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譚姨的臉色泛青。
令梅倒吸口涼氣。這孩子，這家人——譚姨的猜測果然沒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來認親的，是來要財產的。
譚姨被韓旭的指甲摳得手疼，韓濟平又捨不得對兒子用蠻力，令梅惱了。輕輕喚了聲“小金”。
“啊喲。”韓旭的手背被一把鋼針刺透般的巨痛。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這個壞奶奶，你不是我奶奶我奶奶纔不會打我呢!”
譚姨被兒子勾起來的那些母子之情此時敗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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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翡翠掛墜, 又看看韓旭父子，淡淡的道：“韓濟平。帶着你兒子走吧。”
韓濟平急了：“媽。小孩子不懂事——”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譚姨冷笑。“我怕留你們在家，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韓濟平又氣又急：“媽！我知道你還記恨我當年跟爸走沒選你的事。但當時我也沒辦法啊。我這不是帶阿旭來看您了嘛？他才五歲，有什麼不好的您慢慢教導他——”
韓濟平眼珠子微轉，伏在兒子耳畔道：“阿旭。爹可給咱們找了個好去處。你留在譚園好好討你奶奶的歡心。我們也好住在福建好好生活啊。”
“好東西啊。都是好東西啊。怪了，當年這些寶貝怎麼沒讓人燒了搶了？”
“別在這邊裝神弄鬼。我不怕你這套。”
令梅聽得滿心無語。瞅譚姨, 譚姨果然給氣笑了。
只是覺得溫軟的大牀怎麼變得粘溼起來？還有股冷風鑽進了骨頭。他拉了拉被子，居然摸了個空。
譚姨的早飯向來豐盛，冒着熱氣的小籠，一鍋滑蛋牛肉的砂鍋粥，還有兩根油條一碟醋。
韓濟平踢開的是間東廂房。剛剛佈置好的傢俱富麗古典。他眼露貪婪的摸着黃花梨木的桌椅，直咽口水。
韓濟平也沒當回事。
韓濟平牙齒打戰：“MD，我就不信你們能追到福建來。我告訴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有本事你來殺了我報仇——”
韓濟平氣死敗壞，注全身之力於一腿，咣的聲，門踢了開來，他人也摔了個狗啃地。
“媽媽，媽媽救命——”
“我不走。你憑什麼趕我走？我是譚粵秋如假包換的兒子。譚園就是我的家。我偏要住這兒。”說着，就往園子裡亂躥。找着個門就推。
令梅聽到這句話，心中陡然一驚：當年的事，他知道？
暈倒前他腦子裡只閃過一句話：“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韓旭登時打了個冷顫，不吱聲了。
不想韓濟平耍起無賴。
猛地裡一聲狼叫聲在耳邊炸響，韓濟平一個激靈坐起身：狼叫？怎麼會有狼叫聲？
月如鉤，樹影如鬼林森冷，陰風陣陣中還夾着股腐臭之氣，隨着狼叫聲越來越近，忽然傳來幾聲小女孩的哭聲。
兩人起牀洗漱，趕到譚粵秋的小院前。
“嗷嗚——”
韓濟平理所當然的道：“我和孩子他媽離婚了。那個狠心的女人，不肯要阿旭。我爸還沒退休帶不了孩子。思來想去，您是阿旭的奶奶，阿旭交給您我是最放心的。”
韓濟平慌恐驚懼的大吼一聲：“誰？”
“令梅。幫我送客。”說完她轉身進屋，咣的聲關上了門。
當晚，韓濟平和兒子睡在鬆軟舒適的大牀上，正想着明天怎麼哄他親媽回心轉意，忽然間，電燈明滅不定，隨着噝的聲輕響，房間陷入了黑暗。
韓旭踢腿蹬被子：“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回海城。”
令梅擰眉：“不清楚。我明早找海城的朋友打聽打聽。”
小金啐了一口，又好奇問：“他自己幻化出的小姑娘是誰？聽他的口氣，是不是害了人家一條命？”所以纔在最恐懼的時刻冒出了她的模樣？
令梅哪會讓他如願？每一扇門都讓小金鎖得緊緊的。任憑他把胳膊撞青了也無用。
“我教導他？”譚姨奇了。“你的兒子，爲什麼要我來教導？”
畜生不如的東西！
她心中發狠, 站在門外冷冷的道：“遠來是客。既然你要留在譚園。那我一定會代譚姨好好招待你的。”
韓旭轉了個身往被子裡鑽了鑽。
話音剛落, 空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兩歲在小的女孩的身影, 她扎着可愛的小辮子，穿着漂亮的娃娃裙，但是血流滿面，身體異樣的扭曲着，一雙手只剩下骨架衝韓濟平撲來，韓濟平驚懼至極，竟雙眼一番，直接暈倒在地。
“臭小子。你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能躲在這邊就不錯了。回海城等着吃官司嗎？別說你。連我都回不去了。”
令梅展脣一笑：“那你就好好享受。”
韓旭煩燥得一骨碌爬起身：“我要回海城。我要回家。誰要住在這種鄉下地方？”
話雖然喊得漂亮，僵硬的身體和發紅的眼睛出賣了他。
香氣騰騰。
韓濟平看着他耍潑，冷笑：“好啊。我送你回去。你就等着讓人家拉去償命吧。”
令梅由他嚎了幾嗓子，冷冷的道：“韓先生，請吧。”
“阿旭。阿旭。”
心中惱怒至極。
令梅嗔道：“胡鬧。這人再不好，那也是譚姨的親兒子。”
韓濟平哧的聲冷笑：“我媽家就是我家。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眼珠微轉，這小妞長得可真好看。第一眼就驚豔了。
韓濟平叫了聲媽，就要坐下來吃早飯。不想桌上僅兩副碗筷，他忙道：“媽。給阿旭添副碗筷呀。”
空間裡，令梅和小金無比失望：沒用的東西。
他小心的張開眼睛，看到屋頂拼接的花紋，喘了口氣：噩夢，還真的是噩夢。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見兒子睡得正香，一陣亂搖把他搖醒。
韓濟平醒轉時，汗透背心。
小金陰陰的道：“好久沒給山裡的小親親們送點心了。令梅？”
韓濟平又氣又急：“媽，你不能這樣，媽——你可是阿旭的親奶奶啊！”
小女孩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嗚嗚嗚，我好疼啊——”
譚粵秋神色冰冷的望着他：“譚園沒你們韓家人的位置。”
韓濟平擰眉：“媽。一晚上了你怎麼還沒消氣？阿旭是個小孩子，您跟他認真不值當。”
“計較什麼？”令梅端了兩碟醋來。
韓濟平即驚且奇：“你怎麼還在我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