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爲了緩解唐洛洛面上的擔憂,戴城允試着用玩笑話的語氣說道:“任誰遇上這種鳥事都胖不起來的,相信我。”
唐洛洛頓了下,然後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這短短的四個字,讓戴城允原本帶着開玩笑的臉,瞬間變得嚴肅正經起來。
戴城允原本以爲唐洛洛是在迴應他先前的那句玩笑話,後來,見到那小女人臉上嚴肅堅定的表情,才恍然大悟,她說的是“謀殺莉思”這整件事。
這下,輪到戴城允認真的盯着眼前的那張秀麗容顏,低聲地問道:“爲什麼?”
“我……我……我就是覺得你不是那種人,況且,你實在沒有理由那樣做。”唐洛洛真誠的回答。
“那你覺得我是哪種人?”戴城允趁機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呃……這個嘛,等你離開這兒,我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唐洛洛乾脆避開戴城允的質問,直接切入她來探望他的主要任務。
“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已經聯絡那個人,不過對方似乎手機沒開,所以我只能先留言在語音信箱內,等待對方的回覆。”唐洛洛刻意避開了令人不安的問題,選擇另一個更正大光明的理由。
唐洛洛還無法釐清自己對戴城允的態度,到底該如何是好,就單純的朋友立場,單純爲了傳達訊息,應該是目前他們之間最安全的互動方式。
唐洛洛沒有辦法回答戴城允的問題,但是,她也無法忽略自己內心的聲音,而不來探望他。
終究,戴城允沒有再逼問她了。
因爲,他自己也同樣的紊亂。
他真的已經準備好,要接受一段非短暫的男女關係了嗎?
他真的清楚他所想要的是什麼了嗎?
戴城允心裡明白,當初促使他去追逐唐洛洛,企圖征服她的欲.望早就已經變質,變得不單純。
而他,還不準備再次踏入認真的男女關係裡。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儘量和眼前的小女人,保持適當的距離。
他們兩人互相凝視着,彼此想着各自的心事,各自的掙扎。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胖獄卒從旁走了過來,粗聲粗氣地說:“會客時間到了!”
唐洛洛眼看着戴城允被帶走,倉惶間,她突然想起什麼,稍微提高音量的說:“戴城允……”
戴城允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神情略爲詫異地看着唐洛洛……這是第一次,她主動開口喊他的名字!
“我一有消息會通知你。”
戴城允對唐洛洛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整個人就消失在會客室的門外。
直至此刻……
唐洛洛才驚覺到,自己內心有某一個小小的部分,已經隨戴城允而去。
然而,這樣的領悟,會不會來得太晚了?
……
任誰都無法忽視謝森身上所散發出來巨大的威脅感,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眼神冷硬剛烈,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當謝森走在街上時,絕對是令人忍不住自動讓路的那種硬漢。
謝森找上唐洛洛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一個不屬於這間畫廊的維京海盜,霸氣地闖入她的地盤。他就像從警匪電影走出來的狠角色,雖然,唐洛洛並沒有看見他的外套裡,是否帶着任何的武器。
高大黝黑的硬漢粗聲地問:“我找唐洛洛,請問她在嗎?”
唐洛洛遲疑地看着硬漢,心裡還在掙扎着要不要舉手答“有”,謝森早已經認出她來。
“你就是唐洛洛?”聽起來像是疑問句,不過謝森的口氣卻是非常篤定,就算唐洛洛想否認也來不及了。
“是的。”
“戴城允要你找我?”
唐洛洛點點頭,隨即神色緊張的向四周張望,發現畫廊還有些客人在,理解到在這兒並不適合談論戴城允的事情,於是,他們離開畫廊來到街口轉角的一間咖啡館。
他們找了個較爲隱蔽的位置坐下來,唐洛洛開始煩惱整件事情,到底該從何說起。
唐洛洛不想泄露太多私人面的部分,比如說:她和戴城允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她想要隱藏的細節太多了。
說到底,唐洛洛根本不明白戴城允爲什麼會向她求救,也不懂爲什麼她會在第一時間就接受戴城允的委託,完全不去顧慮後果。
唐洛洛決定從她接到戴城允的電話開始說,然後是他留下聯絡謝森的方式,以及後來所發生衆所周知的事情。
謝森聽完,沉吟了會兒,然後才說道:“……阿城請你聯絡我,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是誰?”謝森發現唐洛洛從進入咖啡館那刻起,整個人就一直保持着某種警戒的狀態。
他憑着多年在聯邦調查局辦案的經驗,當然清楚唐洛洛的話有所隱瞞。
這倒是有點意思啊!
謝森擡手摸摸下巴深色的短鬍鬚,眼睛始終牢牢盯着唐洛洛。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那時候,他很匆忙地掛斷電話,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按門鈴而他趕過去開門。”唐洛洛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說道,同時滿臉狐疑地盯着謝森,懷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什麼細節沒搞清楚……
難道她找錯人了?
“你和戴城允是什麼關係?”謝森問道,偏偏這個問題,是連唐洛洛自己都還沒弄清楚的。
唐洛洛不願意回答,但是,謝森的神情很清楚地讓她明白,他不是個會輕易接受別人說“不”的那種人。
到最後,唐洛洛只好斟酌地回答她和戴城允之間的關係。
“我們只是朋友,如此而已。”唐洛洛儘量淡化處理。
謝森揚起一道濃眉,表情明顯地不相信唐洛洛的話。
只不過,對唐洛洛而言,這是她所能給予最接近事實的答案了。
管他愛信不信!
謝森不自在地換了一下坐姿,看樣子,身材高大魁梧的硬漢,顯然不適合擠在咖啡館內的小桌小椅內。
他調整一個比較舒服些的姿勢,這才緩緩地說:“我和阿城是大學室友,哈佛法學院畢業後我就進入聯邦調查局(FBI)服務。我想,阿城要你找我,主要是他相信我能幫得上忙。”
唐洛洛不認識任何一個聯邦調查局的朋友,但是,電影或電視劇常把這類的探員,描述的跟大神一樣厲害。
謝森像是讀出唐洛洛的心思,對她搖着頭笑道:“不不不……這不是拍戲,別把電影裡頭那套胡謅瞎搞的玩意兒套到我身上來。”
當謝森說出“電影裡頭的那套玩意兒”的時候,唐洛洛才猛地發覺,謝森其實長得很像某個知名的電影男明星。
她忍不住說道:“你……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電影明星麥特.戴蒙?”
“有,無數個,但是我拒絕承認它!”
謝森端起咖啡喝下一口之後,從外套的內側兜裡,掏出一本小本子。
他傾身向前嚴肅地對唐洛洛說:“爲了幫助阿城,你得配合我回答幾個問題,包括可能牽涉個人隱私的部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