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娃娃眼前彷彿有東西炸開，與此同時腦中大量的回憶碎片快速衝擊，讓她難以承受其重，陳梓熙快速地扶着她，把妻子扶到了椅子上，他自己情緒也是難掩激動。
陳梓熙握着畫紙的手微微顫抖，聲音都不負往日的溫和。
“你們是從哪裡弄到的這個？”
“你們倆認識畫中人嗎？”二爺不答反問。
倪娃娃捂着嘴，放聲哭了出來。
怎能忘，這是她可憐的孩子，也是她畢生難忘的傷！
就因爲太過想念，纔會封存那些記憶，把所有的感情都寄託給第二個孩子。
有時乾脆自欺欺人，騙自己，其實老二就是老大的投胎轉世，也因如此，老二丟了她纔會瘋了似得滿世界找。
這個孩子承載的是兩份感情。
現在看二爺拿出這幅畫，夫妻倆的情緒都有些激動。
陳萌也是屏住呼吸，她在等着那個早就知道的答案，就算早就知道，也需要一種儀式感來畫她心中的圓。
“這是我的大女兒娜娜。你們怎會有她的畫像？”陳梓熙從表面上看比妻子的情緒要穩一些，但實際上內心承受怎樣的壓力，只有他自己纔會知道。
陳萌聽到他親口承認，眼角的淚瞬間落了下來。
這真的是親爸親媽！
二爺對這個結果卻並不意外，他開始道。
“很巧，這個女人跟我也有關係。”
二爺的話讓陳梓熙夫妻同時驚訝，二爺看了眼已經哭成淚人的陳萌，緩緩吐出答案。
“這張畫，畫得是我第一任妻子陳萌小時候的樣子。”
第一任陳萌...
“邵鋒，你在說什麼？這分明是我的女兒啊，她早就在火中遇難，怎會嫁你？”
二爺指了指那張畫，“你們確定，她當年真的被火燒死了嗎？”
夫妻倆同時想到那殘酷的時刻。
當年...
回憶起當年，陳梓熙痛不欲生，爲愛女收屍的畫面彷彿就在昨天。
“我確認孩子已經沒了，火實在是太大了，等我衝進去時，孩子已經成了一具...”陳梓熙哽咽。當時的情況實在太慘烈，根本說不出口。
男人的傷總藏得比女人深，當年最痛苦的陳梓熙還要撐着安撫情緒崩潰的妻子，可他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前一天還活潑可愛圍着他叫爸爸的可愛孩子，就在頃刻間成了一具漆黑的屍體，以那種慘烈的方式離開世界，閉上眼彷彿都能聽到她叫爸爸的聲音。
就算是有了小女兒，陳梓熙也很難忘記對大女兒的那份感情，他勸妻子要把情感轉移，可他自己卻做不到的。
世界上哪裡會有兩個相同的小孩，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相差甚遠，只是這些他從來都不會說，只是埋在自己的心裡這麼多年，直到二爺拿出這張畫像。
雖然看起來比自己女兒要大一些，但這個眉眼，尤其是眼神裡流動的頑皮，與他的孩子如出一轍，幾乎一眼就能確認，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孩。
陳梓熙說不出那孩子的慘狀，二爺面無表情地替他說出。
“被燒得面目全非，根本辨別不出樣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