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趙小芳走到門衛處，跟小房子裡的中年男人問了一聲好。
那人笑着跟趙小芳點點頭：“你好！”
這時，趙小芳又問：“同志，我想問問，你們廠是魚製品廠嗎？”
“是啊！”
趙小芳更興奮了：“那你們廠收魚嗎？”
問了後，兩個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門衛。
“收，我聽廠長說，要大量收呢，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收就不知道了。”
聽說會大量收魚，趙小芳跟吳大成兩個人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的對視了一眼。
隨後，趙小芳不甘願放棄的又對那門衛說道：“同志，能麻煩你去幫我們問問嗎？確定一下日子，到時候我們拉魚過來賣。”
門衛很熱情，聽到趙小芳這樣說，很爽快的答應了她：“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問問就來。”
“好嘞！”
趙小芳開心極了！
門衛一走，她跟吳大成兩個人差點在原地跳了起來。
“大成我跟你說，多虧了我發現這裡有個食品廠吧，這地方，估計知道的人都沒幾個。”
“是啊是啊，媽，等下回到村子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咱村的人，她們肯定要感謝咱們。”
趙小芳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冷了下來：“咱好不容易纔發現的食品廠，憑啥要告訴她們啊！讓她們白撿便宜不成？”
趙小芳一想到村子裡的人不勞而獲，輕易就能將魚賣出去，心裡頓時就不平衡了。
吳大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對趙小芳說道：“媽，既然您不喜歡，那我不說就是了。”
“肯定不能說的，別人家賣不出去，但我們家卻能賣的出去，這樣一來，咱家不就比一般的人家都有錢了嗎？”
“媽，你說的對，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而且，咱村的人魚賣不出跟咱就沒關係。”
“就是……”
兩個人正說的津津有味，突然看見那門衛走了回來。
“噓，別說了。”趙小芳的潛意識裡，知道她這樣說是不對的，所以不想讓門衛知道她是個小氣的人。
“同志，我問過了，是後天！”
“後天就收魚嗎？”
門衛點點頭：“是的。”
“您能說說大概是後天哪個時辰，到時候我們也別遲到就好。”
“上午九點之後都行吧，哪個時候，工廠都要開工了。”
“同志，這工廠啥時候建成的呀，以前都沒注意到。”趙小芳好奇不已，開始打聽關於這處工廠的事情。
“去年就開始建了吧，今天竣工，我聽說已經拿到了訂單，所以後天開始，一切都要步入正軌。”
“喲，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能力，竟然能辦這麼大的一個工廠。”吳大成一邊說，一邊到處觀察了起來，這個工廠，有他們那個村一半大了，規模算是很可以的。
建這麼一個大工廠，少說也得好幾萬。
“是誰辦的廠子我就不知道，但我是親戚介紹過來做門衛的，一個月有五十塊錢呢？”
“你就坐在這屋子裡，啥事都不幹，一個月就五十？”吳大成不可思議的看着門衛。
“對啊。”那門衛很肯定的點頭。
這時，吳大成又說道：“當初我在外頭打工的時候，經常要上夜班，一個月也才四五十。”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工資了吧，現在工資水平都漲了，我做門衛一個月五十，裡邊的工人那才叫工資高呢。”
趙小芳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於是興奮的問他：“那你知道里邊的工人有多少錢一個月嗎？”
“聽說一個月有一百來快！”
“哇，好高啊！”雖然以前家裡開過拖拉機，一天就能掙個二三十，趙小芳家的拖拉機爲了還債已經賣掉了。
沒有了拖拉機，家裡就很久都沒有收入來源。
對於他們來說一個月一百來塊已經很多了。
於是乎兩個人都心動不已。
“媽，這麼說來，咱們一家三口都可以來工作，三個人下來，一個月也有三百塊錢。”
“對啊對啊。”吳大成激動的練練點頭。
門衛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連忙打住了他們：“女同志，你的年紀太大了，理應是進不了的。”
“還有年紀限制啊？”
“好像是要四十五歲以下。”
“這麼說來，我真是不能進了，那這樣，我可以在家帶小海，你跟桂花來。”
“成！”
兩個人打算的很好了。
這是他們無意間發現的一個秘密，是絕對不會跟村子裡的人說的。
“對了，你們廠啥時候開始招工？”趙小芳又問。
“不知道呢，過幾天應該會下鄉去招工，或者你們到時候來這邊看看也行。”
“好嘞，那我們先走了哈！”
“好走好走！”
事情已經確定清楚了，趙小芳覺得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必要，跟門衛招呼了一聲後，領着吳大成就走了。
趙小芳跟吳大成前腳剛走，吳小青後腳就出現了。
她走到門衛室叫了門衛一聲：“張伯……”
“誒！”張伯不知道吳小青叫他幹什麼，但他知道，吳小青是廠長的老婆，所以很客氣的應了吳小青一聲。
“剛纔那兩個人下次要是來賣魚，你別讓她們進來，我們廠不收她們家的魚。”
“爲啥啊？”張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我們家跟他家有過節！”
“哦哦，明白了！”張伯連忙點頭，卻在心裡爲那兩個人默哀了起來。
吳小青擡頭朝着趙小芳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看的出神。
去年蔬菜批發的時候，吳大成找人對付她們的事情，吳小青到現在都還記得呢。
她沒有那麼寬宏大量，現在，吳大成栽在了她的手裡，她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們家的魚能不能賣出去，跟她又沒有關係。
——
“大成，桂花，起來網魚咯！”
終於捱到了工廠收魚的那一天，趙小芳跟打了雞血似的早早起來。
不多會，吳大成跟吳桂花都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剛走到正屋，卻看見趙小芳已經煮好了白稀飯，八仙桌上還擺着一碗蘿蔔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