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跟景煊偷偷戀愛的原因,每次見到景煊家人上門找她,她都有種緊張感。
不好不好,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
看來,她要做好被發現的準備,要做好應戰的準備了。
“舒老師。”唐槐起身,笑容和語氣,都充滿禮貌。
“唐槐,你景奶奶堅持喝了你開的藥後,好多了!”舒語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
唐槐一聽,詫異地看着舒語:“真的?”
“真的,其實,那張藥方吃了第三天,她的疼痛就減輕了。後來我見起效果了,就讓她在這裡住下來,天天抓藥給她喝。一直喝到昨天,她說不痛了,腫起來的手,也開始消腫了。我本來想早點找你,跟你說這事的,看到要考期末試,讓你安心學習,就想着考完試再找你。”舒語看了一眼外面,笑道:“你看,這些冷雨連續下,氣溫寒冷,早上還結霜了,你景奶奶都不喊關節痛了。”
唐槐聽,開心的笑了,笑容像一朵綻放的荷花,美不勝收。
景奶奶的病能有好轉,說明她這段努力沒有白費。
舒語從外套的大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都是一塊兩塊的,共有五十塊。
她遞給唐槐,真誠地道:“這是給你的酬金,唐槐,你是雙龍村的驕傲!”
小小年紀,就會給人治病,要是被報社報道出去,還不是雙龍村的驕傲嗎?
雙龍村的驕傲?
唐槐一愣,心,頓時不是滋味。
這股不是滋味,是複雜的,不是沉重的。
她想成爲雙龍村的驕傲,以前,景煊一直是雙龍村,是安縣,是K市的驕傲。
現在,她竟然能夠成爲雙龍村的驕傲了。
是不是再努力幾年,她就會成爲全國的驕傲?
唐槐複雜地看着舒語遞過來的錢,原來,給人治病,能讓人得到健康,自己還能拿到酬金。
真好!
要是醫術了得,名聲就會慢慢被傳開,像阿媽那樣,癌症病人都能治好,或者控制住病情,她會不會真的能夠成爲全國,甚至全世界的驕傲?
其實,她不希望成爲全國全球的驕傲,她只希望,將來跟景煊在一起,能夠幸福,劉小玉不用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說她的女兒高攀景煊,不希望劉小玉走上上輩子的路——
平復心情後,唐槐面不改色,精緻的小臉掛着從容的笑:“舒老師,雙龍村的驕傲這樣的話,千萬別說,會被笑話的。”
她從舒語手裡抽出兩張一塊錢,笑道:“給我兩塊酬金就夠了,用不着那麼多。”
“對我們來說,五十塊錢酬金不多,你景奶奶每年這個時候,全身都腫痛,折磨她,我們看着心裡也難受,帶她去看一次醫生,哪次不得花上十塊八塊的。”
“景奶奶能夠好起來,我很高興,我只收看診金,兩塊錢就夠了。”說罷,唐槐轉身,給舒語倒來一杯熱乎乎的茶水:“這是羣姐給我的紅茶,味道不錯。”
舒語接過茶:“春節不回村嗎?”
唐槐苦笑:“倒是想回,我阿媽想回,想在春節到祠堂給我阿爸上注香,但村裡已經沒有我們的房子了。”
“這樣吧,我明天就回,我讓小敏把老房子打掃乾淨,這個春節你們在那裡住。”
唐槐從容一笑:“不了,這樣會引起非議的。我阿媽確實想回去,我會在初一回去的,早上回,祭拜完,就回縣城。”
“景鴻初八在村裡舉行婚禮,邀請全村人蔘加他的婚禮,你不參加?”舒語看着唐槐問。
“我聽阿媽提過了,到時候看吧。”唐槐一副穩定的模樣,看得舒語心生心疼。
這個孩子,跟她女兒景敏一樣的年紀啊,看看她家景敏,除了下田幹活,什麼事情都不用經歷。
吃的穿的,也不用她操心。
而唐槐,卻要擔起一家棟樑,一邊上學,一邊在這家店裡打工,真是命苦。
“唐槐,寒假回村裡玩玩,景鴻的婚禮,他們的爺爺都會回來參加,是一場隆重的大婚禮,景鴻娶的是鎮長的女兒,我真希望你們能回去參加。”舒語道。
唐槐一聽,微微挑眉,景鴻是景娜的大哥,在市裡一家大醫院當主治醫師,聽說手術這項工作做得很厲害,每臺手術都是主刀。
景鴻的阿爸和村長是親兄弟,景奶奶所生,景鴻的爺爺,也就是景煊的爺爺……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般存在的一方軍長,被人稱爲督軍,嚴厲而又威望的景老爺,回來參加景鴻的婚禮?
那景煊呢?
他也會回來吧?
算一算時間,他們兩個月不見了……
唐槐想着,既然是邀請全村,她要是不回去,會不會被村人說笑話?
到時候進了景家的門,景家會不會介意她當初不參加他們家人的婚禮,而故意刁難她?
這些事情,唐槐都不想發生。
她是想過平靜安寧日子的人。
她看着舒語,輕輕一笑:“舒老師,我回雙龍村,我參加景鴻哥的婚禮。”
舒語一聽,笑了:“那我回去讓小敏把老房子打掃乾淨,你們放心住。”
“不用麻煩了,我們有肖嬸家將就幾晚沒問題的。景奶奶身體剛有好轉,你就不要做讓她不高興的事了,這大過節的,因爲我住進你們老房子鬧得不開心就不好了。婆媳間,一旦鬧了彆扭,這家就有得吵了。”唐槐通情達理地道。
舒語瞭解景老太的脾氣,她知道讓唐槐一家人春節間住進他們老房子,景老太會不高興的。
要是知道是她出的主意,一定會對她雞蛋裡挑骨頭,處處爲難她的。
舒語深深地看着唐槐:“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我家小敏要是有你一半好我都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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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語走後,柳肖肖夫婦進貨回來了。
唐槐邊幫忙把貨搬進來邊對柳肖肖道:“肖嬸,我跟你們一起回雙龍村過春節。”
柳肖肖一聽,驚喜地看着唐槐:“真的?!”
“真的,只不過,現在紫涵要跟章父章母睡,我看無法把她帶回家了。”不然,照顧起來,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