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釋然之後,洛檸西的狀態也調整到了最好,隨時等着開機。
但她到了現場,只看見林少白在準備道具,演員全都躲在帳篷底下休息。
洛檸西禁不住問工作人員,“今天沒有拍攝流程?”
工作人員苦笑道,“本來是有的,到林導演來了之後看見佈景太醜,非要親自動手,我們已經摺騰兩小時了,恐怕……”
他沒說完,但洛檸西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是大場景拍攝,至少提前了一週準備,結果林少白一來就不滿意,想要重新設計搭建,一天肯定是不夠的。
她被人安排到帳篷的小椅子,只坐了五分鐘就按耐不住去了搭建現場。
“你、你們,把那個擡過來,我們是武俠劇,不是披着古裝外皮的山寨,那麼長的白紗,不知道的以爲拍倩女幽魂呢!”
“還有那邊,那麼奇怪的假山竟然也搬到場景裡來,一眼就出戲好不好?”
還沒走近就聽見林少白指指點點,洛檸西忍不住對這個天才導演好奇起來。
都說他才華橫溢,從他手裡出來的必是精品,就是脾氣古怪,經常孤傲自滿。
洛檸西卻覺得只有對自己的能力極度自信纔會這麼任性,林少白的才華的確配得上他的孤傲。
林少白正在專心致志的指揮,完全沒意識到背後有個人,一腳踩在洛檸西的腳背上。
他嚇得驚叫一聲,回頭看見洛檸西,跟見了鬼一樣後退,“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呢?”
洛檸西也很委屈,“我剛剛見了你的名字。”
是他太認真,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物。
林少白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你找我有事?”
經過這麼一提醒,洛檸西回過神,“大家都在關心導演什麼時候開機?”
“着什麼急,反正本導演都着急,你們只需要做好準備工作就好了。”林少白一邊說一邊打量洛檸西。
這就是蘇奕承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不明白到底哪裡有魅力能讓蘇奕承茶飯不思!
他的眼神毫不掩飾,目的直白又直接。
洛檸西被看的渾身不自在,“那導演總得給我們一個時間,總不能一直拖下去。”
這句話之後,兩人陷入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少白勾脣一笑,“晚上我們就開機。”
洛檸西得到答案卻並不覺自己勝利了,她下午回到酒店,有人敲開了她的門。
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的女人,中等身材,年紀約摸四十出頭的年紀,手裡抱着一把古箏。
“您是?”
“你好,我是林導演請來教洛小姐學習古箏的。”中年女人回答的不卑不亢。
洛檸西半天沒反應過來,“林少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才半信半疑的讓開。
以前也聽說過演員爲了演得逼真會請專業人士來教技能,但是導演親自操刀還是第一次遇到。
女人的技藝高超,用最短的時間講解了古箏最基礎的用法。
洛檸西學完之後豁然開朗,再拿起劇本,對裡面的配角有了新一層的認知。
她瀟灑不羈,卻因爲種種原因被束縛,一把古箏,彷彿刻畫了她的一顰一笑,所有的畫面都倒映在洛檸西的腦海裡。
到了晚上,場景基本上已經搭建完畢,洛檸西進去差點沒認出來,改過之後的場景不僅高級,還有一種身臨其境的夢幻。
林少白的拍攝跟其他導演完全不同,他很能調動演員的情緒和轉折時的鋪墊。
洛檸西拍完之後,總是忍不住站在監視器後面回想自己剛纔的表現。
“怎麼?你想坐我的位置?”
林少白一回頭,看見洛檸西,隨口問道。
誰知道這個問題讓洛檸西眼前一亮,隨即眼裡的光黯淡下來,“我沒有經驗。”
相信每一個演員都有一個做導演的夢,只是有些行動了,有些還在觀望。
特別是看了林少白導的戲,她不止一次震撼,原來導演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誰知道林少白直接站了起來,“我正好有事,下面還有兩場交給你了。”
洛檸西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按在椅子上,回過神,林少白彎腰指着機器給她介紹。
“這些機器都是最基本的功能,記錄演員的表演,最主要的還是這裡。”
林少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導演思維很重要,按照你的想法呈現出來的感覺能給觀衆帶來驚喜,那你就成功了。”
洛檸西似懂非懂,仔細看了一遍劇本。
離開時,林少白交待自己的助理全力配合洛檸西。
洛檸西很是感激,對林少白的印象再次改觀。
都說他孤傲,可現實中他樂於助人,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靠譜,可是專業技能又毋庸置疑的好。
果然,什麼都不能聽信網上的流言,還是要眼見爲實的好!
另一邊,林少白樂得輕鬆,伸了個懶腰在對面的咖啡廳裡休息。
百無聊賴間忽然來了興致,拿起手機拍了洛檸西兩張照片。
手指不停的敲動:你有沒有覺得洛檸西的頭飾有點醜?
那邊很快就回了一個字:換。
林少白看着手機,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他好像找到了改善劇組條件的突破口!
以後的幾天,他陸續給蘇奕承彙報洛檸西的情況。
拍一張洛檸西吃外賣皺眉思考的表情,配文字:她吃不慣劇組定的外賣,但也沒辦法,條件就只有這個條件。
或者來一張廢棄道具的照片:洛檸西剛剛用的,原劇組也太節省了,劣質用品也拿來濫竽充數,差點讓她受傷。
每次彙報之後,不到半天,問題就解決了。
劇組工作人員看到新一批的道具,驚喜的看向導演,“投資商也太重視我,劇了,這已經是第三次改善了!”
他以前待過的劇組可從來沒有這個待遇,要麼縮衣緊食,要麼也只是投點錢,什麼事都不會再管。
林少白看着正在演戲的洛檸西,嘖嘖搖頭,“哪裡是投資商看好我們,只是某人人傻錢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