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清慌亂的小跑到急症室的時候,邵晴剛被推進急症室,她的好朋友關耳和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士站在急症室外面焦急的等着。
關耳看到邵元清來了,忙迎上前去,也顧不得幫他和班主任秦老師相互介紹,知道他現在定是非常擔心邵晴,就長話短說,“邵伯伯,邵晴在裡面,醫生正在幫着做檢查。”
邵元清只是朝着她和秦老師點點頭,就直接進去了。
秦老師有點納悶了,她們也是剛到醫院不久,就見一個四十歲左右戴着金邊眼鏡、醫生模樣的男子慌慌張張的小跑了過來進了急症室,不過聽關耳喊他邵叔叔,又說起邵晴,心裡就瞭然的,想來他就是邵晴的家長吧。
關耳心裡有點亂,但又實在不好不搭理老師,勉強擠出幾分笑意,向秦老師介紹着,“秦老師,剛纔的那個是邵晴的爸爸邵元清,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邵伯伯本來就比較沉默寡言,這會兒又擔心邵晴,可能沒顧得上跟您打招呼,您別在意。”
秦老師擺擺手,“這有什麼可在意的啊,不是應該的嗎?”其實她多少還是有點驚訝的,她已經帶了邵晴好幾年的班主任了,每次的家長會代表邵晴來的要麼是個20多歲的姑娘,要麼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年人,自己是知道邵晴的媽媽早逝的,還以爲她爸爸也沒了呢。這會兒突然見到邵晴的爸爸,還真是想開口問問關耳他們父女倆之間到底有什麼事。轉念一想,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故事呢,自己就算是邵晴的班主任,即使出自好心,也不好就這樣貿貿然的打探人家的**。
邵元清進到急症室的時候,兩個護士正在幫着給邵晴吸氧、上心臟監視儀,急症室的醫生趙林正在給她做着檢查。他嚇了一大跳,原本聽關耳說暈倒還以爲只是簡單的小感冒,現在怎麼就這麼上心臟監視儀了啊?忙快走幾步,走到趙林旁邊問着,“趙醫生,病人怎麼樣啦?”
趙林和兩個護士見到邵元清都蠻訝異的,心裡都在想邵院長怎麼來啦。要知道邵院長不僅要處理整個醫院的事務,還經常去腦外科看診,偶爾還上手術檯,每天忙的很,今天怎麼有空來到小小的急症室啊?
趙林面上不顯分毫,側過身,讓邵元清走到病牀前才說,“邵院長,病人在學校昏迷,我剛給她初步檢查了下,手腳冰涼,瞳孔沒有放大,面色嘴脣蒼白。心電圖有點異常,體溫40度。血壓較低,因爲還有些項目待查,還無法確診。肯定是需要住院觀察,最好是能做個全身檢查。不過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剛纔已經爲她打了退燒針了。這會兒正準備去問問病人有沒有青黴素過敏史,再來給病人輸液。”
邵元清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她沒有青黴素過敏史,你直接用藥吧。”趙林的醫術還是可以的,在急救室也已經呆了很久了,如果不是急症室主任爲着他那鎮定自若的急救本事,恐怕他早就轉到別的科室去了。趙林幫着急救邵晴,自己還是放心的。然而趙林卻像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他若有所悟,知道他是不贊成自己這樣獨斷,就怕沒有問清楚以後出醫療事故。還是解釋了下,“病人正是我女兒邵晴。一會兒我去辦她的住院手續。”這會兒聽趙林說邵晴的情況不算嚴重,頂多就是要做個全身檢查,邵元清總算是能鬆了口氣。他還真不相信這孩子會有什麼隱疾,興許就是簡單的感冒,家裡很多人都學醫,如果有的話也應該早就發現了。就算是醫不自醫,總還能發現的。
趙林等人瞭然,那兩個護士見邵元清的臉色比剛進來的時候好了很多,知道他放心些了,就壯着膽子八卦了,“邵院長,真是想不到您女兒都這麼大了,她在哪個學校上學的啊?上幾年級啦?”話說她們在醫院還真很少知道邵院長的私事,都是隻知道他是個鰥夫,自從心愛的妻子去世之後就整日以醫院爲家,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他女兒呢。
“她在外國語,今年正好是高三。”
“哇,在外國語啊。現在高三的話不就是說六月份就要高考了?那真不容易”
邵元清實在是不想和她們糾纏下去,隨便答了她們幾句,就走出了急症室。他還記得邵晴的同學和老師還在外面等着呢,估計再不出去她們要着急了。
果然,關耳和秦老師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還有個個子高高、穿着黑衣的男子也等在急症室外面。邵元清之前沒見過他,也沒多想,就沒把他當作一回事,還以爲是急症室裡面哪個病人的家屬呢。
關耳忙衝上前去,“邵伯伯,邵晴沒事了吧?她到底什麼情況啊?”
可能是邵晴的情況比想象中好,邵元清給了關耳一個微笑,還細心的解釋了。“就是病毒性感冒,估計還得住院幾天調養下,正好我想着幫她做個全身檢查。剛纔給她打了針退燒針,這會兒還在休息。”說完走到秦老師面前,和她握了握手,“您是邵晴的班主任吧?我是她的父親邵元清。謝謝你們把我女兒送到醫院來。這不,她估計還得住幾天院,我想幫她請下假。”
對於邵元清的表現關耳有點意想不到,她還以爲邵元清是那種書呆子型、不知道變通的人呢,沒想到他處事起來還真圓滑。後來一想,他畢竟是做到院子位置,以後還會進入衛生局,怎麼可能不會說話呢?說不定他是腹黑呢。秦老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那是應該的。身體要緊。邵院長是吧,既然邵晴已經安頓下來了,這邊已經有你照顧着,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我還有兩個班的課要上呢。他們都是高三畢業班,我實在是有點不放心。”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是沒辦法放心那兩個班的學生,就只能厚着臉皮跟邵元清提出告辭了。反正邵元清是邵晴的親生父親,他總不會害她的吧?
“那行,您先回去吧,這邊有我呢。”
秦老師本打算進去急症室看看邵晴的,可想着聽邵元清的話邵晴這會兒正在休息,看不看沒多大區別,就拎着包準備走了,“關耳,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
關耳搖搖頭,“秦老師,今天算我請假吧,我留在這兒幫着照顧邵晴吧。我有點擔心她。”
秦老師想想也是,就同意了關耳的請求。就當關耳是代表他們班的人留守醫院的吧。
邵元清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自己的喉嚨,滿懷歉意的望着關耳,顧不得客套,就和關耳商量了,“關耳,好孩子。叔叔我這會兒也不跟你說謝謝了。等邵晴好了,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我去給邵晴辦手續,邵晴這邊就拜託你了。你進去陪陪她吧,估計等一會兒她就要醒了。可能到時候會想喝水,你問護士要點棉籤,蘸着喂點溫水給她潤潤吧。”
關耳有點受寵若驚了,“邵伯伯,您真是客氣了。邵晴是我好朋友,她現在生病了我哪能不幫襯着啊?以前我爸爸車禍住院的時候,還是多虧了您和邵晴呢。您先去忙吧。您放心,邵晴就交給我吧。”
“那行,我先去辦手續了,你先在這兒看着點邵晴。我正好還得回院長室交待點事,剛纔出來的急,沒跟秘書說聲,我回去把工作稍微轉一下。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回來。”說完,就走了。
等邵元清走遠了,關耳略帶深意的對一旁的華威榮說着,“華哥,我們一起進去吧。”華威榮匆匆趕來的時候還真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的動作迅速。只是那會兒秦老師在,她可不敢直接說,就只能跟秦老師說他是替自己的爸媽來探望邵晴的。後來邵元清出了也沒問起他,自己就只能裝聾作啞了。
華威榮有點尷尬,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關耳能看穿自己的想法。他也知道昨天晚上那麼衝動的給關耳打電話,以她的精明不會猜不出自己的心思。今天不該再湊上來,可從蘭姨那兒得知邵晴暈倒進了醫院的消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彷彿有什麼聲音在對自己說一定要來。這會兒他真的慶幸長期在部隊,讓自己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然的話在見到邵晴的爸爸邵元清的時候,估計自己就要忍不住了。他頗有些自責,如果昨晚沒有跟邵晴說那些話,她會不會就不會感冒了啊?
關耳低聲交待着,“華哥,等會兒你見到小晴之後,就先回去吧,然後跟我媽一起來,不然不好向他介紹你啊。如果你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見她,只打算瞞着邵伯伯,肯定是不行的。他是這裡的院長,從醫生到護士都可以算是他的眼線,你沒辦法避過全醫院的人的。”
華威榮點點頭,應着,“嗯,我知道。我待會回去接蘭姨。”如果關耳不說,說不定他還真會每晚偷着來醫院看她。
於是兩人就懷着複雜的心情進了急症室。待聽到護士說邵晴燒已經慢慢退下來了,心電圖啥的基本正常之後,他們懸在外面的心纔算是放回了肚子裡面。
“關耳,我先回去了。”知道了她平安之後,華威榮就走了,他還得回去接錢蘭呢。她在家已經爲邵晴煲了湯。
關耳目送他離開的背影,望着邵晴苦笑了一會兒,華哥和邵晴以後可怎麼辦啊?真希望他們的感情路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