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慕遇白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展顏了,連忙上前去問道。
醫生說道:“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傷的太重,後期治療還需要手術。”
醫生就在門口和慕時寒說了具體情況,並且告訴他,慕時寒不但內臟受損,而且還傷到了眼睛,很可能會失明。
在聽到這些的時候,慕遇白的臉色幾乎在鉅變,展顏在一旁自然也聽見了,原本便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毫無血色起來,就像是有人朝她腦子裡一個又接一個不停的扔着炸彈。
再接着後來有人說了什麼她也聽不見了,慕時寒還沒有甦醒,她想進去看看他,可是卻被人攔在門下,怎麼也不讓她進。
直到外面的天色一點點的亮起,展顏的心底依舊是漆黑冰涼一片,她就坐在慕時寒的病房前,一動不動。
除了進出的醫務人員和慕遇白以外,門口還多出了好幾個保鏢,爲的便是阻攔展顏進入。
她進不去,只能守在慕時寒的門前,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醒來,即便是問進出的醫生護士,他們也都只是看着她微微嘆了口氣,卻問什麼都不肯告訴她。
從天亮到天再次漸漸變黑,她聽不到從病房裡傳出的任何動靜,也無法得知慕時寒有沒有醒來,此時的他到底怎麼樣了,除了徒勞的守在他病房前等着,她毫無辦法。
慕遇白再次走出病房,見到展顏還在這裡,臉色有着濃烈的不悅,道:“早就讓你離開我兒子,既然將他害至如此,又何必在這裡假惺惺,你趕緊滾吧,就算一直守在這裡,我也不可能讓你進去!”
慕遇白說完,彷彿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快速的離去,展顏沒有說話,只覺得頭一陣暈眩,她看着慕遇白的背影,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強制穩住心神,然後看了眼被保鏢重重看守的病房門,抑住眼中的擔憂,慢慢離開醫院。
第二天來到醫院的時候,她沒有再去那間被保鏢包裹的病房,而是來到了給慕時寒主治的那位專家醫生的辦公室前。
慕遇白在辦公室裡詢問過醫生有關慕時寒的傷情後便出來了,在看見門外站着的展顏時,眉頭沉沉的一蹙。
“你還在這做什麼?”
展顏靜靜的看着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說道:“我想去看慕時寒一眼。”
她只是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慕遇白冷笑一聲,臉色依舊十分的難看,“看他?你去看他他就能夠好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爲了救你,他怎麼可能傷成現在這樣子,你不離遠點還有什麼臉去看他!”
然而,就在他說話間,一直面色平靜的展顏卻忽然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慕遇白整個人一怔,似乎很是意外於展顏的這一舉動。
展顏深吸了一口氣,跪在慕遇白的身前,讓自己繼續保持着聲音的平靜,說道:“叔叔,我知道,我總是給他帶去麻煩,甚至害他一次次的因我受傷流血,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從第一次見到我你就一直不接受我,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我只想看看他,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我真的會給他帶來不幸,只要讓我再去見他一面,確認他是平安的,我就離開,不會再給他帶去任何麻煩和傷害了。”
這大概是從她知道慕遇白不喜歡自己後,第一次以這種低聲下氣的姿態平靜的和慕遇白說話了,可是現在什麼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如果看不到慕時寒,她覺得她會瘋。
慕遇白冷着臉看着地上的展顏許久,最後還是吐出了一句話:“我不會再讓你見到他的!”
隨着慕遇白扔下的話,她只覺得渾身冰冷絕望,血液也在一點點的凝結,腦子空白一片。
慕遇白是鐵了心不會再讓她見到慕時寒,不管她用何種辦法,就連一切知情的醫生護士,不管她怎麼問,他們也不肯吐露出有關慕時寒身體狀況的一個字。
除了每天能夠看見從他病房出入的那幾個人,她什麼都無法得知,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就好像連同的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消逝,她寧願當初出車禍被撞的那個人是她,只要慕時寒平安無事,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每天她都感覺生不如死。
短短的幾天時間,展顏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就在她快要精神崩潰的時候,沒想到慕遇白竟然主動找上了她。
“如果你願意爲了他犧牲你自己的性命,我就讓你見他最後一面。”
展顏怔怔的看着慕遇白放在她面前的那份活人器官捐獻合同,又聽慕遇白繼續道:“他的眼睛失明瞭,如果你願意將自己的眼角膜給他,還有其他的器官,是需要配型,如果你的和他配型成功,你都願意爲他付出的話,你會有生命危險,但在手術之前,我可以讓你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