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沈半夏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睜開眼,一張五官精緻冷峻的面孔倒映在她的瞳眸中,盪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你……”
她驚喜得不知該如何開口,重生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會是他?她分明記得上輩子也是在這個地方,她被摔成了狗吃屎……
結果重生回來,不但沒摔成,還遇見了老熟人?
看來,重生之後,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改變的。
身着軍大衣的男人把她給放了下來,看她盯着自己的癡呆樣,居然神差鬼使地去揉了揉她編着麻花辮的腦袋,“你趕緊回去上課。”
剛剛他跑過去接住她,軟玉在懷,他心裡居然覺得暖洋洋的,他這是怎麼了?
沈半夏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貝齒咬着有些乾裂的下脣,“你認識我嗎?”
霍嘉樹估摸着,這丫頭可能是覺得自己不認識她,所以不夠資格批評她。
在部隊,他可是有着一個叫冷麪王的稱號,是一朵可遠觀不可採摘的高嶺之花。
可剛剛他明明已經很溫和地跟她講話了,不嚇人吧?
“我不認識你,但你逃學是不對的,所以你必須回教室上課。”
沈半夏現在哪有心情回去上課啊!
她眼眶微溼,上輩子臨死之前她就發誓若是有下輩子,一定要不惜一切地回報他。
霍嘉樹看到她紅起來的眼眶,以爲她怕回去會被老師教訓,便提起旁邊的行李,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沈半夏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他牽住的手,他厚實的手掌暖洋洋的,手掌上長期訓練而留下來的薄繭貼着她的小手,讓她感覺到很真實和安心的感覺。
她頓住了腳步,搖頭說:“我想回家。”
“回家?”霍嘉樹回頭看她,“你是住宿生嗎?”
鳳凰高中是整個鳳凰鎮唯一一所高中,而且還是建在了鳳凰村這個小小的村落的最中央。
“不是,我……”
沈半夏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頭暈乎乎的,身子踉蹌了幾下,彷彿要倒下去了
身旁的男人手疾眼快地把她給扶住了,看到小丫頭臉蛋異常的紅,他下意識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臉色一沉,“你發燒了!”
難怪她會感覺到身子很沉,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倒。
她記起來了,上輩子她這個時候她也是發燒了,可老師非但不讓她請假去買藥,還嫌棄她感冒會感染別人,就把她的座位調到了最後一桌的角落裡。
着實把她給氣得直接逃課不上了,但是守校門的大伯這會兒是不可能讓她出去的,所以她纔想了這麼一招,翻牆!
反正她也爬過不少次!
“冷……”
沈半夏哆嗦地說,明明現在是秋季,可是她還是感覺涼意颼颼。
霍嘉樹二話不說,從自己的行李包裡翻出一件綠色的軍大衣,披在她的背後,“還冷嗎?你燒得很厲害,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
就在沈半夏被他感動到想落淚的時候,遠處突然走來一個蓄着鬍鬚的男人,正是她們班的數學老師,張建敏。
“咦,嘉樹,原來你真的回來了啊!秦大娘說你要回來訂門親事,我還以爲她是騙我的呢!”張建敏走過去,看到旁邊還多了一個女孩,仔細一看,發現是沈半夏。
他面色嚴峻,立馬把霍嘉樹給拉到一邊,低聲詢問他:“你怎麼跟她在一塊?”
霍嘉樹皺眉:“不能嗎?”
張建敏頗爲激動,“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可是我們鎮上出了名的潑皮,這樣的人你可別千萬離她遠遠的!別看她現在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早戀抽菸喝酒打架,她樣樣都會!”
“是嗎?”
霍嘉樹挑起眉梢,非但沒有因爲張建敏的話而感覺到厭惡沈半夏,反而覺得這小丫頭倒是有些與衆不同。
張建敏以爲他不信,“你別不信!你常年都在部隊所以不知道。這次你留下來多住幾天,聽聽這裡的鄉親們怎麼說,哪個不嫌她?她就是個狐媚妖子,見着男人就把持不住自己。你可離她遠點……”
“行了。”
霍嘉樹沉下臉,推開他,“張叔,你好歹也是個老師,有你這樣說學生的嗎?”
張建敏啞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感覺霍嘉樹變得不一樣了?
剛剛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小,恰好那些話就落入沈半夏的耳中,她以前就不喜歡這個張建敏,覺得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在班上也只喜歡成績好的同學。
平時她都懶得理他,現在還敢當着她的面跟霍嘉樹說自己的壞話?
這還能能忍?
她走過去,蒼白的臉上帶着病態,卻依舊無法掩飾她滿身的戾氣,威風凜凜,帶着滿滿的壓迫感,質問他:“我早戀你兒子了還是勾引你了?抽你家煙喝你家酒了?我就是壞我就要打架,怎麼了?我做我的事,求你關注我了還是怎麼着?要你管?”
張建敏被她懟得面色鐵青,吹鬍子瞪眼地對她吼:“沈半夏你太放肆了!我可是你老師!你本來就無惡不作,我說錯了嗎?而且我也只是不想你把別人也給帶壞了!”
她能把霍嘉樹帶壞?她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
沈半夏眼神銳利如刀割,“你不是隻教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嗎?你算我哪門子的老師?”
“你……”
“還有你看清楚!這裡是校外,別仗着你年紀大了,就倚老賣老的,真以爲我怕你啊?”
張建敏着實被她給氣得不輕,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要爆炸的鍋爐一樣,怨氣直衝,他舉起手就要去教訓她。
霍嘉樹立馬抓住了他的手,“張叔你這就過分了!”
張建敏不明白霍嘉樹爲什麼會護着這個死丫頭,“你還護着她?”
“張叔,她還是個孩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你……”
就算沒有霍嘉樹,沈半夏也不會讓自己輕易被欺負,秋風拂過,她咳嗽了兩聲,“咳咳……”
渾身難受極了,她用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袖,“嘉哥,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