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芽芽這些恭維的話,白驍只在內心裡笑笑。
“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這種投資項目的事,還需要經過我們集團專業的部門實地考察才能確定,不過借這次展銷會,我會如實像集團告知這裡的發展前景,今後要是能合作,那是再好不過。”
公式化的回覆,一聽都聽出來了,趙毅還想再接再厲說些,被周芽芽拉住了手臂。
“白代表有這話就足夠了,既然您們能喜歡我設計的展櫃和logo,那這次交個朋友便直接贈送給您們。”
“這就不用了,這東西也是周小姐和你的團隊花了時間和心血製作出來,往後我司極大可能會商用,不能白白佔你的便宜,這樣,我按照業內最高的設計費給你,我們簽署一分合同,您覺得如何?”
白驍話說的滴水不漏,做事也是,沒有半分讓人可圈可點的地方,這日後,就算想拿這logo做人情談事都沒機會。
周芽芽最後只得笑着點頭,趙毅送走了白驍,臉上略顯遺憾。
“可惜了。”
趙毅話語裡是濃濃地失望,周芽芽拍了拍他肩頭。
“趙科長別灰心,K集團雖然是大集團,但是化妝品不過是他們最小的一塊分支項目,雖然他們有資本投資,但就算投資了,這個數額也不會很大,你也不要太糾結。”
趙毅聽着也沒多少安慰感。
展會前兩天,所有的廠家陸陸續續地到了。
和白驍一樣,那些參與的廠家在看到會場後,都是頗爲震撼,有些小的品牌廠更是激動難以言語,頻頻向趙毅表示感謝,這無疑源於這次會場的設計,沒有主次,圍着講臺,誰家都是主角,誰家都有展示的機會。
“基本上都到了,還有兩家還沒來,恐怕是要放鴿子了,彩芳這家還好,可惜誠源實業也不來,真是可惜了。”
這年頭,不是所有的官方舉辦的會議就有商家買賬的。
周芽芽也惋惜,她可是緊盯着其中一家,萬萬沒想到這家會不來。
“彩芳不來是可惜了。”
趙毅轉頭看向她。
“一家東北的小廠,有什麼好可惜的?誠源這種才叫可惜!”
“……”
周芽芽不想跟他做無畏的槓,總不能說彩芳三十年後,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化妝品公司之一。
翌日,展銷會如期舉行,沒想到當天彩芳的人來了。
彩芳的負責人一臉抱歉,就一輛小貨車來的,比起其他家,真心簡陋。
趙毅一開始都想不通爲什麼要邀請這家,想了想是周芽芽執意邀請的。
周芽芽瞧見負責人是個中年大叔,穿着樸實,就帶了一個小助理來了,連擺放貨物的人手都不夠,沒辦法,周芽芽親自調人讓魯雅婷帶着幾個人一同幫忙。
中年大叔姓萬,叫萬家福,這名字可真喜慶。
“實在太感謝了,主要沒想到車會在半路拋錨,耽誤了時間,謝謝趙科長能如此通融。”
趙毅尷尬地笑笑,直到人走了,纔看向周芽芽。
“你又想了什麼心思,你覺得彩芳他們家能在這投資嗎?”
“目前看他們這拮据的樣,應該不能。”
“那你?”趙毅不明白,周芽芽拿了一個彩芳產品。
“彩芳的雪花膏雖然不像大品牌那樣家喻戶曉,可是在東北,家家都是必備的產品,價格實惠不說,分量也十足,這是爲百姓而生的牌子,但凡彩芳的老闆想賺錢,完全可以憑藉區域就可以賺個金盆滿鉢。”
“是這樣嗎?”趙毅微微驚訝。
“趙毅哥,你覺得什麼樣的化妝品公司是值得拉攏的?”
“當然是有基礎,有資本的這種,這樣只要落戶在我們這,就不會輕易撤廠。”
趙毅理性地分析道,周芽芽搖搖頭。
“基礎是最基本的,至於資本,這東西確實也是必要條件,但如果這種必要條件得到外界的輔助,其本身也不一定需要過硬的強悍經濟基礎,在我看來,我們需要的投資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有研發的心,着重點在產品上而不是資本運作上,這種良性的發展,才能讓整個地區被帶動運作起來,這個市場也能有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
周芽芽的話太過前衛先進,什麼良性發展,可持續性,這些用詞,在趙毅聽來都彷彿天外來物一般。
“你這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這樣的政治性話語論題你都能隨口而出,真的太讓我驚歎,還有什麼是你這丫頭不會。”
趙毅絲毫不誇張,就憑着周芽芽方纔的那番話,他都能寫一份倡議書給組織了。
“你剛纔說的外界輔助是什麼意思?你一直在關注彩芳,是覺得彩芳更適合我們拉攏?”
趙毅又追問。
周芽芽躊躇下,其實早在舉辦前,她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太冒險,她一時間也不敢推進,尤其是這個年代,十分冒險,萬一有一個環節出錯,都會讓她萬劫不復,很有可能引來牢獄之災。
“你還不信我?”趙毅見她猶豫,以爲是商業機密呢,周芽芽連忙搖頭。
“趙毅哥,你知道在蘇浙一帶如今都在大肆搞商業復興嗎?”
“這是當然,我前一段時間還去考察過,去了義烏一帶,那裡真的是另一番天地。”
“那你一定有所耳聞,當地爲了招商,建立龐大的市場體系,政府大力實施扶持商家辦廠開店吧。”
“你什麼意思?”趙毅問。
周芽芽搓了搓手。
“一個化妝品廠我計算過,前期大大小小的投入需要的費用在二十五萬左右,這已經是最高的了,如果,如果我開一個小額商務貸款的金融機構,專門扶持來這裡投資化妝品的公司,這樣是不是更加容易吸引外面這些品牌來這裡建設自己的新廠?”
周芽芽大膽地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趙毅整個人都震住了,這種想法,簡直遠超他所能設想的範圍。
商務貸款金融機構,那不就是等同於開銀行?
私人銀行?!
這,這可以嗎?!趙毅陷入了混沌,在他以前的意識裡,這絕對是資本家搞亂市場的胡作非爲,是違法的,可現在,如果組織除了政策上的放寬外,拿不出來那麼多資金幫扶外界來的投資者,那周芽芽說的這個方案,絕對是可行的!
“你是怎麼想的,再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