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羽苦心等待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天,傅擎之和大胖還有阿森他們幾個光盛的核心幹部,加班到很晚,大夥肚子餓了,便相約一起去吃夜宵。
原本傅擎之打算儘快回家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張筱筱單獨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自從那件綁架案發生之後,傅擎之不敢在讓張筱筱和宸宸單獨住在那間海濱的屋子裡,便決定搬過去和她們姐弟兩人同住,反正地方夠大,多他一個人也不算什麼。
就算要花比平時更多的交通時間,他也不覺得累。
只不過……
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
原先預期中可能較爲棘手的電競教練人選問題,在今天的面談中,獲得解決。光盛找到了一位國內電競職業高手轉任教練,另外又找來一位歐美知名的電競教練作爲搭配。
所有人在今天一起碰了個面,相談甚歡,也接連談起了後續幾個重大的工作項目和方向。
談完一切計劃中的項目後,才驚覺時間已晚,大胖和阿森幾個做研發出身的,工作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也不以爲意,反倒想借着機會,和新聘任的兩位教練,彼此交流熟悉一下。
傅擎之也不好反駁大夥的決定,臨時找了間附近的餐廳,吃起了夜宵。
席間衆人越聊越起勁,酒也喝下不少,等到王磊開車來接傅擎之的時候,發現他家老大已經醉了。
看他難得喝那麼多酒,面色染上一層緋紅,眼角有着難以掩飾的笑意。
王磊好不容易把傅擎之給弄上車,正打算開車時,卻聽見傅擎之從後座傳來了句:“現在幾點了?”
“已經快凌晨一點。”
“那麼晚了……”傅擎之嘟囔着,隨即說道,“太晚了……回去會吵醒筱筱,送我回公寓……”
王磊從後照鏡看了傅擎之一眼,知道他是體貼張筱筱,便點點頭,將傅擎之送回他先前的公寓去。
三十分鐘後。
王磊將傅擎之帶回他位於城北的豪華公寓去,由於他已經來過多次,大樓警衛幾乎都認識王磊了,遠遠地看到他架着傅擎之進入一樓大廳,紛紛趕忙過來幫忙。
“……來,我來幫你摁電梯。”警衛說道,一邊幫忙王磊摁下電梯樓層的按鈕。
電梯門一開,警衛便幫忙頂着電梯門,直到王磊將人帶進電梯內。
“好了,剩下的我來就行,你先去忙吧。”王磊面露感謝地說道。
大樓警衛對王磊點點頭,看着電梯門關上後,才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王磊終於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傅擎之丟上他的大牀。按照慣例,他將鑰匙留在客廳的矮桌上,然後關門離開。
*
次日一早。
傅擎之感覺身旁真的有人,有個溫暖的軀體躺在他的懷裡,一股暖意揮之不去。
難道是……張筱筱?
他伸手摟住身邊人,沒錯,手心底下傳來的體溫,一再地告訴他這不是夢。
它不是夢。
那它到底是什麼?!
傅擎之覺得自己的頭該死的昏沈,眼皮重得他幾乎睜不開,身體四肢沒有一處肯乖乖聽話,而他又想弄清楚某件事。
某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他的頭脹痛得害他悶哼出聲,企圖打開沉重不聽話的眼皮,掌心下那種細嫩的肌膚觸感,它若是夢,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傅擎之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正撫上他的臉頰,大概是那涼涼的觸感,也可能是他在朦朧間聽到有人在喚他的名字,讓他更加認定這真的不是夢。
“擎之。”
他聽見了,是有人叫他。
“擎之,擎之。”
沒錯,是有人叫他。
傅擎之試着從腦海中的迷霧裡走出來,那令他昏沈的濃霧,不斷地拉扯着他。
“擎之,你醒了?”
終於,傅擎之透過漸漸消散的濃霧,眼睛用力的聚焦,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模糊多影重疊的影像總算對準。
他的心頭一震!
怎麼是她!
可惡,居然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白芯羽!
再怎麼頭昏腦脹神志不清,傅擎之立刻驚醒過來。
傅擎之幾乎是從牀上跳了起來,然後點亮房間裡的大燈。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該死的,你怎麼會在這裡!”傅擎之一連串脫口而出的粗話,絲毫沒有嚇着正躺臥在他牀上的白芯羽。
她全身只蓋了件薄被,長髮散亂地披散在肩上,臉上掛着自信而滿足的微笑。
那笑容刺得傅擎之眼睛好痛!
他好想吐!
不會吧,難道他真的和她?!
怎麼可能?!
不可能!
除了張筱筱之外,他誰都不想要。
更別提對象是他厭棄不已的白芯羽!
他寧可死,也絕對不願意碰白芯羽半根寒毛。
見到傅擎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白芯羽倒是不慌不忙,大大方方的下牀走向傅擎之,逼得他本能的往後退一大步。
白芯羽的嘴角噙着笑,緩緩地說:“我知道你不相信自己會和我在一起,但,事實就是事實,你無法否認。對於一個喝到爛醉,連人都分辨不出來的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你說是不是?”
白芯羽的嘲諷,半點不留情,一字一句都刺在傅擎之的心上。
他是真的和她?!
“滾!你立刻滾出我的房間!”傅擎之咬牙切齒地吼道。
傅擎之憤怒地伸手朝向房門口一比,要白芯羽自己識相的離開,滾出他的地盤。
白芯羽見他這樣,倒也不惱,“沒問題,我立刻就走,別忘了你做過什麼好事就行。”她優雅地拾起散落在牀上的衣物,迅速利落的穿好。
白芯羽就像個驕傲的女王,環顧房間內一圈之後,又將目光瞥向滿臉挫敗的傅擎之,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走出房間,僅留下她身上那濃郁的香水餘韻,還陰魂不散的飄浮在空氣中。
砰的一聲。
傅擎之重重地甩上房門,忍不住一拳又一拳,重重地捶在牆壁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他難得失去冷靜,憤恨地咒罵着。
該死的自己!該死的白芯羽!
這一回,他是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