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家。”張振國說。
楊小娥楞，“趙姨？就是剛纔你家那個親戚嗎？”
“嗯。”
“……我不去。”
楊小娥停下腳步，張振國轉頭望她，“爲什麼？”
楊小娥俏臉尷尬，“你家親戚，這……多不適合啊。”
張振國蹙眉，“怎麼不適合了？我家親戚不正是你家親戚嗎？”
楊小娥想了下，好像有點道理，可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耽擱了這麼久，趙姨擱家裡肯定擔心了，張振國沒再墨跡，撐着傘便走。
一離開傘就挨雨點砸，楊小娥捂着腦袋小跑上去，“誒，要不你給我東西吧，我自個回村。”
“路不好走。”
“沒事的，我沒那麼嬌氣，你給我東西吧。”
“別說話。”
“……”
張家小兒聲音透着嚴肅，楊小娥仰頭望去，果真俊臉沒什麼表情。
想到張家小兒是村裡的刺頭，惹了他沒啥好下場，何況，今天她的確耽誤了張家小兒太多時間。
於是，楊小娥只能無奈默許了。
這路面窩窩坑坑的，楊小娥的手不自覺地再次抓着張振國衣服，生怕一不小心自個就踩進泥坑裡摔着。
趙金芳米飯蒸熟了，就等着張振國回來炒菜了，這會倚在門口張望着。
遠遠的，趙金芳見一男一女雨中走着，捱得挺緊，像是一對戀愛中的小青年。
等走近了，趙金芳纔看清是誰，頓時臉上樂開了花。
還別說，這倆年輕人挺配的，都是靚女俊小夥，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小巧玲瓏，總之配一臉。
等會給振國說說，把妹子娶回家算了。
趙金芳心中有了主意，頓覺楊小娥就是自個兒媳婦，咋看咋順眼。
等他們走進，再一看張振國俊臉緊繃，過來人的趙金芳就曉得，不用自個嘴上說，這娃娃已經動上心了。
趙金芳很高興的迎上去，“回來了，快屋裡坐，暖和。”
楊小娥是被趙金芳給拉進屋的，忙去拿毛巾遞來，“快擦擦，看一頭的雨水。”
張振國把兩布袋擱在門邊，脫下外套抖了抖雨水，也進來了。
張振國坐在楊小娥身邊，趙金芳忙把火盆擡過來，擱在兩人腿前，“快烤烤，這天太冷了。”
楊小娥一開始還挺不自在，但見趙金芳熱情得很，尷尬就全掃光了，“阿姨，謝謝你，謝謝。”
“客氣啥，跟振國一樣喊我趙姨就行。”
“好，趙姨。”
“誒，真乖。叫啥來着？”
“趙姨，我叫楊小娥。”
“小娥好聽，哈哈。”
趙金芳越看楊小娥越歡喜，轉手又去端茶，“小娥，快喝點茶，暖暖身子。”
楊小娥也不客氣，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是普洱茶，上輩子她喝過，醇厚陳香，茶氣逼人。
楊小娥美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趙姨，這茶真好喝。”
趙金芳笑，“是好喝吧？我孃家就是種這個的，但是家裡人喝不慣，也奇怪了，說泡出來的跟水沒啥兩樣。”
這一聊感覺產生了共鳴，趙金芳又去拿麪包來，“小娥，快吃點墊墊胃。”
楊小娥接過來，笑呵呵的，“謝謝趙姨。”
“快吃快吃。”
趙金芳又跑裡屋，返回時手裡多了瓜子，“來來來，一邊烤火一邊嗑着。”
見楊小娥手裡麪包沒吃完，趙金芳便塞給張振國，“快給小娥拿着。”
張振國有點詫異，但還是接着。
完了趙金芳又起身，回來時手裡多了件外套，“小娥，這衣服穿着，別感冒了。”
“謝謝趙姨。”
“謝啥，一家人，哈哈。”
“……”
才坐了不到十分鐘，趙金芳來來回回的倒騰出不少好東西，張振國之前買的留聲機，說給趙姨聽了打發時間的，平時趙姨都捨不得開，說浪費電什麼的，這會直接給開了，專擺在楊小娥跟前。
張振國看出趙姨今天的不同尋常，自打小偉死後，趙姨變得沉默寡言，就算他們戰友一起來探望，趙姨也沒像今天這樣開懷的狀況。
趙金芳真捨不得走，但做飯要緊，她起身對張振國道：“快別光顧着烤火，多跟小娥說說話。”
張振國愣了下，“知道了。”
楊小娥嘴角笑意的起身，“趙姨，我陪你去做飯。”
“不了，不了，你擱振國坐着聊，我去就成。”
“沒事的，我幫你。”
“……那也行。振國，你來一塊燒火。”
趙金芳囑咐完，便拉着楊小娥去廚屋了。
張振國不得不起身跟上去。
其實趙家的炤臺很好燒，丟一根柴進去，能着大半天，所以張振國就坐着炤臺跟前，默默聽着兩個女人聊天。
趙金芳切肉，楊小娥說自己來，趙金芳很樂呵的讓一邊，嘴裡不住的誇讚，“這姿勢和這刀工真不錯，小娥，你學過廚師嗎咋地？”
聞言，張振國仰頭望去，果真，楊家妹子左手按穩豬肉，右手持刀，刀身放平，一刀下去，切的肉薄厚一個樣。
楊小娥笑，“沒有呢。”
“看這刀工，做菜一定好吃，小娥，要不這頓你來炒，趙姨給你打下手。”
“成，我沒問題。”
“需要些啥，你看看，我去拿來洗。”
“……趙姨，豬肉炒蒜薹成嗎？”
“成，成。”
趙金芳去櫃子裡翻出蒜薹，又拿出兩個雞蛋來，楊小娥看到就說：“那再來一個番茄雞蛋吧。”
“成，成。”
張振國望過去，見沒關的櫃子有豆腐和豆瓣醬，就想到了上次楊家妹子來家幫忙做飯，做的那道菜，簡直回味無窮。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楊小娥朝櫃子那邊看去，笑着說：“再來一個麻婆豆腐，三個菜夠了。”
趙金芳笑着點頭，“成，成，這道菜振國最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