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對這棵樹還是蠻好奇的,趁着現在學生們在自由活動,她在一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攤主前,停了下來,擺弄起攤子上的物件。
這裡賣的是機械錶,款式並不多,陳圓圓拿起了一塊方形表面的男士表,和攤主聊了起來。
“你是本地人麼?”陳圓圓擺弄了兩下手裡的表,恩......劣等品,笑着看向攤主好奇的問道。
“那當然,我們家四代都生活在這裡。”攤主自豪的拍了拍胸口,之後吐沫橫飛的說起了家裡的事情。
陳圓圓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不過爲了得到想要的東西,還是耐着性子聽了一會兒,等攤主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後,她及時的打斷了他繼續吹牛的想法。
“你知道這棵樹的事情麼?”陳圓圓用手指了指那顆漆黑的大樹,問道。
“這你可算問對人了,這顆樹的事情得從我爺爺那說起。”攤主對陳圓圓打斷他說話原本還是有些怨氣的,不過在聽到她問起了這顆樹的事情事,臉上露出了笑意,開始細細道來,看樣子,沒少給別人講。
他爺爺很早以前是逃難過來的,當時這個市,還僅僅是個住着幾百人的小鎮,因爲是抗戰時期,管理的政府很亂。他爺爺本身並沒有拿得出手的手藝,每天飢一頓飽一頓的,晃悠了幾天後,跟着幾個算是朋友的人當起了樵夫。
鎮子的邊上不遠就都是成片成片的樹,砍起來也容易。因此就導致了柴火的價錢很低,打了一天柴,也僅僅能吃兩頓飽飯的程度。
砍柴並不是把整個大樹都砍倒,而是找那些比較細的樹枝之類的,好燒不說,還能省些力氣。
那時的森林裡,還是有豺狼虎豹的,因此樵夫一般是一起上山,再在一塊地方分開砍柴的。遇到危險的時候,好喊一嗓子,就有人會過去幫忙,這樣能少一些危險。
過了幾年,他爺爺把這附近的山林幾乎都踏遍了,砍柴更是輕車熟路,開始了單獨的砍柴生涯。這畢竟比好幾個人在一起砍柴的量,多的多,危險是危險一些,不過爲了能過的好一些,冒險也是值得的。
他爺爺從老一輩的樵夫那裡,聽到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比如那座矮山上。離老遠就能看見的那顆大樹,就是一個禁忌。
聽說那棵樹已經成精了,樵夫如果砍它的樹枝,就會被吃,不過並沒有人真看到過這種場面,可能是看到過的都死了吧。
爲什麼會有這種流言?是因爲當時就有幾夥人,爲了錢財去砍這顆樹了,從此就再沒有過他們的音信。他們的家屬也去找過,樹是一點事都沒有,周圍也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再往外尋找,什麼都沒有找到。
他爺爺其實也是不怎麼信這個流言的,不過既然相當於師傅的老樵夫說的,他爺爺還是聽了,即使再沒有柴火可砍,也沒有去過那個山頭。
有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柴火的價錢翻了幾番,還供不應求,好些個樵夫不顧那個流言,開始重新盯上了那顆大樹,也拉他爺爺入夥,不過被拒絕了。
那天的清晨,外面飄着雪花,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帶着工具,就一起上了山。之後他爺爺就沒有再看到過這幾個人了。
那顆樹是妖樹的事情再次傳播開來,讓幾個後悔沒有跟去的人,一陣後怕。現在因爲受西方的影響,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認爲這是迷信,是不可信的,到處宣揚,這些人可能是中途被野獸襲擊了,纔沒有回來。
公子哥們宣揚這是迷信可沒少花錢,又印宣傳單,又是演講的,甚至鎮長兒子都把火槍隊帶上了,上山去捉野獸,證實自己是對的。
鬧騰了挺長時間,也沒找到證據,讓帶頭的鎮長公子覺得沒了面子,想要把山上的那顆樹燒了,證明它並不是什麼妖怪。
不過這件事還沒實行,就被忍受不了的鎮長老子揍了一頓,被從鎮子上攆走了,去了大城市折騰。
之後的事情就這麼的不了了之,同時他爺爺在戰爭中發了筆小財,做起了買賣。
故事講到這,攤主就沒有再講下去的意思了,開始懶洋洋的喝起了水。
陳圓圓這時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手裡的那塊手錶剛纔被她放了回去,當她再拿起一塊女士手錶的時候,攤主眯起了眼睛。
看來不買東西,這故事只能聽一半了,陳圓圓笑着搖了搖頭。
“老闆,這塊表多少錢?”陳圓圓用食指勾起錶帶,笑了一下問道。
“一看你就是個識貨的人,這塊表,原本是三百,看咱倆挺投緣,二百五賣給你吧。”攤主搓了搓手,滿臉堆笑的說道。
“你看我像二百五麼?一百,不賣我就走了。”說着陳圓圓把表放回原位,站起了身,揉了揉坐疼了的屁股,慢悠悠的向別處走去。
這時攤主真想扇自己一個耳刮子,剛纔想都沒怎麼想,就脫口而出了,腦子裡光想着宰肥羊了。現在已經這樣了,一百塊也是賺翻了的,也不糾結,在陳圓圓沒走幾步就出聲同意了這個價格,賣給了她。
陳圓圓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無聊的擺弄了兩下新買的手錶,提醒攤主應該繼續講故事了。
攤主訕訕的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了起來。
等社會進步了,到了他這一代,他爺爺帶過他來到山腳下,指着那顆樹告訴了他這個故事,並感嘆着這麼些年了,樹也沒怎麼變化,並囑咐他不要靠近那裡,就和老樵夫囑咐時一樣。
那時的他懵懵懂懂的聽着,心裡雖然對這顆樹有了好奇,不過還是很聽話的,沒再來過這裡。
沒過多久,他爺爺就去世了,故事就此被他拋到腦後了。
這兩年市裡開發這裡的旅遊資源,在勘察這裡的地貌時,發現了那顆大樹,並找來了專家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業價值。
專家過來研究了幾天,翻遍所有已知樹種的資料後,發覺這種樹沒有被記錄在案。這就讓他們欣喜若狂,這是一個大賣點啊。
上報之後,他們開始記錄起樹的數據了。這顆樹樹冠很大,有些像榕樹,站在樹下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樹幹有些像白樺樹,不過粗了很多,樹皮光滑,還有幾分彈性。
從樹幹上分出來的樹枝如同棗樹,樹皮乾裂,再次分出的樹枝又如同柳條一樣垂了下來。不過離地還是蠻高的,常人站着椅子勉強能碰到最矮的那根。
樹葉橢圓形,邊緣很整齊排列着鋸齒,有一些硬度,很是茂密,遮擋住了樹的果實。應該算是果實吧,大概成人拳頭大小,和樹葉一樣翠綠色的,外表看着蠻光滑的,整棵有近百個。
有一個科研人員在順利的取得樹葉等樣本後,想要摘一顆果實來研究研究,等架好了梯子,要夠到果實的時候,腦袋一暈就大頭朝下栽了下去,還好下面有人發現了不對勁,接住了她,纔沒出什麼大事。送到了醫院後,過了半天才甦醒,之後有人問起了是怎麼回事。
她的回答讓大家莫名其妙,她說昨晚睡覺之後,今天醒來就在醫院了,就是說今天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