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華又慫又恨得瞪着徐大山,滿臉寫着敢怒不敢言幾個字。
謝苗看着她這樣只覺得好笑,聲音清脆的對徐大山說道:“徐隊長,就是這個人來我們家又吵又鬧。上一次來我們家鬧了一通,逼着我姥姥拿出錢給她家過年。這一次帶着兩個人高馬大的兒子說什麼送年禮,其實就是來搶錢的。”
“你放屁!”安貴華好似跟高人學了輕功一般,剛纔還躺在地上打滾哭嚎。這會兒一個鯉魚打挺,眨眼的功夫就從站了起來。
指着謝苗破口大罵:“雜種草的小賤婢,你放你奶奶的狗臭屁。”說着安貴華一個健步衝到了謝苗面前,揚手就要抽謝苗的臉。
剛剛還被徐大山嚇得灰頭土臉的老太太,此時面對年幼的小女孩立即變了嘴臉。
謝苗怎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着一個老太太對着幹,那豈不是跟所有人說她是個沒人管教的小姑娘。那隻能說明李美玲砍人絕非臨時起意,李家人平時就是仗勢欺人的主。
“唔....”謝苗立即躲在徐大山身後,裝出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拽着徐大山的衣角,淚眼汪汪的看着安貴華。
徐大山將謝苗攔在身後,衝着安貴華冷冷的哼了一聲。本來衝着謝苗暴走的安貴華,立馬來了個急剎車。
“你想幹什麼?”徐大山盯着安貴華,面露冷意:“有什麼事情大人解決,你把氣撒在小孩子身上算怎麼回事?”
“她是個小孩兒?”安貴華臉憋得通紅,指着謝苗理直氣壯:“我跟她家有親戚,怎麼說也是她姥姥輩的人。這麼大歲數的人,怎麼就教訓不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
說着安貴華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剜了一眼謝苗咬着後槽牙:“她就是個小人精,她們家屬她最靈,一肚子壞水的丫頭,跟她媽一樣煩人。”
說起她是謝苗的長輩,安貴華覺得不那麼害怕了。抓着這層親屬關係,安貴華開始痛訴李振華教女複方。生出的女兒李美玲是個會拿鐮刀砍表弟的母夜叉,養的外孫女更是粗鄙不尊長輩。
“徐隊長,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就是叫來了我們生產隊的隊長,也一樣管不着。”安貴華到底比別人多活了幾歲,抓住這個突破口,竟然也多了幾分抗衡徐閻王的勇氣。
謝苗可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被一個老太太給嚇唬過去。深知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都不喜歡頤指氣使的女人,只要給足了男人的面子,自然也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三姥姥”謝苗轉變路線,學着前世見過的高級綠茶的模樣。捏着嗓子,陰陽怪氣的發牢騷:“連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家庭糾紛,既然人家徐伯伯這個保安隊長來了,說明事態發生了變化。我是你的晚輩,你怎麼罵我都行。可人家徐伯伯又不是你的晚輩,你這個態度.....”謝苗頓了頓,身體往徐大山方向靠了靠:“拿人家的臉當鞋墊子踩啊。”
謝苗說完,徐大山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安貴華知道自己得罪了人,擔心以後家裡人都會被這些當官的欺負。立馬撒潑哭嚎起來:“我說還不能說了?你們這羣當官的相互幫忙,明明是我兒子被李振華閨女給砍傷了。他就在躺在牀上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馬上就要死了。你們這羣王八犢子,就信這個小賤人的話,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老太太。”
說着安貴華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上拍着大腿一唱一和的哭鬧起來。
徐大山冷冷的掃了一眼蘇友民,作爲生產大隊一大隊長的蘇友民沒來由的心頭一顫。衝着安貴華吼道:“你閉嘴!”
說完蘇友民衝到了衛生所門口,對着裡面的醫生問道:“病人啥樣?要不要緊,用不用送去縣裡治病?”
站在窗戶旁看熱鬧的村醫連忙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桌前的藥品,不緊不慢的說道:“皮外傷,不礙事兒。”
蘇友民皺着眉頭,頗有些意外:“皮外傷?不是說只有近氣兒沒出氣兒?”
醫生搖了搖頭,笑着解釋:“看着嚴重,就是劃開個口子,流的血多了一點不礙事。”
“那影不影響日後的聽力問題?”蘇友民表現出十分關切自家社員的樣子,倒讓安貴華挑不出理來。
“不影響不影響,把傷口處理好了,回家好好服藥吃兩盒消炎藥就沒事兒了。”那醫生見多識廣,看外頭鬧得這麼大,生怕他們打起來將自己這個小小的醫務室給砸了。恨不得親自揹着孫洪波送回家去,好讓這裡清靜一下。
孫洪波的二哥憤怒說道:“那也是破相了,洪波還沒娶媳婦兒呢?破了相,以後還怎麼娶媳婦?”
安貴華在外面一聽,自家的兒子破相了。躺在地上開始旋轉打滾,哭鬧着要李振華一家補償。
所有人都看向李美玲,有人眼裡帶着同情,有人眼裡帶着幸災樂禍。事情還沒有個定論,謝苗就聽見有個人嘲諷的說道:“起早貪黑掙了點昧心錢,這下好了,一下子全都賠給別人了。自己白乾一場也就算了,她爹一輩子的名聲也虧進去了。”
謝苗朝着說話聲望過去,看見一張笑容燦爛的臉。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跟母親李美玲水火不容的陳金花兒。
陳金花兒是在結婚之前就知道李美玲跟自己丈夫的那點過往,心裡也清楚李美玲壓根就沒瞧上過自家男人。結婚十幾年了,陳金花兒每次跟丈夫鬧彆扭或者在婆婆妯娌那裡受了氣,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婆家人就是看不上自己。
久而久之,這股子怨恨竟然轉移到了李美玲身上。以前人家離她太遠了,想夠夠不到。可如今卻不同,她在村子裡開了一家雜貨鋪。什麼油鹽醬醋針頭線腦的都能賣。她嚴防死守不讓自家男人過去買東西,可擋不住婆婆妯娌說人家好啊。
如今能借機奚落一下情敵,陳金花兒怎麼可能放過呢。
她這一開口,謝苗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