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這個反應,令沈半夏徒然笑出聲,她雙手環胸,一雙透着瀲灩光彩的眸中含着竊喜,“三姐,我男人都沒有說什麼,你這麼着急地維護他做什麼?”
詆譭?
沈畫她自己這個反應,還敢說是她詆譭她?
稍微有眼力勁兒的人都能明白,沈畫這是心虛了,反倒被沈半夏給扳回一局。
沈畫又氣又急,看着底下的人紛紛對她指指點點的,她窘迫得想鑽個地洞躲起來了,可如今不是她退縮的時候,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麼能讓沈半夏得意?
“小妹。”她雙手攥緊衣袖,令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你太喜歡妹夫了,所以就連別人多看了他一眼,就誤以爲是有意思,難怪雨柔堂妹會被你欺負得連家都不敢回,難道我是你姐姐,從小與你一起長大,你都不願相信我嗎?”
沈半夏倒是低估了沈畫的段位,她這種哪裡像是遊戲裡的青銅段位呀,分明就是鑽石級別的呀!
“我是相信你呀,相信你喜歡我丈夫。”
沈半夏手裡還有籌碼,沈畫想絆倒她,沒那麼容易。
沈畫眼角抽了抽,後悔自己沒有把對霍嘉樹的心思藏深一些,否則如今也不會被沈半夏當成笑話來說。
“小妹,你非要這樣冤枉我?”
她帶着哭腔,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尤其是她因爲練過舞蹈,身段又柔又細,彷彿被風一吹就可以飛走,像她這樣的柔娃娃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寵着,哪捨得惹她傷心落淚呀。
沈半夏望臺下和霍嘉樹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上臺,冷峻的面容不帶半分溫度地凝着沈畫,“沈畫同志,請你不要再胡亂寫情書給我,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霍嘉樹這輩子只愛夏夏一個人,不管你耍什麼手段,我都不屑多看你一眼。”
情書???
是的,沈半夏自從那夜發現沈畫看霍嘉樹的眼神不對勁時,就給部隊那邊打了電話,肖振冬有個遠方表妹也在文工團,根據他表妹所言,沈畫曾多次匿名寫情書給霍嘉樹,後來霍嘉樹不肯收這種東西,沈畫就把情書藏在了牀單下,結果被她給發現了,大家這才知道了沈畫暗戀霍嘉樹的事。
當沈半夏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主動去問沈畫什麼,而是打算先看沈畫的表現吧,倘若她知錯就改,那她也不想揪着這個不放,到底沈畫也是爹孃的女兒。
她捫心自問,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沈畫的事,縱然爹孃對自己更好一些,可是沈畫就能因此在這裡詆譭她的名聲嗎?
沈畫面色蒼白,霍嘉樹的這番話,相當於把她所有的尊嚴都踐踏在腳底下,就彷彿她對他的仰慕,一文不值,他甚至連施捨的一個眼神都不屑給自己。
“霍嘉樹!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夫妻倆沒有一個好的,各個在外面找第三者,如今在這裡秀恩愛,很有意思嗎?”
“你再說一句試試?”
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脾氣的霍嘉樹勃然大怒,幾乎是咬着牙擠出這句話的。
沈畫有那麼一瞬間被他給鎮住了,可是她想着事到如今,自己唯有豁出去才能報復他們。
“我再說又怎樣?你這麼生氣是心虛了吧?沈半夏跟你結了婚卻還跟鍾天淳糾纏不清,你自己呢?明明有了家室,還和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曖昧不清!我們村子出了你們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恥辱!以前我把你們當做一家人看待,就沒有拆穿你們,可你們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都來詆譭我,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村子裡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霍嘉樹和沈半夏之前鬧離婚的具體事情,但如今聽沈畫這麼一說,各個都不可置信。
尤其是坐在底下的鐘老爺子,他早就知道自家孫子對沈半夏是個什麼態度,他不知勸了多少回,現在被人揭穿出來,頓時覺得老臉都丟光了。
沈半夏如今最煩別人隨便議論她和霍嘉樹離婚的那件事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污衊了你,是不是污衊你自己心裡清楚,倒是你,你是親眼看到我們出軌還是怎麼了?沒有證據的話就隨便說出口,也不怕閃着舌頭。”
對於這位三姐,沈半夏已經受夠了。
她不主動出擊不代表她害怕。
她是給爹孃面子,給沈畫最後的體面。
沈畫既然不珍惜,那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了。
“我沒有證據?鍾爺爺就在這裡,你自己問他!”
沈畫這是認準了鍾參是個老好人,不屑於撒謊,可她也有考慮到的地方,那就是鍾參並不是清楚孫子和沈半夏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所有人都往鍾參的方向去看,老人家因爲被這麼多人盯着感覺很不好意思,剛想開口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一道男音。
“問我爺爺做什麼?我當事人就在這裡。”
院子門口,站着的人正是鍾天淳,父親壽宴前,沈半夏就給他打過電話問他要不要回老家,鍾天淳說可能來不了,就派人把鍾老爺子給送進過來,沒想到他自己也回來了。
沈畫臉色一變:“你跟沈半夏本來就不清不白,問了你,你當然不會實話了!”
“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沒資格評價。”鍾天淳一改往日溫文儒雅的氣質,整個人彷彿墜入冰窖一般,周身都散發着令人發抖的寒氣,他一步步走上戲臺,從口袋裡甩出一疊信封,“這些情書你就自己好好留着吧,別再惦記不屬於你的人!你不嫌丟人,我還替半夏覺得有你這樣的姐姐感到噁心!”
剛剛沈畫還說沈半夏他們污衊自己,現在證據來了,直接打臉。
沈振斌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是沈畫贏了還是沈半夏贏了,最終丟的還是沈家人的臉面。
他衝上臺把沈畫給拽了下來,連忙讓戲班子開唱,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鍾天淳睨視着眼前的姑娘,眸中的深情一清二楚,“對不起半夏,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