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中華恍然點點頭,故作疑惑的問:“那木華呢?他打人的事兒要怎麼判?”
“木華的行爲,頂多算作防衛過當,如果從法律層面來講的話,其實不需要負什麼責任,只不過在調查期間,可能會暫行扣押,耽誤不少時間。等到事情查清楚,一般也就沒事兒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咱們好像沒啥好怕的,爲啥要跟他們談呀?真不知道俺爹是咋想的。”邵中華摩挲着下巴道。
楊宇神情嚴肅,一本正經的分析:“伯父是想着都是一個村兒的,不想鬧得太尷尬,所以才覺得應該息事寧人。加上木華快開學了,怕耽誤他的學業。不過其實我覺得吧,反正木華那麼聰明,晚去學校幾天好像也沒關係。”
“對,我也覺得是這樣。那要不咱別談了,還是走吧!”
倆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相當默契,把病房內的潘大帥一家三口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緊張之餘,潘大帥夫妻倆同時後怕的嚥了口唾沫。
邵中華和楊宇完全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扭頭就走。
潘大帥頓時急了,連忙伸手拽住邵中華的手臂,呵呵乾笑道:“那啥,中華啊,要不咱還是談談吧!”
牀上,潘迪激動的想要坐起來。
誰知道又觸碰到傷處,疼的臉都是扭曲的,額頭直冒冷汗,咬牙道:“不行啊爹,你不能聽他們瞎胡說,咱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鳳拍了拍他的手,小心的扶他躺好,嘆氣道:“你就別操心了,仔細想想你自己到底有沒有理,這事兒咱們又能不能鬧大?”
眼珠滴溜溜一轉,又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再仔細想想,覺得咱們要是繼續鬧下去,對你到底有沒有好處?”
潘迪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牙齒磨得格格響,“那小子兩腳就把我踹成這樣,咱們不能就這麼便宜他了。”
“那你也不能因爲這事兒坐牢啊,你都還沒娶媳婦兒哩,坐了牢以後哪家的閨女還敢嫁給你?”
潘迪愣了愣,氣恨的哼了一聲,沒話可說。
畢竟這日子還要過下去,他還年輕着哩,可不想以後真的找不來媳婦兒,那不是要孤家寡人一輩子。
見潘大帥夫妻倆鬆了口,邵中華和楊宇憋笑對看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楊宇微微一笑,和氣道:“這裡說胡不方便,咱們出去說吧!”
潘大帥點點頭,邁開步子跟在兩人之後,又招呼了張鳳,一起往住院部的外面走。
住院部外面的環境還不錯,空氣也相當清新。除了太陽格外晃眼之外。
走到一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核桃樹底,邵中華停下步子,扭頭看向潘大帥夫妻倆,長吁口氣道:“其實我們今兒個過來之前,早就做好準備了,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我不是跟你們開玩笑,更不是嚇唬你們。如果這件事兒真的仔細調查起來,潘迪是肯定要坐牢的,木華頂多也就是處個拘留。”
“要不是爲了雨蘭的名聲和木華的學業,我們才懶得跑這一趟。”
“當然,你們也別指望從我們這邊訛詐醫療費和別的費用,如果你們非要胡攪蠻纏的話,我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走法律程序處理。”
“但考慮到咱們到底是一個村兒的,我們肯主動找你們談和解,也算是顧及一點鄉里鄉親的面子。平時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僵了確實沒好處。我們今天提出這個私了的事兒,已經算是做出很大讓步,給你們三天時間,希望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反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心裡也不可能舒服。木華是衝動了點,但也是因爲心裡記掛着雨蘭,把雨蘭看的格外重要。這一回潘迪敢動雨蘭,說實話,木華沒把他打死,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潘大帥急紅了眼,梗着脖子道:“明明就是他太欺負人了。再說了,咱村兒誰不知道你爸就沒同意過邵木華跟孫雨蘭那妮子的事兒,倆人八字沒一撇,說不定就是雨蘭勾引俺迪子呢。他邵木華倒好,竟然對俺家迪子下手這麼重,擺明了就是拿俺迪子撒氣。”
忍下心底想打人的衝動,邵中華吐口氣,兩手一攤,呵呵冷笑:“那你們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反正該說的我也說的差不錯了。你們要實在不服氣,就去派出所那邊兒再說一說,看看派出所那邊兒會怎麼處理。”
“去就去,你以爲我們家還真怕了你們了。”
楊宇笑笑,氣定神閒的吁了口氣,道:“你去了派出所,最好把事情說的清楚明白點,要是做虛假口供,可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還有啊,回頭我也得儘快去一趟派出所的,把我所知道的情況如實跟警察說一說。畢竟我也算半個在場證人,就算不能完全證明,可如果再加上雨蘭的口供,還有木華的口供,要定潘迪的罪,其實也容易的很。”
潘大帥夫妻倆對看一眼,惱羞成怒。
潘大帥氣憤的吼道:“你們別得意,我們家還可以請辯護律師,就是砸鍋賣鐵也不會放過邵木華那小子。”
“試試啊,就怕你們砸鍋賣鐵,折騰的傾家蕩產,潘迪還是因爲罪名成立而坐牢。”
楊宇輕笑一聲,繼續說下去:“這樣,我跟你們詳細分析一下當時的情況吧!”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雨蘭去地裡幹農活,走到麥秸垛轉角的位置被潘迪欺負。眼看就要得手,剛好我跟木華經過。木華爲了救雨蘭踢傷了潘迪,輕重誰也不知道。當時我們也並不知道潘迪會受那麼重的傷。你們就照我這個詳細的實際情況去派出所問問,看派出所的民警怎麼給你們分析案情和刑罰。”
說完鬆了口氣,扭頭對邵中華道:“該說的咱們都說的很清楚了,就這樣吧!答不答應私了,咱給他們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沒答應,咱的儘快走法律程序,也能儘快把這事兒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