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說什麼了?”顧暖暖追問。
“他們還說要是我不下去幫着他們捉魚,回頭就叫祖母、大伯母來收拾您。”吶吶的說完這話羅昊陽心裡就開始後悔了,他低下腦袋害怕看見顧暖暖臉上眼裡的自責。他忍不住在心裡暗暗怪自己怎麼一時的神差鬼使就把這話給說出來了呢?
他又擡頭看顧暖暖果然一臉內疚的樣子,趕緊欲蓋彌彰的解釋:“娘,不關你的事,其實我下水的原因也不完全是那個。我,我其實也是看見他們在水裡玩的挺有意思,這,這才,自己貪玩下去的……”他又低頭扯着衣角,小聲的,“娘,你罵我吧,我沒聽你的話。”
“傻孩子。”
顧暖暖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就連一邊那個疑似李嬸的婦人也跟着直抹起了眼淚,憤憤的:“想不到昊天和昊良小小年紀就那麼壞,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們明知道昊陽不會水還非逼着他下水,這溪水別看不大可是水深,每年都沒少淹死過人,他們小小年紀怎麼心思就那麼歹毒?”
“呵呵,好,他們還真是真是好,好極了。”顧暖暖抹掉眼淚也是咬牙切齒,眼前的昊陽真是跟真正的昊陽越發的重合起來。兩人還真是一模一樣,都是那麼貼心,那麼一心一意的替自己想。所以顧暖暖哪怕明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是幻境,可是依然沒法控制住內心涌起的那股巨大的憤怒。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先又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看羅昊陽沒什麼事之後,她拉着他站起來,“我們先回去,昊陽這樣得先換衣服喝點薑湯再泡個熱水澡才行,別的我們稍後再說。”
跟響應顧暖暖的話一樣,她纔剛說完羅昊陽就“阿嚏”一聲,然後跟什麼開關被打開了一樣接二連三的打起了噴嚏。
“哎呀,這得了風寒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趕緊先回去。”婦人被羅昊陽的噴嚏嚇到了,再看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臉上露出焦急來,她想了想半蹲下身子說道,“暖暖你扶着昊陽到我背上來,我揹着他,我們趕緊回去,不然慢慢走得走到什麼時候去?”
“不用。嬸,我能背,我自己來揹着他。”顧暖暖已經發現,哪怕是在幻境裡她的大力氣也沒有消失。既然如此,她哪裡還願意讓眼前的婦人來背昊陽。
“娘,我重,還是讓嬸婆揹着我吧。”可是顧暖暖的話卻讓羅昊陽都嚇了一跳,趕緊出聲道。
“就是就是。昊陽如今大了,就你那點力氣哪裡還背得動他?別再把他弄摔了。”婦人附和着羅昊陽,她看顧暖暖露出不以爲然,聽不進勸的樣子急了又道,“暖暖,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昊陽這會的身子已經經不起再摔一次了。”
“您放心吧,我能背的動他。”顧暖暖堅持,她先扶着羅昊陽起身然後蹲下身子示意他趴在自己的背上。
看她堅持羅昊陽還是乖乖聽話照着做了。
“好孩子。”顧暖暖習慣性的用當年自己常常誇昊陽的語氣誇了幻境中的羅昊陽一句,心裡對他的乖巧很受用,背起他就走。
“你小心着些,要是覺得累了可別逞能,一定要開口換我來知道沒?”婦人無奈,不過看顧暖暖果然背得起羅昊陽,走的也還算輕鬆心倒是放下了一小半。不過她畢竟還是擔心,於是頗有些提心吊膽的跟在兩人後面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接住羅昊陽的動作。
三人很快回到了最初顧暖暖進幻境的那座茅屋裡,茅屋的房間不多,古人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大防這事意味着不可能羅昊陽這麼大的男孩子還跟親媽同居一室,所以顧暖暖沒猶豫的直接就把人背進了另外的一間臥房中了。
放下羅昊陽囑咐他自己換上乾衣服,顧暖暖跟那婦人出了羅昊陽的屋子,婦人就對着她道:“昊陽這樣子恐怕還得看看大夫,我去請大夫來,你先去給孩子熬點薑湯,再燒些洗澡水。”
“那就麻煩嬸了,銀錢……”顧暖暖滯了一下,她想說一會自己就把銀錢給她,可是忽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幻境裡的“自己”有沒有錢?有多少?錢放在哪裡?而請大夫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不由沉默了一下。
“錢的事你別擔心,嬸那還有一些先幫着你墊上,不着急,你什麼時候有了再還都行。”那婦人一擺手,說着人就急衝衝的往外走,“昊陽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小命,可別再因爲受寒出了什麼事那我可就真的對不住弘毅了。”
“謝謝嬸。”顧暖暖沒客氣。現在的狀況昊陽不請大夫是不行的,要知道在古代風寒(感冒)可不是什麼小病,一個弄不好可是會要人命的。所以哪怕沒錢這也是省不得,求爺爺告奶奶的也得借,偏偏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眼前這個對她表現出極大善意的“李嬸”外還真是不認識別人。
既然,現在甚至都不用她主動開口“李嬸”就要借她錢她又怎麼會往外推脫?這可不是跟人客氣的時候。她決定了一會兒就去屋裡搜搜,看看有沒有銀錢之類的東西再說。
待“李嬸”離開顧暖暖的眼神複雜地回頭看一眼羅昊陽的房間。她想到了,如果剛纔自己放任這裡的羅昊陽就那麼死去恐怕這個幻境也就能結束了吧?可是她的修煉還是不到家,畢竟還是沒能對着昊陽硬下這份心腸。
嘆口氣。顧暖暖很快找到廚房找出生薑先熬煮了一小碗的薑茶放那涼着。然後才放水燒洗澡水。
過程中她漸漸的冷靜下來,想起上輩子羅弘毅能光宗耀祖,那麼在這個幻境裡面這裡的羅弘毅也肯定不會輕易的死去,他建功立業是必然的。再想到剛纔“李嬸”說的羅家之前不知從哪裡得了銀錢蓋了青磚大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