生門下學習,三小姐見阿瑤聰明好學,便主動說要教她女紅,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算算,阿瑤跟李家三小姐學女紅也有四五個年頭了。娘瞧我手裡的帕子,便是日前阿瑤送與我的。”顏氏說着把自己手裡的絹帕攤在桑老夫人面前。
桑老夫人湊近細細的看了看絹帕上的蝶戲牡丹圖,針腳細密勻稱,色彩明亮,一花一葉都一絲不苟,可見繡工非同一般,一點都不像是出自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小女兒之手,當下便放下心來,滿意的連連點頭道:“好!好!果然手工精妙,阿瑤的手藝比得上京城彩秀坊的繡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