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唐洛洛冷哼一聲,立刻調回視線,緊挨着莫唯身旁的座位坐下。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一個討厭鬼罷了。”
“喔……”莫唯不敢順着唐洛洛調回目光的方向看去,深怕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戴城允那陰鬱的眼神。
“戴城允看見我們了?”
唐洛洛點點頭,緊抿着脣沒有回答,假裝研究起圓桌中央擺放的裝飾花盆裡的薔薇花。
“小洛,你確定……真的不要我去跟他解釋清楚?”莫唯面露猶疑地問道。
“不要!我說過了,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還有,你不準去找他,如果你去找他我就和你絕交。”唐洛洛再次語意堅定的警告莫唯,相信他絕對不敢拿他們的友誼來開玩笑。
唐洛洛又偷偷瞥向戴城允原來所站立的位置,卻失望的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因爲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再去搜尋戴城允的下落,而且篤定地認爲今晚會是非常漫長難熬的一夜。
戴城允被他母親給找去,他向來都不喜歡參與這種政治社交場合,所以當他母親領着他去會晤州長的時候,他幾乎用盡全部的意志力,纔沒讓自己逃離現場。
州長大人一如往昔般像個關切小輩的長者態度,熟絡的和戴城允打招呼:“城允,真高興看到你來,最近在忙些什麼?我聽你父親說你已經離開公司。”
“是的,我出來和朋友一起創業,最近都在忙公司營業前的作業。”
“喔?自己出來創業啦,”州長對着戴城允身旁的參議員說,“年輕人出來闖闖很好,老戴,我就說你這兒子有前途,是不是?我真替你感到驕傲。”
接着,州長又轉頭對戴城允說道:“只要你有蔣伯伯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蔣伯伯一定支持你,加油!”他拍拍戴城允的肩,“小子,我對你期許很高。”
州長意味深長的眼光,卻讓戴城允心裡隱約浮現一股不安的躁動。
沒一會兒,宴會即將開始,戴城允他們被引領到前方主要的貴賓桌,和州長大人同桌。
此時此刻,戴城允的不安更加的深了,他不明白爲什麼他的後頸汗毛直立,有可能是他真的很不習慣這類的場合,也可能是他害怕去挖掘更深層令人恐懼的理由。
恐懼?
他剛纔是這麼想的嗎?
戴城允緊皺起眉頭,然後往唐洛洛他們坐的那桌望去……身旁的男人不知道在小女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逗得她笑顏如花,美麗的黑眸晶亮得耀眼,像黑耀石般璀璨。
她這是在幹嘛?在報復他嗎?
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其他男人調 情,好讓他感到難堪麼?
戴城允憤怒地咬牙,緊繃着下巴,趁唐洛洛不注意的時候,趕緊將目光快速調回來。
“怎麼啦?城允,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戴夫人瞥了一眼自個兒子,低聲地說道。
戴城允則是避開戴夫人的關切目光,“沒什麼。”
他匆匆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戴夫人則是順着戴城允方纔凝望的方向看去,沒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物,隨即轉頭和身旁的州長夫人熱切地交談起來。
就在戴城允打算趁隙偷溜到大廳外的露臺透透氣時,聽見一個女性的聲音在旁側空位上方響起……
一個打死他都不會錯認的聲音。
那個他畢生不願再見到的女人!
唐洛洛看見那個有着一頭暗金色秀髮的女人,靠近戴城允的身邊,和他細細低語着。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女人剛好擋住戴城允,使她無法看清戴城允的表情。
但,她又何必看他會有什麼表情呢?
那位具古典美的金髮美女正在向他示好,不是麼。
瞧瞧他們彼此熱絡的模樣,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不一會兒,那位金髮美女伸出手來輕拂戴城允的肩頭,然後緊挨着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隨即,州長開始致詞,接着是其他的貴賓。
終於,輪到莫唯上臺致詞,唐洛洛一直盯着他面帶微笑,給他鼓勵。
最後,麥克風又回到今晚宴會的主人手上,只見州長大人神情愉悅的說道:“今晚,我很榮幸將和戴參議員宣佈一件喜訊。”
聚光燈在這個時候,無預警地投射在戴城允和蔣莉的身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順勢彙集到他們那兒。
“我在此很高興地宣佈戴城允與蔣莉的訂婚喜訊!我和戴參議員決定讓這對小倆口月底前舉行訂婚儀式,請大家給予新人祝福。”
瞬間,唐洛洛只覺得腦門轟然作響,耳鳴得發疼,一股冷颼颼的寒意直竄心底。
她完全沒辦法 理解州長大人所說的話,臉色發白的轉向戴城允那邊,目光牢牢地直盯着他瞧。
什麼訂婚喜訊?
他們在說誰要和戴城允訂婚?
爲什麼她從來沒聽過戴城允提起過他要訂婚的事呢?!
難怪了……戴城允提議要和她暫時分開一陣子,原來就是因爲那個女人。
因爲他要訂婚了!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呀!
唐洛洛總覺得自己像是靈魂脫離了肉體似的,怔怔的望着一波波道賀的賓客端着酒杯包圍着那對耀眼的新人,這一切就像是齣戲,可是她卻無法融入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唐洛洛才接觸到戴城允投射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看起來已經不復她熟悉,顯得陌生又疏離。
是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曾經對着她喃喃低語着愛意的男人,不對,戴城允根本沒說過他愛她,那她又在期待些什麼呢?
都怪她太過自作多情了!
愛上一個人是一場賭注,愛上一位花 花 公子更是一場豪賭的,不是麼!
她早該認清一個事實。
戴城允無疑是這場豪賭的贏家,將她連人帶心的奪走。
而她,則是輸得徹徹底底……
“小洛,你還好嗎?”莫唯擔憂地看着唐洛洛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你的臉色變得好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如果你想先離開,我可以陪你一起走……”他的話被唐洛洛粗魯的打斷。
“不!我不要先離開!”她維持着漠然的神色,冰冷的眼神望向戴城允,“我倒要留下來看看他能有多囂張。”
莫唯鄒起眉頭,輕觸着唐洛洛的手臂,試着勸她:“你這又是何苦呢?何苦折磨自己?”
“我不要先離開,那會顯得我很沒骨氣!”唐洛洛苦撐着僅存的自尊,倔強的說道。
她不願意認輸。
要哭那也是之後的事,現在的她拒絕認輸撤退。
“是我的朋友就陪我到最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