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反感那些仇恨,後宮兩個女人之間的較量,跟戰場上的廝殺一樣,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是父皇自己貪心,他想滅了北蒼國,繼而滅了蒼穹國,才借題發揮,皇爺爺由着父皇,結果......
端木凌然猜想,當年皇爺爺將此事交給小皇叔,小皇叔又會如何處理,會像父皇那樣兵戎相見嗎?
可惜,那時候的小皇叔太小。
“咳咳咳。”九兒得到自由,一把將端木凌然推開,趴在牀邊不停的咳嗽,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端木凌然目光落到她脖子上,原本如雪般白希的肌膚,此刻多了五道青紫痕跡,瞳孔緊縮,端木凌然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大手,他差點真的掐死了她?
“大叔。”緩和下來,九兒側目望着端木凌然,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令人意亂情迷的容顏,燭光閃爍之下,五官輪廓分明,完美無比,那目光卻殘忍冷酷的駭人。
聽到她叫自己,端木凌然瞬間回神,將不該有的情緒壓制在心底,聲音冷得像冰:“你是北蒼國九公主,你是她的女兒?”
九兒目光一閃,頓時緊張起來,卻沒有否認。“你知道了。”
“哼!”端木凌然冷哼一聲,反問:“如果這次不是我意外聽到你說的夢話,你打算要隱瞞多久你的身份,九公主。”
最後三個字,端木凌然咬牙切齒從牙縫裡迸出。
九兒並不笨,豈會聽不出他諷刺的話,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是因她說夢話被他聽到,才知道她的身份,她原以爲他派人查過自己。
想要知道她的身份,其實一點也不難,只需要派人去查即可,心裡劃過一絲失望,她還以爲大叔查她了,原來大叔根本就不屑查她。
既然是夢話,她可以否認,反正大叔沒查她,沒有證據,誰會相信一個人夢中說的話,不過,她也沒想過要繼續隱瞞大叔,八皇叔在這裡,她的身份遲早會暴露,現在暴露了,她也省去了糾結什麼時候告訴他。
“我們成親之前,我會對你坦白我的身份。”九兒說道。
“成親?”端木凌然嗤之以鼻,嘴角揚起一抹譏誚。“你打哪兒來的自信,我會娶你?”
“除了我,你還能娶誰?”九兒反問,隨即又說道:“你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娶自己愛的女人爲妻,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娶別的女人。”
“哼!”端木凌然又是一聲冷哼。“不能娶她,我便終身不娶。”
“你是楚南國的皇帝,你需要子嗣......”子嗣一出口,九兒戛然而止,她怎麼忘了,他早就有打算,他早就找好了下任皇位繼承人,安安就是。
“我不需要子嗣,你也別擔心皇位的繼承人。”端木凌然深深睨着她,口吻變冷,他知道她並不貪圖權位,她要當皇后,不是因爲她想要得到什麼,她只是單純的想嫁給自己,即使最後他們有了孩子,他的皇位繼承人不改,她也不會多說什麼,也不會爲孩子爭取什麼,安安是下任皇位繼承人,這是鐵一樣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九兒看着端木凌然的目光帶着審視與深思,良久之後,九兒用哽咽的聲音問道:“大叔,娶我真有那麼難嗎?”
端木凌然一愣,看着一臉悲痛而又滿是期盼的九兒,彷彿只要他一句話,不是給希冀,便是將她傷得鮮血淋漓。
九兒愛胡鬧,有時候玩劣,卻單純也執着,他不想傷害她,可是......
他不愛她,也不可能愛上她,更沒機會愛上她,娶了她,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
端木凌然嘆口氣,坐在牀邊,將九兒扶起,攬進懷中,沒有男女之愛,他對九兒卻有兄妹之情,苦口婆心的勸道:“九兒,你還小,加上你的身份,你有更美好的未來,別執着於我,將來會遇到一個疼你如寶,愛你如命的好男人,而我不是你的良人。”
“你是,你是我的良人,從我遇到你那一刻,你就是我的良人,大叔,我愛你,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任何人。”九兒特意將任何人三個字加重音,雙手緊抓着端木凌然胸前的衣衫,他永遠都不知道,她愛他有多深,連她自己也弄不懂,爲什麼會愛上他,這就是緣分,誰說得清楚。
“九兒。”端木凌然厲聲斥喝,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拉離自己的懷抱,看着她閃爍着淚花的雙眸,最終不忍對她嚴厲,嘆口氣說道:“九兒,我愛上自己的妹妹,這樣不堪我的,不配你愛,我也配不上你。”
“胡說,誰說你不堪?誰說你不配我愛你?誰說你配不上我?”九兒癡迷的眸光落在端木凌然的容顏上,擡手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說道:“大叔,你沒有什麼不堪,你配得上我愛你,更配得上我,愛上自己的妹妹,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那只是情不自禁,愛上了,無怨無悔的愛上了,就如我愛上了你,根深蒂固,誰也別想將你和我分開,想要我不愛你,行,有一個辦法,將我的心挖出來,只要我這顆心不跳動,我就不愛你了,只要跳動一刻,我就愛你。”
端木凌然呆滯的看着眼前的人兒,聽着她深情不悔,如此堅定的話,不被感動那是假的,但是感動不等於感情,更不是愛情。
“九兒,執迷不悟的下場,只會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端木凌然眸光中快速閃過一抹黯然,幾乎是一閃而過,卻依然被九兒捕捉到了。
他並非不能愛上自己,而是先入爲主的觀點佔了上風,九兒很不甘,爲什麼在他愛上自己的妹妹之前,她沒能遇到他,爲什麼要在他對自己的妹妹愛得無法自拔,才安排他們相遇,他們相遇得太晚,相守就很難,難如登天,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九兒心頭涌起一股酸澀,堅定不移的說道:“如果愛上你,注意要被傷得體無完膚,我亦甘之如飴。”
“九兒,你這是何苦。”端木凌然的心泛起痛意,也有對她的惋惜,她不該愛上自己。她爲了他可以犧牲,而他爲了雪兒何嘗不是可以犧牲,甚至他爲了雪兒,可犧牲一切所能犧牲,只要雪兒幸福。
以前,他自欺欺人的以爲,雪兒的幸福是自己,現在他才知道,雪兒的幸福不是自己,這個認知讓他很是挫敗。
何苦?九兒也不只一次兩次問自己,她愛他愛到做賤自己,何苦要這樣,可惜,愛了就是愛了,愛到深處,便會爲愛而瘋狂。
九兒仰起小臉,望着端木凌然,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叔,是不是隻有她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你纔會對她沒有念想,你纔會娶我。”
“你說什麼?”端木凌然目光一寒,一種陰鷙的神情瞬間在他臉上出現,他自然聽懂九兒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九兒深吸一口氣,刻意提高聲音:“是不是隻有她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你纔會對她沒有念想,你纔會娶......啊......”
我字還未出口,端木凌然便再次掐上她的脖子,因怒意臉顯得扭曲猙獰。“九兒,我警告你,別打傷她的注意,後果你承擔不起。”
這次比剛纔的力道還大了幾分,九兒幾乎喘不過氣來,擡手抓住他卡住自己脖頸的手,用倔強的目光望着他,她只是說說,他便想要殺了她。
“端木凌雪在你心中,到底佔有多重的地位?咳咳咳!”九兒艱難的吼完,就被嗆的劇烈咳嗽。
“比生命還重要。”端木凌然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以前他保護不了雪兒,給不了雪兒安全感,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他與雪兒歡愛後,雪兒在他面前自殺,而他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雪兒的生命在他眼前流失,他很恨,他想陪雪兒一起去。
生不能同生,死當同穴。
“比生命還重要......”九兒喃喃念着,紅潤的脣變的暗紫,無視死亡離她越來越近,生命?那麼他的生命又有多重要?
端木凌雪是他的命,那麼他便是她的命,她不恨端木凌雪,她只恨命運,爲何要如此安排?爲何要讓她愛上端木凌然,愛上這個愛上自己妹妹的男人。
若是其他女人,還有轉換餘地,因爲那是他的妹妹,他依舊深愛着自己的妹妹,並不是一腔熱血,而是深思熟慮,這段感情中,除了外界的障礙,還有自身的心裡障礙,若是衝破心裡障礙,這段感情便修成正果了。
九兒突然沒自信了,她即使成功嫁給了他,當上他的皇后,他的愛,她永遠都遙不可及。
她輸了,不是輸給端木凌雪,而是輸給了端木凌然,輸給了命運。
恍惚中,九兒看到燭火的光芒跳躍稀微,他妖嬈的面容也越來越模湖,這次她真的要死了嗎?她好不甘心,她不想這樣死,九兒愈加覺得呼吸艱難,愛情沒了,但她還有親情,她若是死了,讓父皇白頭髮送黑髮人,何其殘忍,還有母妃。
母妃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說很壞,但她終究是自己的母妃,母妃很愛她,母妃也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捨不得父皇跟母妃,她更害怕,若是讓父皇跟母妃知道,她是死在大叔手中,他們肯定會找大叔報仇,屆時,楚南與北蒼免不了一場戰爭。
想到這裡,九兒微微掙扎,她不能死,因她的掙扎,被子滑落下去。“大叔......痛......我不想死......”
九兒雙手胡亂揮舞,端木凌然猝不及防,九兒抓住他胸前的衣領,彷彿抓到救命稻草,將他的衣領拉開,銳利的指甲狠狠的從他胸膛劃過,端木凌然只覺胸前一陣劇烈的痛了起來。16y97。
扣住她脖頸的手鬆開,低眸看着九兒緊緊抓住他衣襟的手,因太過用力,手指白髮,甚至還看到胸膛上留下的五道指痕,正好在他胸口處,彷彿要將他的心挖出來般。
“大......大叔。”九兒看着自己的傑作,心疼不已,指甲裡還陷着從他身上抓下來的肉,她剛剛掙扎得過於厲害,抓得太狠了。
“你真這麼想嫁給我?”端木凌然問道,根本不管胸膛上被她抓傷的傷口,血腥味兒在充實着他的鼻翼。
“大叔,你的傷。”九兒關心的只有他身上的傷,伸手欲拉開他的衣領,想看過仔細,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抓着什麼,沒想到會抓傷大叔。
“回答我。”端木凌然揮開她伸來的手,她爲什麼只關心他身上的傷,她不關心自己嗎?差一點,他就真殺了她,而她脖子上的痕跡更加明顯了。
“我不是想要嫁給你,而是非要嫁給你。”這就是她的回答,非嫁不可。
對她的執着,端木凌然真不知道說什麼。“如果嫁給我,你只能獨守空房,你還要堅持嫁嗎?如果嫁給我,你只能守活寡,你還要堅持嫁嗎?”
“堅持,我堅持嫁。我君若紫對天起誓,此生,非君不嫁。”九兒舉起右手,她說了很多次,他都不信,那麼這次她就發誓。
端木凌然眸中一片猩紅,她居然起誓,他是在逼她,卻沒逼她起誓,心裡升起一股怒意,他對沒九兒發火,而是起身粗暴的將屋內的東西全都砸碎。
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看着接近瘋狂砸着東西發泄的端木凌然,心越來越痛,痛得麻木,痛得沒有知覺,九兒歇斯底里的吼:“我都不指望你會愛上我了,只想當你的皇后,這要求過份嗎?”
端木凌然舉起花瓶的手一頓,還是將花瓶重重的砸在地上,轉頭看着坐在牀上臉色慘白的九兒,端木凌然目光一閃,精緻的面容覆了一層冰雪。“皇后,哼!你配嗎?”
九兒瞳仁緊縮,他一直都是,他配不上自己,現在嫌棄她配不上了,九兒愈加不懂他了,他到底有幾面,不知爲何,九兒總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那是一種失去。
她都沒得到過大叔,何來失去,九兒很害怕,彷彿她一放手,大叔就會消失般,不是消失在她面前,而是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
“皇后的位置不配,妃位也行,貴人也可以,總之,無論是什麼,我都要嫁給你。”九兒自以爲,只要她緊抓着不放,大叔就不會消失,她真的好怕大叔會消失,那種消失不是失蹤,而是死亡。
端木凌然兩頰肌肉繃得很緊,冰冷的目光冷蟄駭人,諷刺的說道:“你還真懂得退而求次,這麼想成爲我的妻子,那麼,我就成全你,但是你也要履行身爲一個妻子的責任。”
端木凌然話一落,便朝九兒撲去,在九兒還沒反應過來,便將她壓在身下,隨即是一陣布匹的撕破聲響徹起。
也些端後仇。九兒被這樣的突狀,嚇得臉色慘白,跟他有兩次肌膚之親,明白他想對自己做什麼,但是在這樣的情況,她只覺得屈辱,他是在懲罰自己,而這樣的懲罰令她反感。
九兒大口的吸着氣,昨夜他纔在她身上施暴,身體本就虛脫,現在被他這樣折騰,更沒了力氣,被他壓在身下,忍不住恐懼起來,看着在自己身上忙碌的端木凌然,出聲吼道:“端木凌然,你這個瘋子,明明不愛我,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聞言,端木凌然擡眸看她,目光冷冽,諷刺的問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端木凌然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也不顧九兒能不能接受,在她身上發泄着,肆意的索取,他也很矛盾,他可以離開,可是他卻想對她......他承認,他是自私的,他給不了她承諾,他甚至......
九兒沒有掙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取,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等端木凌然結束之後,九兒承受不住早就暈厥了,端木凌然退出她體內,看着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九兒,眸底升起一絲愧疚。
端木凌然起身,他身上的衣衫甚至都沒褪去,整理了幾下,拉過被子給九兒蓋上,望着那張失去光澤的小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給你。”
端木凌然走出長福宮,去了御書房,命人擬定兩道聖旨,走出御書房,看了一眼天色,他去了自己的寢宮,叫醒安安,帶着安安一起上朝。
兩道聖旨,同時宣讀,一道封九兒爲皇后,另一道立安安爲太子。
當九兒醒來,得知端木凌然封她爲後了,她哭了,不是傷心,也非喜悅,反正她哭了。
十八王府。
西門疏睜大眼睛,從牀上坐起,守在她牀邊的端木夜嚇了一跳。“疏兒。”
“笑笑呢?”西門疏抓住端木夜的手,急切的問道,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暈倒之前,暈倒之後發生的事,她不知道。
“疏兒,別擔心,笑笑送到白家了,而且白練半夜趕回白家,他現在正在救笑笑。”端木夜避重就輕,他也不知道笑笑的情況,反正白練昨晚半夜趕了回來,白練不會讓笑笑出事。
聽到端木夜說白練回來了,西門疏也鬆口氣,在她看來,白練就是神醫,沒有他救不了的人,白練認定了笑笑,勢必會盡全力救笑笑。
“我要去白家。”西門疏揭開被子,要她在王府等消息,她等不了,她要去白家,她要第一時間知道笑笑的情況。
“疏兒,你只關心笑笑,難道你不關心安安跟凌雪嗎?安安是你的兒子,凌雪肚子裡還懷着孩子。”端木夜阻止她,他不敢讓她去,她現在的情況,若是聽到一點笑笑的負面情況,她都會受到刺激。
“安安,凌雪。”西門疏這纔想起,被抓走的還有安安跟凌雪。“安安跟凌雪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安安沒事,凌雪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端木夜擔心她受刺激,不敢隱瞞,趁她呆滯之際,端木夜扶着她躺回牀上。“還有,大夫說你動了胎氣,要躺在牀上靜心養胎。”
端木夜說慌了,他不想讓她去白家,只能用她肚子裡的孩子鎮住她。
“怎麼會這樣?”西門疏喃喃念着,隨即掙扎着要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雪兒,她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她該有多傷心。”
“疏兒,我求你別攙和進去,凌雪的事,你就交給凌然跟甘力雨,你現在只需要靜心養胎,等着我們的女兒出世。”端木夜覺得很累,所有的事在一起發生,白練是回來了,笑笑有沒有事,都還是個未知數,東方邪被炸死了,笑笑的藥引這回是真的沒了,他是親眼見到東方邪被炸死,除非東方邪有盾地之術,否則難逃一劫。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西門疏敏銳的察覺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閃躲,突然想到什麼,西門疏抓住端木夜的手,急切的問道:“是不是東方邪出事了?”
端木夜深知這事瞞不住,嘆了一口,說道:“東方邪跟溫絮同歸於盡了。”
西門疏一陣木然,錯愕的望着端木夜,很不能理解他話中之意。“什麼叫東方邪跟溫絮同歸於盡了?”
溫絮再有本事,也不能讓東方邪跟她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這意味着什麼?西門疏心裡很清楚。
“溫絮在茅屋裡埋有炸藥。”端木夜避開了溫絮將笑笑抓走這一環節,這是他的疏忽大意,見她暈倒反射性的去接住她,纔給溫絮有了可趁之機。
“炸藥?”西門疏瞳孔一縮,溫絮竟然在茅屋裡埋有炸藥,而她居然毫無察覺。
“東方邪爲了讓我們逃出茅屋,他撲向溫絮,結果......”剩下來的話,不用端木夜直白的說出,西門疏也知道發生的事。
“怎麼會這樣?”西門疏自責不已,東方邪死了,笑笑的病怎麼辦?她不該找東方邪幫忙,她該自己想辦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