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當歸在聽到吳秋菊的話時,表情微微動容,吳秋菊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這種她從來沒有聽過的話跟她交流。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直在拒絕回憶過去,拒絕回到那個家,拒絕同廖治平溝通。
然而,此時,她去主動提到了廖治平。
爲了她於當歸。
“吳奶奶,我挺好的,您其實不用……”
於當歸想拒絕這份好意,但豈料吳秋菊態度堅決,沒等她說完,對方便強勢道:“你現在快告訴我,你在那裡,我現在就讓廖治平接你去!當歸,你若出了什麼事,奶奶這輩子只怕也就廢了,你不想讓奶奶剛好了便再次又變得瘋傻吧!”
“我……”於當歸被懟得一噎,“不是,奶奶,這件事它……”
“快點!”吳秋菊語氣不容置喙,後面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現在不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現在就出去,滿大街找你!就是累死了也要找到你!”
“……吳奶奶,您這是何必呢?”於當歸心緒繁雜,吳秋菊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聽話,孩子,趕緊告訴奶奶,你現在在哪兒?”吳秋菊的話帶上了滿滿祈求,聽到一旁的薛錦海都動了容,更何況是於當歸。
電話裡沉默了片刻,半晌後,於當歸終於重重地嘆了口氣,對吳秋菊說了實話。
“吳奶奶,我現在在學校旁邊的愛華賓館裡,您讓曹斌過來接我吧。”
掛斷電話,吳秋菊一秒都沒有耽誤,先讓薛錦海安排曹斌去接於當歸,再緊接着便給廖治平打電話。
廖治平剛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正尋思着要如何改變於當歸的思想,秘密便匆匆地從隔壁跑了進來。
“首長!老夫人電話!”
廖治平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擰着眉反問,“你說誰的電話?”
“老夫人的!”秘密急聲道,“關於小小姐的!”
“……走!快走!”恍過神來的廖治平急急催促秘書趕緊走,結果一不小心絆倒桌角。若非秘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廖治平今日還不定頭頂摔怎樣一個大包呢!
“首長,您小心點!彆着急!”秘書甚是擔憂道。
“沒事兒,沒事兒!”廖治平連連擺手,還沒站穩便向外跑,“秋菊和當歸纔是最重要的事!”
如此失態的廖治平於當歸還是頭一次見到,既心疼,又開心,卻也知道阻止不了老人家這份急迫,便緊跟着一塊兒跑了出去。
吳秋菊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嚴重性說完,而廖治平聽了後整張臉黑黢得已然不能用憤怒來形容。
“這些膽大妄爲的傢伙,他們竟然敢對我親孫女對手!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廖治平撂下電話,幾乎是咬着牙將這句話說出來的。
而一旁,機警的秘書早就預知這件事只怕不簡單,於是趕緊問廖治平,“首長,現在是不是先去接小小姐?”
“走!”廖治平被提醒,反應過來後,同時對秘書道:“去通知‘獵蛇’的負責人,看來這件事要加快了!”
楊忠的人的確已經開始四處找於當歸了。
於當歸所在賓館就在學校旁邊,而她站在窗戶邊已然看到了接連兩撥人從其窗前經過,其中一人她認識,是之前那些打手中的一個。
於當歸放下窗簾,輕嘖一聲,剛準備坐回牀上思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她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曹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於總,我是曹斌!”曹斌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急切。
不過一個上午時間自己沒跟着於當歸,便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也幸好於當歸人還好好的,要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同顧十一交代呢。
以死謝罪,顧十一要嗎?
於當歸起身,開門。
開門瞬間,曹斌便急急在其身上上下打量起來。呼,還好,還好,胳膊腿健在。
“曹斌,別在這站着了。”另一道聲音在曹斌身後傳來,於當歸這才發現,薛錦海竟然也跟着過來了。
“你們怎麼都來了?”於當歸隨口問了一句。
“我們都擔心你。”薛錦海隨口答了一句。
“……哦。”於當歸終於不再說話,輕輕摸了摸鼻頭,閃開門口,示意那二人進來。
“於總啊,您可真是要嚇死我啊!我這膽子不經嚇啊,您萬一要出個什麼事我該怎麼交代啊!”曹斌哭喪着臉道。
“你交代什麼?跟誰交代?”於當歸問他。
“我……”曹斌一噎,半晌後方才道了一聲,“跟我交代。”
“哦,是嗎。”於當歸話中有話。
曹斌不再開口,他總覺自己是不是已經漏了餡兒,於當歸的話總感覺陰陽怪氣的。
薛錦海倒是沒聽出什麼來,沒有坐,就那樣站着對於當歸道:“當歸,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惹上楊忠?”
“唉!”於當歸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件事說來話長啊!不過,也的確是我自己點背兒,怨不得誰……”
之後,於當歸便再次對薛錦海和曹斌說了一下經過,這一次明顯比在電話裡說得詳細得多。
“艹,那姓楊的是不是想死!”曹斌聽完後整個人都爆了,“他知不知道你是誰!?”
“他知道。”於當歸道。
“……”曹斌。其實他想說,那楊忠知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顧十一的女人也感動,這楊忠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這件事是真的有些麻煩了,那楊忠可是出了名的難纏。”薛錦海抿着脣,神情看起來極是嚴肅,擡頭看於當歸眼,滿眸的一言難盡。
“額,薛總,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於當歸注意到薛錦海看自己的眼神。
“我就是覺得,”薛錦海停頓一刻,斟酌了一下語言,“我就是覺得吧,當歸,你這體質是不是天生招麻煩的?怎麼……什麼人你都能惹上?”
“……”於當歸。
她還想問呢!這特麼都是什麼什麼事啊!一個一個的,怎麼都看她於當歸一人不順眼呢?不就是穿了一回嗎,她又沒穿到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