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簽了手術知情同意書,並不是說,這就是醫院的免死金牌了。
如果發生醫療糾紛,同樣要走法律程序判定醫生的行爲有無過錯。
如果有過錯,該怎麼判定責任,如何做出賠償,這些跟“簽字”是無關的。
陳明拿着“知情同意書”,有些猶豫,只要是他看不明白裡面寫了什麼,他怕坑他的錢。
“你的媳婦和孩子等不及了!現在除了剖腹產,還有別的辦法嗎?”唐槐見陳明不是什麼情願簽字,眸光嚴厲了起來。
陳明看着唐槐問:“剖腹產需要多少錢?”
唐槐打量了一下陳明,陳明個子雖然魁梧,看去也不像是那種,特別寒酸的人。
唐槐沒有直接說出剖腹產需要多少錢,她只是說:“你有經濟壓力的,可以提供戶口本複印證,醫院會幫你申請補助金的。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少交很多醫藥費了。”
陳明還是不死心:“我申請了補助金,大概還要掏多少出來?”
“三百左右吧。”或許會更少。
“三百……”陳明皺眉,要交三百塊,割肉啊。
“即使順產,也需要交錢!”唐槐提高了音調。
身爲一個男人,在最關鍵時刻,就不能先爲自已的媳婦孩子着想嗎?
益民醫院剖腹產是八百,順產是兩百。
這個價格,放在整個K市,算是很優惠的了。
收取的費用,都是醫療儀器的錢和藥錢。
聽了唐槐的話,陳明皺眉看了一眼唐槐,然後肉疼的簽下字了。
得到他簽字了,唐槐大步走向手術室。
陳明趕緊跟在她身後:“唐醫生,我媳婦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是不是酸男辣女?我媳婦有喜時後,特別吃酸的,是不是懷了兩個男孩?我第一胎是女兒了,我現在做夢都想生兒子。”
計劃生育嚴格啊,他第一胎是女兒,允許生第二胎,要是還生第三胎第四胎,就要罰超生費了。
唐槐趕着去給昌曉春手術,她也不可能跟陳明說他媳婦懷的是男是女。
都手術了,還說什麼男女,生出來,就知曉了。
唐槐不理會陳明,速度地進了手術室。
陳明被手術室的門,隔在了外面。
陳明搓着手,自言自語地喃道:“交三百就三百了,只要生了兩個兒子,交三百也沒事。”
唐槐親自給昌曉春手術!
雖然在這個年代,剖腹產還不是很常見,但對於剖腹產的手術,她是十分精湛的。
在學醫方面,她真的下足了功夫的。
付出就有收穫,她一直相信的。
市大醫院的醫生說得沒錯,昌曉春的肚皮已經薄如紙了,再不馬上手術,子宮有可能破裂。
穿上綠色的無菌手術衣,帶無菌乳膠手套和一次性無菌帽子,唐槐比天使還要美麗。
在她來前,她的助理已經爲孕婦做完了術前準備。
比如刮乾淨毛,給肚皮消毒等。
麻醉師也提前給孕婦注射了麻醉藥。
站在手術檯前,只露一雙眼睛的唐槐,目光專注而又銳利地看了一眼昌曉春。
她完全暈死過去,唐槐開口:“手術!”
站在她旁邊的王春蘭馬上迅速從旁邊的手術刀盤子,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遞給她……
刀身,握在唐槐手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銳利的刀尖,在孕婦隆起的小腹下,輕輕橫着一刀,兩刀……
不到十五分鐘,兩個新生兒,從昌曉春子宮裡抱出來。
唐槐把新生兒抱出來後,交到站在對面的兩名護士,兩名護士抱着新生兒去清理了。
唐槐開始爲昌曉春縫傷口,動作快、準、麻利。
沒多久,手術室響起了新生兒哭啼的聲音。
聽着新生兒的哭聲,唐槐眉梢帶笑,聲音響亮有力,兩個十分健康的小傢伙!
護士幫新生兒清理好,包好後,就抱出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焦急又期待等候的陳明見手術室的門開了,馬上奔過來,急切地問:“男孩還是女孩?”
護士臉上掛着笑容:“恭祝先生喜得兩枚千金。”
“什、什麼?!”一聽千金二字,陳明的笑容,馬上僵住了,臉色也頓時蒼白了起來,千金?那不是賠錢貨嗎?該死的,又是賠錢貨!
手術完成!
一切順利!
唐槐從手術室出來時,景煊和康史在走廊等着她了。
見到康史,唐槐眨了一下眼,撞下口罩,對康史微微一笑:“康先生,來了?”
這些年,唐史跟唐槐來往越來越深。
雖然他們都沒有點破,但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
康史笑着說:“經過,就來看看你了。聽說你在手術,就特意在這裡等你。”
景煊上前,溫柔地看着唐槐:“累壞了吧?”
唐槐點頭:“嗯。”
手術是站着的,她腿痠……
“景煊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吃飯怎樣?”康史提議。
唐槐擡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喲,十二點了?”
景煊挑眉,不悅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經常不準時吃飯?”
唐槐笑道:“沒有,就手術時。也不是經常,偶爾吧。”
這時,彭東匆匆忙忙走了過來:“手術完成了?孕婦和孩子沒事吧?”
“孩子們非常健康,孕婦也沒事,推出手術時,孕婦已經甦醒了,現在在病房了。”唐槐道。
彭東一聽,鬆了一口氣。
他嗔怪地看了一眼唐槐:“就算遇到再危急的患者,你都能這麼淡定。”
“慌張會導致診斷錯誤的。彭醫生,一起吃飯嗎?”
彭東的目光在景煊和康史身上掃了一眼,溫潤地笑了笑,“不了,我去食堂吃。”
唐槐也不勉強,景煊陪她回寢室洗澡,換衣服。
康史的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見到景煊和唐槐出來了,康史趕緊下車。
還沒走近車子時,景煊褲兜裡的移動電話響了。
他一邊拿出電話,一邊摸摸唐槐的腦袋,“你行上車,我接個電話。”
“好。”唐槐拿着手提包,大步走過來。
康史親自爲她打開車門,她鑽進車廂時,怕她腦袋撞到車頂,還特意把手,伸在唐槐的頭頂上動作優雅,紳士。
唐槐坐上車後,康史把門關上,他看了一眼景煊,景煊一邊講着電話一邊走了過來,他不多停留,繞過身子,走到駕駛前拉車門上車。
這一幕,被坐上一輛黃面滴,正在慢慢從醫院行駛而出的一個女人見到了。
女人瞠着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康史的車。
那不是表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