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道:“死就死了唄,它可是蠍蠱,在唐槐肚子裡害唐槐。”
光是想着,肚子裡有一隻這麼大的蠍子,馬老太心裡就直髮寒悚。
這隻蠍子要是不揪出來,它在唐槐肚子裡,越來越大,然後吐噬了唐槐的五臟六腑那還得了?
楊經海也贊同馬老太的話,對唐麗道:“一隻蠍子而已,就算是養的,死了就死了,哭成這樣做什麼?大不了,拿它泡酒!”
“爺爺,您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任何一隻蠍子都可以拿去泡酒,阿姐那隻不可以!”唐麗氣得直跺腳。
“我也只是說說,你這麼認真做什麼?”楊經海嘆氣。
“怎麼……“馬老頭被唐麗這話,搞得暈頭轉向了,聽唐麗的話,怎麼覺得,蠍子跟唐槐感情很好?
——
春節回來時,唐槐找到村裡的幾個建築工人,給自己建了房子。
正月十六那天,正式動工。
現在是農曆二月二,已經動工大半個月了。
這裡建房的風俗,動工時都要拉線,走地基,殺雞敬土地神,前前後後,這種工就花了三天時間。
正式切磚時,是第五天的事情了。
雖然動工大半個月過去了,但第一層的磚還沒砌好。
只砌了兩米高。
回到這裡,景煊搭好帳篷,牆是有了,可是現在天還很冷,風從窗戶呼呼吹過,搭個帳篷遮風擋雨比較好。
他和唐槐躺在帳篷內,吉祥在帳篷外守着。
蠍子放在枕頭邊……
景煊摟着唐槐,見她一直呆滯着,他在她耳邊低沉地道:“先閉上眼睛睡一覺好嗎?”
“……”
“你這樣,我心裡不好受。”
“……”
“我心裡不好受,要是出任務了,像我這種狀態,很容易挨子彈的。”
“……”唐槐一聽,心口一揪。
挨子彈?
不行!
她不會讓他挨子彈的!
她突然緊緊地抓住景煊的手:“我只是難受……”
“是身體不舒服難受,還是因爲蠍子沒有了氣息而難受?”
“都有……”
“唐槐,你怎麼這麼苦?”景煊嗓音哽咽。
聽到他哽咽的聲音,唐槐一驚,趕緊擡頭,驚訝地看着景煊:“景煊……你……”
“我不能好好保護你,我很愧疚。”景煊凝視着,眼眶發紅。
“景煊哥,別這樣……”景煊哥可是軍人,他不能天天都陪在她身邊的。
他最大的職責,是保衛國家,他把國家保衛好,國大家才大,人們生活才幸福。
他的軍功章,她身爲他的女人,也有她的一半。
“我們結婚吧。”景煊低聲道。
唐槐一怔。
“我會通過關係,把你年齡報大兩歲,我們把結婚所有該有的手續都辦了。現在我們回來了,就在村子擺上幾桌,向村民宣告我們已經是夫妻之事,你覺得呢?”景煊看着她的眼睛,沉聲道。
“這麼急促?”唐槐微微皺眉,她身體很不舒服。
景煊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這個吻,很溫柔,也很深情:“你覺得急嗎?我可是等了很久很久。”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跟唐槐戀愛兩三年時間。
誰會知道,他等她,等了兩世。
“景煊哥,我好累……”其實,她有話很多很多話要問他,可她累得,已經沒多少力氣說話了。
“你好好睡。”景煊把她抱緊在懷裡,道:“我也很累了。”
出任務時,他已經連續幾天幾夜沒閤眼了……
一回到K市,他部隊都沒回,就來餐飲店找她,當柳肖肖跟他說,她受傷住院時,他擔心得一刻都不留,趕緊到醫院。
幸好他幸好出現在病房,否則……
回想病房當時的情景,景煊緊蹙眉頭。
那個男人……
稱是唐槐老師的男人,身手似乎跟他一樣快。
若不是他及時衝過去擊退阿明,阿明的刀子,就已經扎進唐槐的咽喉了。
他當時看得很清楚,阿明的刀子,只有幾十公分,就要碰到唐槐的咽喉了。
一個老師,卻有如此好的身手,真不簡單。
不過……
他看唐槐的眼神,還有超出老師對一個學生的關懷,讓醋罈子的景煊有些胸口發悶。
他抱着唐槐一直睡到天黑。
他回到雙龍村時,已經是早晨七點了。
建樓房的村民已經在開工了,中午爲了能夠多點時間休息,他們都是六點就來開工了。
景煊回來了,讓他們停一個星期的工。
他不喜歡這些人,打擾他跟唐槐獨處。
他醒了,可唐槐還沒醒,看着她睡得還挺好的,他不捨把她弄醒。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她睡容安靜,眉頭也不皺了。
應該是身體不這麼難受了……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眸,流轉着一絲憂傷。
他擡頭,帶着薄繭手,輕撫着她稚嫩蒼白的臉。
他聲音溫柔,輕輕地道:“唐槐,結婚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帶你進部隊,住家屬套房。或許,那裡更適合你。”
他是部隊最高指揮者,她在部隊生活了,就算將來,世人都知道她是厲溱源的女兒,他們也沒機會,進部隊去欺負她。
“沒事的。”他揚脣,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古代都有皇帝爲了女人捨棄整個江山,爲了你,我也可以捨棄我的所有。”
“我不在乎你的出處,即便你是從一頭母豬那樣所出,我也不介意……”
“咳咳……”
唐槐突然咳嗽了起來。
她其實早就醒了,只是身體還處於虛弱無力狀態中,她不想睜開眼睛。
他摸她的臉,她貪婪地感受着他掌中的溫度,還有那手上的薄繭帶來的輕微的癢意。
聽到他前面的話時,她就已經猜到,他知道她的身世了,畢竟,他審了那個叫“亞才”的男人。
聽了他的話,她在心裡想着,她出生應該很不好,不像他的外婆說的那樣,是個好的家族的孩子。
當她聽到他最後那句話時,她就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同時,也被震得口水嗆了一下,纔不由咳嗽起來……
她睜開眼睛,幽幽地看着景煊:“景煊哥,我若是母豬所生,我現在就是一頭小母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