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的意思是,您不愛先皇嗎?”佟非涼第一次有些慌張了,上一世自己光想着如何幫軒轅澈登上皇位,還從未和老祖宗聊過這些呢。
“你這丫頭也有結巴的時候。”皇太后笑出了聲,然後神情中透出一副回憶過去的樣子,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誰人年輕的時候沒有個心上人呢?上一次的故事,哀家只和你說了一半。你祖母當年挺身將哀家護在身後,這個時候,出現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器宇軒昂,一個高大威猛,將哀家和你祖母救了下來。後來我們倆才知道,那個器宇軒昂的男子是大周國的皇上,而他身邊那高大威猛的男子是大啓國的二皇子。也就是這般陰差陽錯,你祖奶奶愛上了皇上,而哀家動情於大啓國的二皇子。可是,哀家沒曾想到,皇上和二皇子兩人都鐘意上了哀家,恐怕這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哀家這姚家嫡女的身份。”
佟非涼突然能理解祖奶奶眼中透露出對皇太后的那個神情了,其中多多少少也有羨慕在吧。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嫁給自己愛的男子,而,這個姐妹心中卻存在另外一個男人,恐怕依着祖奶奶的性格,心中是恨透了吧。因爲祖奶奶永遠不會去想,其實皇太后也有所放棄。
“然後呢?按理說大啓國二皇子的身份也不算低了,難不成他不會爲自己爭取一下嗎?”佟非涼也聽上癮了。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姚家的人怎麼會讓哀家嫁到大啓國那麼遠呢?更何況,大啓國的二皇子並非當年大啓國皇后的兒子,將來是坐不上皇位的。唉,哀家與二皇子之間也只能說有緣無分。不過先皇對哀家也算是絕好的,先皇比皇兒登基更早,他四歲就登基了,二十歲那年遇到了哀家,立刻以正宮皇后之位迎娶哀家入宮。先皇從小歷經種種,心智可不像其他二十歲年輕毛頭小子那般,先皇的智慧和成熟度那都是極高的。對哀家更是百般體貼和呵護,哀家的一顆心也慢慢被先皇感化了。只可惜,先皇因年早逝,哀家嫁給他後,只過了活了八個春秋,但在這八年裡,是哀家這一輩子過得最幸福的八年了。哀家的記憶裡滿滿地都是先皇對哀家的愛。嫁給先皇,哀家從未後悔過,這八年的幸福支撐着哀家帶着幼年的皇上,一路艱辛地走到了今天。不過非涼啊,這一路很辛苦,多少人念着我們這對孤兒寡母啊!有時候,哀家也在想,哀家代替你祖奶奶嫁給先皇也是對的,哀家不忍心讓你祖奶奶吃這般苦啊。表面風光,可是多少個夜晚,哀家躲在着深宮裡落淚啊!”
皇太后說話速度很慢,臉上時而幸福,時而辛酸,佟非涼都看在了眼裡。佟非涼不由地內心裡想着,祖奶奶你一心憎恨皇太后搶走了本屬於你的心上人,可是卻從未想過皇太后承擔了多少壓力。即使這個時候,她心中還想着幸好你沒有嫁進宮來,人與人之間不能比,真的,沒法比。
佟非涼決定一定要提醒皇太后:“老祖宗,既然您什麼都知道,那您不怕我祖母因愛成恨,對您不利嗎?”
皇太后吃驚地看了一眼佟非涼:“傻丫頭,不會的。說你祖奶奶可能會嫉妒哀家,哀家是信的。但是要加害哀家,哀家對你祖奶奶深信不疑,不會的,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啊!你父親小的時候,哀家還特意安排你父親陪着皇兒讀書,就是也想爲他們製造一個這樣從小長大的情誼,所以皇上也這般信任你的父親。”
佟非涼心中有些着急,這個老祖宗真是夠傻的!可是若是換成自己呢?恐怕也無法相信,一個和自己從小玩到大,善良溫柔,還挺身保護自己的閨蜜,竟然會因爲一個得不到的男人,對自己心生了歹念。
佟非涼不再多話,此刻她和太后之間的信任度,遠不及太后對祖奶奶的信任度,說多了,搞不好太后會當笑話說給祖奶奶聽,反而打草驚蛇了。
於是,佟非涼笑了笑:“也是,是非涼多心了。祖奶奶和老祖宗之間的情誼,怎麼會這般脆弱呢。”
果然,太后笑着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半點懷疑佟老夫人的意思。
“那後來這個大啓國的二皇子呢?”佟非涼岔開了話題。
“噢,他啊。他本就是代表大啓國來大周國拜訪的,沒多久,就又隨着本國的使者一起回大啓國去了。可是...”說到這裡,太后的臉上出現了一層憂傷,“哀家也沒有想通,爲何二皇子會對哀家念念不忘?他回國之後,就一心成爲大啓國的鎮國大將軍,這些年,總是來滋擾咱們邊境的,都是他的策劃。”
“他這是因愛生了恨,得不到老祖宗,就將這氣撒在了大周國身上啊。不過,五大國雖然國與國之間表面平和,可是每個國家都想成爲五大國中最強大的。在先皇和父皇的治理下,如今咱們大周國的國力要略強於其他的國家,但這其他四國,都對咱們大周國可都是虎視眈眈呢。這個大啓國這些年發展壯大的速度很快,已經直逼咱們大周國了,所以他們這些年纔會不斷地挑釁咱們。”
皇太后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目光:“你這丫頭竟然對這軍事也有所瞭解,哀家果真沒有看錯人。從第一次看到你,雖然你跪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可是那骨子裡的沉着冷靜就讓哀家對你刮目相看。有幾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能有你這般的氣度?甚至要比哀家後宮中那些兒媳都還要來得鎮定自若。”
佟非涼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年紀,將自己上一世的認識都說了出來,吐了吐舌頭:“非涼只不過不太愛女紅,老是偷偷跑出去貪玩,在酒樓裡聽說的而已。”
“酒樓裡竟然還有這些事情可以聽到?”皇太后也很好奇,畢竟她是姚家的大家閨秀,年輕的時候被姚家保護的很好,很少有機會可以隨便出去。
“當然咯,酒樓裡還說,老祖宗年輕的時候長得可美了,被譽爲大周國第一美人,聽說,五大國的人見到您之後,都說您是龍靈大陸第一美女呢!這樣的美貌,非涼猜,那個二皇子想忘也忘不掉啊!”
“去!說着說着,就拿老祖宗開玩笑了。”
皇太后和佟非涼兩人都在佛堂裡輕輕笑了起來。
此刻,小公主來到佛堂外,還沒進屋,就喊道:“老祖宗,您該放人啦,我都練武回來了,您還不將我表姐姐放出來。”
軒轅珍邊說邊推開佛堂的門,一旁的馬姑姑也沒有攔着。
軒轅珍伸進一個小腦袋瓜子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故意板着臉說道:“還不快進來,你這個小公主,如今整日見不到一個影子,早把老祖宗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唉,年輕就是好啊,珍兒啊,來和老祖宗說說,那個皇甫家的二公子武功如何啊?”
“珍兒給老祖宗請安了!老祖宗,您就別學我母妃和表姐姐這樣取笑我了好不好?那個皇甫少厲是個討人厭!哼,這不,剛和他吵完架,把我都快氣哭了,他倒好,扭頭就走了!整天裡就會說那一句話,功夫是公主自個兒要學的!要學就要學出個樣子來!”軒轅珍插着腰,學着皇甫少厲的樣子和聲音模仿着。
一旁的皇太后噗嗤一下,和佟非涼兩人在一旁笑成了一團。
軒轅珍走到了桌子邊,坐了下來:“老祖宗,表姐姐,你們倆別笑啦,幫我評評理,這個皇甫少厲,是不是個討厭鬼?”
佟非涼給皇太后使了一個眼色,皇太后立刻懂了非涼的意思,說道:“果真是個討厭鬼!那別學了!不就是武功嗎?咱們堂堂一國公主,學什麼武功?哀家這就去和你父皇說去,把這個討厭鬼趕出皇宮去。”
喝着茶水的軒轅珍立刻傻眼了,端着茶杯看着皇太后,一時之間分辨不出老祖宗說得是真還是假。
半天看老祖宗不再說話的軒轅珍,只好自己硬着頭皮說了:“老祖宗,皇甫少厲討厭歸討厭,可是也沒有到要趕出皇宮的程度啦。”
皇太后繼續說道:“那你不討厭這個皇甫少厲了?”
“呃,老祖宗,我在討厭他一會會兒,行不行?”
“哈哈哈,你這孩子。”皇太后說完拿起軒轅珍的手,“珍兒學武功可苦,你要堅持啊。女子有點武功在身上,總是好的。”
皇太后不會太輕易對這些小輩們流露出感情,尤其是對皇子,畢竟她的心偏向誰都不太好。所以反而對軒轅珍以及德妃相對會好一點,只要不涉及到立嗣的事情,在宮中都算是小事。而且,人人都知道皇太后和佟老夫人這層關係,皇太后對德妃和小公主好,連皇后都覺得也是正常的。
但只有皇太后自己心裡清楚,她是可憐德妃這個孩子,她那個好姐妹是希望德妃來給她自己圓夢來的,唉。
皇太后又留着佟非涼和軒轅珍說了會兒話,天色漸暗,佟非涼和軒轅珍才往來儀宮走去。還沒走多遠,就碰到出來接她們倆的悅喜姑姑了。
“姑姑,你怎麼來了?”軒轅珍問道。
悅喜走了上來:“今天皇上到了來儀宮,德妃娘娘見兩位小主子半天還沒有回來,讓奴婢來接兩位小主子,總不好總讓皇上老等着。”
軒轅珍一下子開心了:“父皇已經來了啊。”
父皇來了,那個討厭鬼總要跟着吧!御前侍衛隊的排班她早就一清二楚了,今天該是討厭鬼和冷麪鬼兩個人值班。冷麪鬼,是軒轅珍給齊辰逸的綽號。
佟非涼跟在後面走着,看到軒轅珍這般開心,鬼才信是因爲皇上來了呢。
可是一到來儀宮,所有人都傻了,皇上被齊辰逸保護在身後,皇甫少厲和五個黑衣人周旋着。而且這五個黑衣人的武功極高,眼看着皇甫少厲就無法阻擋住。皇上此刻將丹德妃保護在自己身旁,德妃也不敢輕舉妄動暴露自己會武功。這個五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到大周國的後宮之中刺殺大周國的皇上!
佟非涼和軒轅珍一進來,軒轅珍就想往上衝,可是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上去也只能徒增皇甫少厲的壓力而已。佟非涼眼明手快地將軒轅珍拽住了,帶着軒轅珍很快來到皇上身邊,將珍兒交給了德妃。
佟非涼抽出自己腰中玉笛,就衝了上去,幫助皇甫少厲對付這五個黑衣人。五個黑衣人並未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就有如此厲害的高手趕到。他們早就熟悉宮中侍衛隊巡邏的走向和時間安排,此刻應該人手都不在來儀宮這個方向纔對。
有了佟非涼的幫助,皇甫少厲身手一下子可以放開了,專心對付兩三個,還是要容易多的。佟非涼和皇甫少厲兩人配合地很好,很快就將這五個人都制服住了。可是剛要詢問他們,五個黑衣人就全部同時服毒了。
佟非涼和皇甫少厲兩人可惜地對視了一眼,這毒本就是藏好在他們嘴裡的,一旦任務失敗,就會立刻自盡,好周密的安排。
看到五個人都已經口吐鮮血,齊辰逸也稍稍放鬆了點,走了過來,想看看這五個人的傷勢。
可就在這個時候,其中離皇上最近的黑衣人,突然奮起一個猛撲,一把劍直直刺向皇上,這個時候,站在皇上身後的丹德妃一個挺身就站了出來,將皇上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劍直直地刺在了丹德妃的胸前,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佟非涼,皇甫少厲以及齊辰逸立刻衝了過來,可是黑衣人和丹德妃兩人都紛紛倒了下來。
皇上扶着丹德妃,大聲地喊道:“快傳,快傳御醫!”
丹德妃應該很痛,可是她嘴角卻掛着笑,她心中彷彿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她握着皇上的手,彷彿若是這一刻自己死在皇上的懷裡,那便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本來自己註定就是要死的,如今這般,可以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的懷裡,她已經很感激上天的安排了。
佟非涼抱着已經呆住的軒轅珍,將軒轅珍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她看着自己姑母的樣子,她明白,姑母很享受此刻。但此刻明日裡愛哭愛鬧的軒轅珍,連一聲都沒有吭,她那一雙大大的眼睛睜得更加的碩大,盯着自己的母妃,好似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一般。
御醫總算趕到了,此刻來儀宮中進進出出,人頭攢動。連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御前侍衛隊總領,齊辰逸的父親齊簫豪此刻也從家中趕了來。皇宮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御前侍衛隊的巡邏士兵竟然都沒有及時趕到,他齊簫豪難辭其咎!
齊簫豪此刻帶着所有御前侍衛隊的人站在來儀宮院子裡等待皇上的發落,齊辰逸和皇甫少厲也站在其中。而,皇甫少厲的一顆心不自覺地記掛在了軒轅珍身上。平時咋咋呼呼的一個人,剛剛竟然那般安靜,安靜的都不像軒轅珍了。皇甫少厲不時往裡面看看,此刻若是軒轅珍出來把自己打一頓也好啊!
“張御醫,如何說?”皇上在一旁着急的問道。
“稟皇上,請恕微臣實話實說!”張御醫眉頭緊鎖。
“說!”皇上緊蹙雙眉,心中很是忐忑。雖然他對德妃沒有對夢妃那般的愛慕,可是,德妃的性格溫柔,爲人從不斤斤計較,守着自己的來儀宮從來是*辱不驚。這些年,但凡自己有些什麼煩心事,軒轅百里總是到來儀宮和德妃說上幾句,心中就會舒服許多,若是德妃也不在了,那這個偌大的後宮之中,還有幾個宮殿是自己可以舒心地待着的?
皇上緊張地握着德妃的手。
張御醫顫顫巍巍地說道:“德妃體中有兩種毒,一種恐怕是剛剛那劍上的劇毒,而另一種,卻是慢性毒藥,若不是今天這劇毒將這慢性毒給引發了出來,恐怕根本察覺不出來。”
“慢性毒?”軒轅百里氣的雙手顫抖,夢妃死的時候,御醫也查出來夢妃體中有慢性毒,可是這件事情被自己隱瞞了下來,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下的這個毒!
“是,其實,即使沒有今天這件事情,恐怕德妃也活不過三年的!”
站在一旁的佟非涼往後退了一步,心中想到每次進宮,姑母都和自己說那麼多的話,現在想來,都好似再給自己說臨終遺言一般。怪不得姑母會說,若是她撐不到珍兒及笄那年,一定要讓自己幫着珍兒的婚事呢!
原來姑母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了,是誰?是誰要殺姑母?是祖奶奶嗎?
是誰?是誰在自己的後宮中,頻頻毒殺自己的愛妃,軒轅百里蹭地站了起來:“朕不要聽這麼多!能救嗎?朕的德妃能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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