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福發燒源於感冒,哭的多汗就出的多,但汗溼的衣服沒及時換掉,就這樣着涼感冒了。
在沈舒精心的照料下,四天後夏小福康復了。
沈舒身體內的殘餘藥物也代謝完了,她找了幾個催奶的方子,把母乳重新追了回來,夏小福又喝上了他最喜歡的母乳。
夏小芹和夏修學終於能鬆口氣了。
八天的時間發生了不少事,鄭偉的調令已經下來,他被調去周市當市委副書記,謝川也出院了,他父母都是工作狂人,家裡只有保姆周姨照顧他,鄭老爺子不放心,把他接到了眼前,讓鄭蘭照顧他。
劉藝雲又從羊城寄來了電報,她主演的電影在羊城開機了,這封電報主要形容了她激動的心情,看的夏小芹心潮澎湃的,真心替劉藝雲感到高興。
唯一還沒有消息的,是關於廖世清的事情。
這天中午吃了早飯,夏小芹又去郵電局打電話。
“小芹,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不過……事情有點兒複雜。”
“蘭姨你說,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廖世清前妻的名字和你媽媽的名字一樣,都叫沈舒。廖世清和前妻在十九年前離婚,和你媽媽到豫南省的時間一致。”
夏小芹眯了眯眼睛,看來廖世清確實就是媽媽的前夫了。
80年代能在京城開文玩店,廖世清的家底肯定不薄,夏小芹就不用關心他過得好不好了,肯定比沈舒過得好。
“我姥姥家的事情和他有關嗎?”
沈舒見王教授那天,夏小芹明顯的感覺到王教授沒把事情說透,應該還有他顧忌的內情沒說。
“有關。”鄭蘭認爲這事兒應該讓夏小芹知道,“沈家的沒落有張家使力的原因。張家使力把沈家打壓下去後,又把張家小女兒張燕嫁給了廖世清,張燕進門四個月就生下了大女兒廖靜文。”
廖家最近非常頻繁的和鄭謝兩家接觸,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鄭蘭結合自己查到的事情,心裡對廖家越來越厭惡。
夏小芹也覺得噁心,她已經能根據現有的訊息,腦補出十九年前的事情。
有婦之夫廖世清和張燕糾纏在一起,讓張燕懷上廖靜文,並藉着當時的特殊環境,借張燕家裡的勢力迫害沈家,導致沈家沒落,家人四散、顛沛流離!
沈舒恨極了廖世清,甚至爲了杜絕生下廖世清的孩子,想過打掉還是胎兒的夏小芹。
這是得多麼入骨的恨啊!
夏小芹一樣氣的牙癢癢,她更迫切的
想知道姥姥家的消息了。
“蘭姨,有沒有關於我姥姥家的消息?”
“有,你月華阿姨用了不少人情纔打聽到沈家十九年前去了江淮省,現在你月華阿姨在聯繫江淮省的熟人,試試能不能找到你的親人。”
謝川媽媽對夏小芹的好全是無言的付出,夏小芹走的時候,她工作忙沒法送站,但她準備了特產禮物。
沈家離開京城的時間和鄭蘭差不多,鄭蘭回京城的時間又短,能用的人情少,鄭月華就在背後默默幫忙,她是鐵道部的司長,她的人情散下去,夏小芹想還都難還上。
夏小芹把感激埋在心裡,掛掉電話後,她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把電話撥到了鵬城。
田衛華還以爲夏小芹必須得高考後纔來呢,他接到電話時是驚訝的。
“嫂子?你說要進貨?”
“恩,我想趁高考前再賣一次卡式錄音機。”
“真是太巧了,我哥手上有機子,嫂子要是進貨,就按80一臺給你!”
80塊錢一臺的價格把夏小芹嚇了一跳,要知道上一批的進貨價是150塊錢一臺!
“機子會不會有問題?我都賣給了學生家長,萬一機子有問題,我對不起他們。”
“放心吧嫂子,機子絕對沒問題。我哥上班那個廠的廠長是港商,前幾天回香港被人砍死了,廠子要解散,但是工資發不出來,工人就等着機子賣了發工資呢!”
夏小芹這才放心,80年代的香港還是半黑不白的,老闆突然被人砍死並非是石破天驚的大事兒。
“我要50臺,等會兒我就出發去商都,買了票告訴你時間!”
“好的,到時候我去接嫂子!”
夏小芹付了電話費之後,立即去了安縣第一中學。
李月芳還以爲夏小芹是來學校學習的,沒想到夏小芹一開口就說:“老師,我想要豫南省預考第一名的證明,學校能不能幫我開一份?”
“你要這個幹什麼?就算沒有證明,你也是預考第一啊。”
“我有特殊的用途,麻煩您了。”
李月芳心裡雖然疑惑,但這個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
校長還想在學校門口扯一條大紅橫幅呢,不過一想接下來還有真正的高考,就沒掛出來。
夏小芹拿到蓋着學校紅章的證明,又趕緊回家了。
“媽,我再去羊城一趟,大概三天後回來。”
沈舒嚇了一跳:“你現在去羊城幹啥?馬上就是高考了,
你的重點是學習!”
“媽,高考前需要卡式錄音機的多,我想趁機再賺一筆錢。再說,我在火車上也能學習,不會把學習落下的!”
夏小芹不想錯過這個賺錢的好機會,接下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要幫媽媽找姥姥家的親戚,還要帶全家去京城。
京城雖然大,但媽媽都能和王熙王教授碰上,萬一再碰上廖家人呢?
媽媽和廖家還有一筆舊賬要算呢!沒有一點兒實力怎麼行?
夏小芹決心已經下了,她帶着行李和學習資料出發了!
當天夜裡十點,夏小芹趕到商都,買了一張清晨六點去羊城的硬座。
夜裡的商都火車站人不多,夏小芹懶得再去招待所,乾脆在候車室靠着睡了半宿。
登上火車之前,夏小芹給田衛華拍了個電報,火車鳴笛後出發,夏小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只是剛坐兩站,她就覺得後背發緊的疼,低頭看書時脖子也僵硬的厲害。
夏小芹現在開始後悔昨夜沒有去招待所睡了,恰巧這個時候有列車員路過,夏小芹忙站起身問道:“請問還有臥鋪嗎?我想補錢換一張臥鋪票。”
硬座車廂亂糟糟的,但乘客們一聽有人想換臥鋪票,立即停下說話,把視線投到了夏小芹的身上。
郭大壯也在這羣乘客當中,他一眼就認出了夏小芹就是寶定站的那個女人,他的拳頭立即握緊了,手臂上凸起的肌肉把鄰座嚇了一跳。
郭大壯就是李香蓮口中的郭大強,他從寶定站跳車之後就去約定的地點等李香蓮,但等了兩天都沒見李香蓮露面。
郭大壯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他趕緊聯繫另一個上家,結果一樣是聯繫不上。
直到昨天下午,郭大壯才和組織聯繫上,組織讓他趕緊想法逃到鵬城,還說李香蓮栽了!
現在郭大壯看到夏小芹,簡直是仇人見面,但現在是在火車上,郭大壯作爲逃犯,腦子還沒丟,不敢輕舉妄動。
郭大壯目送夏小芹離開硬座車廂,等列車員又一次路過的時候,他問:“還有臥鋪嗎?我腰疼,想躺一躺。”
列車員不理解強壯的郭大壯怎麼會腰疼,但能多賣一張票他是開心的,列車員說:“就剩一個鋪了,你跟我來吧!”
郭大壯到了臥鋪車廂才發現這是一節通勤車廂,裡面除了有夏小芹,還睡了三名列車員和一名乘警。
這裡根本沒有郭大壯動手的機會,但錢他已經交了,他只能把帽檐壓低,低着頭爬上通勤鋪的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