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琴放下東西,走到曉茹的面前,一手摟着她肩膀拍了拍,一手爲她擦了擦眼淚,“好了,別哭了,被毀的衣服呢,快拿給我看看。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點弄好。”
張曉茹哽咽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去拿衣服。
“爸,媽,你們知道是誰毀的衣服嗎?”陳香琴看向公公婆婆。
“唉。”張母嘆了口氣,“今天來家裡好幾個姑娘和小媳婦,說是想找曉茹學習怎麼做衣服,還說是在旁邊看看就行,不會鬧騰,這來的都是咱家親戚,我們也不好拒絕。可等到她們下午走了之後,曉茹一翻衣服,發現好多衣服都被剪了洞,這來的有五六個人呢,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啊。你說這都是親戚,她們怎麼就這麼壞呢!”
“我看就是大伯家的曉燕,現在張洪濤蹲監獄了,劉梅花恨死咱了,她自己不能進咱家門,就讓她閨女來使壞!”
張曉茹抱着被剪了洞的衣服走過來,十分的憤怒的說道。
“就算八成是她,可最後不能確定,也不能出去說這話,一旦錯了,可是個不小的麻煩。”張父吧嗒的抽了一口煙,眉頭緊皺的叮囑道。
“可是,除了她,那還能有誰啊!”張曉茹拿起一套衣服,遞給陳香琴,又氣又傷心,“嫂子,你看都是這種洞,有大有小,不好發現。要不是我今天發現了,等到給三姑送過去,人家拿到衣服,還不得罵死我啊。這咋辦啊?也不能補啊,一補就能看出來了!”
陳香琴看着上面的洞,又翻找了其他幾件衣服,這衣服每件都不一樣,是定製的,也都是客人自己給的好料子,要是重做,不說時間夠不夠,就是料子也不能立刻買到。
“曉茹,打補丁是不行,不過,你會繡花,我們在破洞的地方,想到一些合適的圖案,繡在上面,不僅可以彌補窟窿,還能讓衣服更好看!”陳香琴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曉茹眼睛一亮,“不過,這麼多衣服,我一個人也繡不過來。嫂子你會不會?”
“我不會繡花,村裡應該有其他嬸嬸奶奶啊上了年紀的人會的,一會兒咱們去問問大奶奶,這村裡的事她都知道。”陳香琴看着那洞,慶幸的道,
“還好這衣服上的洞都不大,要不然都沒法補了。這個弄壞衣服的人,也夠小心的,就是不想很快被你發現。”
“剪壞了這麼多衣服,不可能誰都沒察覺。”張宸毅拿起那些衣服也看了看,說道,“或許有人看到異常了,知道誰一直碰這些衣服,但是沒有說。除了張曉燕,來咱家的人,都叫過來詢問一次,或許能知道是誰。”
陳香琴也贊同,被毀了衣服,這事可不小,或許最後也抓不到人,可是,不將這事給鬧開了,不表明他們的態度,這事還可能發生第二次,第三次……
他們又不是軟包子,不帶這麼被一次又一次的揉捏的!
不過這事——
“曉茹,你怎麼想的?一會兒你哥和家明將人給找來,這事最好由你來說,話也由你來問,該怎麼辦也由你來拿主意。”
陳香琴覺得也要鍛鍊一下曉茹,這出了事,有家人撐腰固然是好,可以後還是沒人撐腰的時候更多,不論做什麼事情,都可能會遇到各種麻煩,所以,能有機會鍛鍊一下也是很好的事情。
“我……”張曉茹擰眉,有些猶豫,還沒等她開口,張母就有些不開心了,維護道,“曉茹還是個小孩呢,出了這麼大的事,哪裡能讓她來說!香琴,一會兒還是由你來,你口才好,性子也硬,能將話說清楚,不管是誰弄的,都讓她們以後別來咱家學衣服了,曉茹夠忙的了,哪裡能有空教她們啊。”
陳香琴愣了愣,看了張母一眼,淡淡一笑,“……哦。好啊,我來說。”
“媽,曉茹不小了,明年就該說婆家了。香琴要和我去部隊,以後不在家,這出了事,她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她嫂子!今天這事,就讓她自己來做主。”張宸毅微微擰了下眉,也開口說道。
“還沒出嫁就是小孩子,曉茹性子軟,在人面前都沒大聲說過話,這事怎麼能讓她來說,不是人家弄的,不就將人給得罪了嘛。香琴性子潑辣,以後她也不在家,也不用在乎這麼多。”張母一心爲女兒考慮,又想到兒媳婦那天在靈堂罵人的潑辣勁,覺得這事就該交給她來辦,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有能力的兒媳婦來做了。
張宸毅有些驚詫的看着母親,這得罪人的事,妹妹不好做,就該他媳婦來做?!
怎麼能這樣?!
他媳婦就該什麼事都靠前,什麼事都要擔着,都要爲家裡解決?!
這半年來,在家裡,是不是事事都這樣?
張宸毅不能對母親抱怨發火,又覺得自己媳婦兒過的委屈,頓時這心裡憋得有些難受,抿着嘴臉沉了下來。
“媽,哥說的對。以後我不能事事都靠嫂子,今天這事我來說,我沒你說的那麼笨,我現在厲害多了。”張曉茹覺得被媽媽那麼一說,自己好像什麼事都幹不成一樣,也有些不高興,心裡頓時憋了一口氣,想要證明自己!
“你這孩子,現在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張母皺眉,覺得閨女越來越有主意,好多次都反駁自己,心裡也有些生氣。
“行了!都別說了!曉茹想自己做主,就自己來!”張父磕了磕菸斗子,“小毅,你們什麼時候走?”
“爸,部隊剛給我來電報了,有任務讓我明天就回。我和香琴商量好了,明天一起走。”張宸毅說。
“啥?!明天就要走?!怎麼這麼快啊!香琴,你也跟着一起去?要不你過完年再走?”張母一聽就變了臉色,兒子走沒啥事,因爲他總不在家,可是,她突然間覺得兒媳婦這一走,心裡就有些慌慌的,總覺得現在家裡事那麼多,少了她不行。
“媽,毅哥在部隊自己過年也蠻孤單的,我想去陪陪他。家裡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提個包就過去了。”陳香琴溫聲細語的說道。
“唉,也是。你要不去,小毅就自己過年了。那,那你們明天就一起走吧。”張母面色糾結的搓了搓手,過了會兒突然着急忙慌的往外去,“那我這就去喊她們過來,先將這衣服的事情問問,弄清楚是誰使得壞。”
“先吃飯!”張父虎着臉一磕菸斗子,吼道,“又不急這一會兒,你也讓兒子他們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