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這樣……那就這件了,麻煩幫我包起來。”
胡玲娟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將棉襖遞給售貨員。
售貨員接過衣服麻利地包好遞給她,同時接過胡玲娟遞過來的錢。
兩人拎着衣服趕到鄭啓航家裡時,鄭啓航本人卻並沒在家。
鄭大娘只說他出門去了,至於去了哪裡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肖芒實在難以想象那人腳被砸得連路都走不利索,還會跑出去幹嘛。
聽說鄭啓航不在,胡玲娟看起來像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可隨即眼底又似乎染上些許的失望之色。
見胡玲娟垂着頭侷促的樣子,肖芒知道她和鄭大娘不熟,有些怕生,況且她自認爲犯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便主動貼心地將棉襖拿過來塞進鄭大娘手裡,並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果然鄭大娘對此事毫不知情,同肖芒猜測的一般無二,鄭啓航那個悶嘴葫蘆回家什麼都沒和自己母親說。包括腳上的傷也只輕描淡寫的說是他不小心磕傷的。
鄭大娘執意不肯收下衣服,和肖芒撕扯了好久,最後被肖芒好說好勸地才肯收下。
“這叫什麼事呢,你都給拿了那麼多錢,現在還收衣服,怎麼過意得去……”
“大娘,這可不是我給的,是那位姑娘買的,回頭您幫忙和您兒子說一聲。”
肖芒笑着說,同時擡手指指胡玲娟。
鄭大娘連連點頭應下,肖芒見事情辦完,胡玲娟在這裡一直都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便拉着她告辭離開。
兩人剛走到門口,肖芒已經走到了院門外,胡玲娟忽地轉回身,似乎用盡了莫大的勇氣,磕巴着開口:“大娘,鄭啓航他……他腳傷好些了嗎?”
鄭大娘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愣,不過還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胡玲娟脣角微微扯出抹笑意來,隨後又飛快地低下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肖芒身後出了院門。
鄭大娘疑惑地盯着胡玲娟離開的背影,想說點什麼,卻直到注視着兩人走遠也沒能說出口。
朱小荷跟在許飛身後,看着他親手把'錦禾食品公司'
的牌匾掛在公司大門口,深褐色木質底上,幾個紅色的行楷顯得分外醒目。
“幹嘛好好的要換名字,原來的英文名多有派,一看就知道咱們是外國公司,那和普通國內企業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朱小荷不滿地上下掃視着牌匾,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濃濃不屑。
“中文名怎麼了,我倒覺得比原來的順眼多了。”
許飛拍拍手,他可不覺得順眼呢,初中沒畢業就輟學的他,想把之前的那一長串英文名念出來,比殺了他都難。
終於換上好認易懂的中文,他當然覺得順眼。
“再說了,任何外國公司進入國內,必須得有中文的商標名,這是硬性規定。我和老闆商量了一下,乾脆公司名也叫這個,和之前的英語諧音很像,又好聽,對以後的產品宣傳也有好處。”
腦子轉了一個個兒,朱小荷才消化了許飛的那一番話。
自從賓館一別,朱小荷就再沒見過老闆楚謙,身爲老闆甚至連公司都沒說過來看一眼,這讓她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老闆更是充滿了好奇。
只是那天接機時許飛話說得很清楚,她不敢再多嘴問什麼。
朱小荷雖然對那位楚老闆上了心,但她並不傻,知道眼下還用得上許飛,不能真把他惹得炸了毛。
等掛完牌匾,許飛回辦公室整理厚厚一沓資料,據說是楚謙着急要的。
雖然明面上朱小荷是許飛的秘書,但很多重要的文件許飛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不要說交給朱小荷,就算讓她看一眼似乎都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這點也讓朱小荷很生氣。
她都已經爲了他背叛家庭,不要名聲了,對方居然還有事瞞着她,她怎能不氣。
這一次看到許飛整理資料,朱小荷便裝作若無其事打掃衛生的樣子,成功矇混過關,掃到了他手裡那一摞資料上的字。
赫然掃入眼內的,是'肖芒'兩個字。
肖芒?
這個名字看在眼裡,不由把朱小荷心裡那點兒怨怒之氣全給撩撥了出來,剛想朝着文件再狠瞄幾眼,卻不料許飛將文件後面一張拿了出來,格式和前一張一樣。
只不過那份文件被壓在下面,朱小荷把眼睛偷瞄得都快抽筋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隱約看到一個字在眼前一晃而過。
似乎是和個姚'字。
朱小荷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許飛已經把文件整理好站在傳真機前,一張張傳真過去。
至於傳給誰,不用想都知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小荷心生疑竇,調查肖芒還有跡可循,爲了不久的競聘演講,知己知彼,沒什麼好說的。
可那個'姚',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許飛還在調查姚家的什麼人?
想起在平海見過的凌祺峰,朱小荷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
許飛調查姚家人做什麼,那種級別的權貴家庭,若是得罪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想什麼呢?”
許飛辦完了正事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混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