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跟上!”長大一歲的喬鈺呼喊着三三。
“來了。”不知不覺,喬三三也在村裡待了一年了,這一年裡,村民們對喬三三依舊有些戒備,但是她成了林雲鶴的徒弟後,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麼,這一年來,最好的消息便是喬鈺考上了童生。
“今早上完學,下午便去幫孃親種地。”今年老天爺不開眼啊,連着一個月不下雨,許多莊稼都乾涸死了。好在喬三三會打獵,讓一家人還不至於餓肚子,只是喬三三發現山林裡的動物也少了許多。喬三三和喬鈺不得不只上半天學,剩餘的時間幫喬母在十里外的河那打水給莊稼。
“鈺兒和三三來啦。”林雲鶴的身體比去年更加虛弱了,但還是沒有抵過原本的仙人之姿。
喬鈺如往常一樣去一個房間聽一位老先生講課,而喬三三則待在林雲鶴的書房,踢他磨墨。
“世道要變了。”林雲鶴細細的品着喬三三給他泡的茶。
喬三三也大概瞭解了這個國家的情況,喬三三待得本國叫東玄國,此外還有更強大的西御國和若干小國。倆大國之間已經百年沒再開戰,四周也都一片安寧。但是幾個月前,東玄國皇帝駕崩,由於走的太突然,並未留下遺詔,生前也沒有立太子。導致大皇子和二皇子爲了奪權而內戰不休。大皇子楚景梟由薛貴妃所生,追隨他的人都崇敬他高強的武藝和智謀,認爲長幼有序。而二皇子楚景宏由袁皇后所生,也是足智多謀,深得民心,支持他的人認爲嫡庶有別。二人勢均力敵,幾個月都沒鬥出個結果,最怕的便是哪方沒沉住氣,起兵攻打皇城。那時,東玄國的百姓定處於水生火熱之中。而如今,正值天災,最需要的就是朝廷的支援,可二位皇子都只想着自己的權利,都想坐上龍椅,無暇顧忌百姓的生亡。由於旱災,周邊已經有好幾個村子出了流民,去城裡乞討,賣兒賣女。所有人都在祈禱倆位皇子快點結束內戰,無論是誰登基,只要讓他們吃上了飯,誰都行。
林雲鶴爲喬三三講解完宮內情況後,問:“三三覺得哪位皇子會登基呢?”
喬三三也不過問林雲鶴如何知道的這些,說:“乾坤未定,沒人是贏家。”
喬三三在林雲鶴身邊的一年,學會了許多,無論是兵法謀略,人情世故,,或是詩詞歌賦,五行八卦,都觸類旁通。林雲鶴最主要教她的是天象,洞察天命,改變運勢。可喬三三最不想學的就是這個,她對林雲鶴說:“是福是禍,命中註定的劫,都躲不過,要麼熬過去,要麼死在這。”
林雲鶴被喬三三的這段話逗樂了,他回想起自己年輕之時的光鮮亮麗,醒來後也不過是大夢一場罷了,自己的劫既沒有改變,更沒有熬過去,又有什麼能力去讓喬三三逃過去呢。
放學後,喬鈺和喬三三趕忙回家,吃過午飯後便拿了倆個大水桶,幫喬母給莊稼打水。出村的路人,喬三三看到了許多骨瘦如柴的莊稼人,向別人乞討水喝。實際上其他村雖然還沒有逼得人成爲流民的地步,但收下來的幾捆稻穀完全不夠一家人的溫飽。可就是那幾捆稻穀,引來了不少顛沛流離的外鄉人。喬鈺和喬三三也發現村裡的外鄉人多了起來。
晚上,幹完活的喬母說:“這一年的日子不好過,但是三三時不時打野味回來,喜兒和眉兒縫縫補補,也攢了一百兩銀子了。最近難民過來,村子裡經常有人家的雞羊不見了,指不定那些難民會幹些什麼,我想着我們去城裡過一段日子,等天下太平下來,咱們再回去。”
喬鈺同意這個意見,因爲最近已經傳來難民侵犯良家少女的事來,家裡的女丁衆多,城裡起碼還有守衛,也安全許多。
喬母一人商定完,決定收了最後一批稻米後,便去城裡過冬。
林雲鶴坐在院子裡,看着夜空。今日是十五,本該圓潤的月亮卻被咬出了倆個大口子,左上一口,右下一口。林雲鶴笑着,月亮就這麼大點,一隻天狗吃了還有餘,倆只天狗可就吃不飽了啊。月亮被咬成這樣,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忽然,林雲鶴髮現天狼星不知何時划動到了月亮邊上,發出的光澤已經比月亮還皎潔。
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