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軍一進屋,便有淡淡的酒氣在空氣裡瀰漫。
他這兩天在本隊一戶人家裡編竹涼蓆,中、晚兩餐都在那人家吃,剛剛應該喝酒了。
陳紅軍看見蘇曉棠也在,便笑着招呼,“喲,曉棠來了,稀客啊。”
蘇曉棠對他輕輕揚了下脣角,淡淡應,“小姑爺回來了。”
她的態度之所以有些冷淡,是不由想起上輩子他乾的一些事,心裡有點不舒服。
上輩子蘇翠蓮因病去世時,她來參加喪禮,當時陳紅軍哭得肝腸寸斷,一副恨不得也隨蘇翠蓮去死的樣子。
她當時就在想,小姑有這麼一個愛她的男人,這輩子也值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三個月後,陳紅軍再婚了,娶了一個未婚的大姑娘。
得知這個消息後,她不由十分心寒。
短短三個月,在蘇翠蓮屍骨未寒之時,他就已經忘了曾經的髮妻。
她並不是說他不能再婚,但起碼不能這麼短時間就再婚。
那時連她這個侄女都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摟着新歡喜笑顏開了,怎麼不讓人心寒?
更讓她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他再婚時,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剛辦完蘇翠蓮的喪事,他就和新歡勾搭上了,真是太薄情寡義了。
也就因爲這件事,傷心失望的蘇母不許他再來蘇家,蘇母也沒再去過小陳莊。
雖然這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可現在看見陳紅軍,蘇曉棠心裡總有點彆扭。
幸好陳紅軍沒有太在意她的態度,而是將視線移向妻子蘇翠蓮身上,“翠蓮,你……你能坐得起來了?能自己吃飯了?”
他一臉驚訝的看着妻子。
要不是下午妻子犯病時他就在旁邊,他都懷疑她是不是沒有犯病。
不等蘇翠蓮回答,陳娣快言快語的答道,“爸,是表姐治好了媽的病。”
“什麼?”陳紅軍根本沒聽明白大女兒在說什麼,一臉的茫然。
蘇翠蓮站起來笑着解釋,“紅軍,是曉棠剛剛給我扎針,又給我吃了藥,然後我身體就有力氣,就能下地走。
你看我,現在就像好人一樣,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怕陳紅軍不相信,還特意在堂屋裡走了兩圈,證明自己好了。
經她這麼一解釋,陳紅軍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他還是不太相信蘇曉棠會治病,“翠蓮,你是說,是曉棠治好了你?曉棠會看病?”
“對啊,曉棠的醫術比大醫院的醫生都好。要不然,我現在能好嗎?”蘇翠蓮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特別肯定的應着。
蘇母在旁邊用力點頭,“紅軍,的確是曉棠給翠蓮扎針紮好的,我們都親眼看見了。”
陳娜也稚氣的應,“爸爸,我也看見了,表姐用好長的針扎呢。”
有這麼多雙眼睛親眼看着,現在妻子身體又恢復如常了,陳紅軍不得不相信蘇曉棠的醫術。
他抓了抓頭髮,高興的對蘇曉棠說,“曉棠,謝謝你啊,你要是真的完全治好了你小姑的病,那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
蘇曉棠不由輕輕一笑,“小姑爺你準備怎麼感謝我這個大恩人呢?”
這話一脫口後,她又忍不住在心裡暗啐自己一口。
她怎麼和顧遠一樣無恥,也問這種問題?
嗯,她一定是被他帶壞了。
陳紅軍明顯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