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沁沒有把車子開到蓮嬸家裡,而是開到了於伯的老家,那個平矮的泥窩窩裡。看到簡沁去的地方,田繼光扯起嘴角,譏諷一笑。果然,就於正海那個機車的性格,的確只配住在這種泥房子裡。不像他,穿金戴銀,享受富貴榮華!
接下來,田繼光沒有把車子繼續往裡開,而是確定了簡沁會進那泥房子裡之後,把車開到了別的地方,然後才從車子裡下來。
他在等一個機會,田繼光準備等確定了於正海在那個泥房子裡。只要簡沁一走,他就去殺了於正海,殺完於正海之後,下一個就輪到簡沁了。
躲在一旁觀察的田繼光,果真看到於正海從屋子裡出來,簡沁陪在於正海的身邊,翻弄一些草藥。
看到久覓不得的於正海,田繼光的眼睛都發綠了。真沒想到,簡沁還真跟於正海混在一起。難怪了,難怪簡沁十八歲那一樣,他算計簡沁,最後卻沒能成功。有於正海這個男人在,想來,簡沁的醫術,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下社村雖然發展了,但還是保持着鄉村風貌,爲此,躲在田埂草垛旁邊的田繼光,很是苦逼。時不時就會有蚊子,小蟲子之類的東西,來“親”上一口。不一會兒的功夫,田繼光的身上便起了很多的紅包包。
田繼光躲得腿都麻了,終於等到簡沁從於正海的房子裡出來。簡沁似乎在向於正海告別,然後上了車,往回開。
看到這裡,田繼光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等到田繼光親眼看着簡沁的車子開遠了之後,才從草垛裡出來,慢慢靠近於正海所住的房子。
看到這附近,只要於正海這麼一間房子,田繼光開心得不行。看來,於正海那享受不了福的性格,今天倒是幫了他一把。
就算他在殺於正海的過程當中,製造出了什麼動靜來,也不會立刻被人發現。那麼,他就算是殺了於正海,也能夠逃之夭夭,不被任何人發現。
靠近於正海的房間,田繼光發現於正海真背對着自己,似乎在搗鼓着什麼東西!
這個情況讓田繼光一喜,覺得老天爺似乎都在幫他。看來,今天於正海是註定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因爲簡沁纔剛剛離開,這裡又是鄉下,所以簡沁走了之後,於正海並沒有馬上把門給關起來。當然,這一切,最後都只是便宜了田繼光!
田繼光輕輕一推,門就開了,田繼光正好可以摸進去。田繼光盯着背對着自己的於正海,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殺氣十足。那兇狠的樣子,就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惡狼!
田繼光手裡拿着一把短刀,高高舉起,準備就這麼把於正海給殺了。而重新又趕回來的簡沁,才進屋子,就看到了這麼驚險的一幕。
爲了不讓田繼光起疑,簡沁跟於正海是商量好的,於正海不動,由簡沁動手,也算是簡沁替師門清理門戶了。
誰曉得,田繼光的動作這麼快,要是簡沁來晚一點,於正海的命,可就真的交待在了田繼光的手裡!
簡沁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銀針,銀針上已經提前塗好了麻醉藥。田繼光還沒能把刀插(禁)進於正海的身體裡。簡沁用力一射,就把銀針先刺進了田繼光的身體裡。
用靈泉水弄出來的麻醉藥,絕對比一般的麻醉藥好用幾百倍。所以,田繼光的身體甚至連個緩衝都沒有,銀針上的麻醉藥瞬間,隨着他的血液循環,輸送到身體裡的各個角落。
“咣噹”一聲,短刀掉在了地上,“砰”的一下,田繼光僵硬的身體,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於正海的身體斜了斜,躲過了撲倒的田繼光。於正海冷冷地看着這個夕日的師弟,如今的死對頭。
看來,田繼光是真的很想殺了他。田繼光是多麼小心的一個人,他想殺他的時候,竟然都沒有發現,陽光可是把他的影子都給倒映了出來。
要是田繼光看到倒影的話,就一定能猜得到,他其實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就是因爲田繼光一心想要了他的命,所以就算是簡丫頭出現了,田繼光都沒能從影子裡判斷出,簡丫頭下一步的動作。
“於伯,你沒事吧?”看到田繼光倒下,簡沁喘氣喘得厲害,一顆心,卟卟直跳,手腳都有些發軟和發抖了。
她沒想到,計劃的時候挺好的,自己實施起來,會這麼困難。只差了那麼一點點,就不是她跟於伯把田繼光給抓了,反而是田繼光真利用她找到於伯,把於伯給殺了。
“放心吧,我沒事,怎麼,你對自己沒信心。”於正海當然知道剛纔那一幕到底有多驚險。不過對於於伯來說,徒弟找到了,師門有了傳承。就算他今天真的死在了田繼光的手裡,田繼光也一定跑不了,簡丫頭會替他清理門戶。
爲此,於正海覺得今天自己死不死都無所謂。
“於伯!”簡沁低吼了一聲,於伯的這種無視自己生命的態度,簡沁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完全感覺不到。簡沁都有些後悔,答應替於伯收拾了田繼光了。
如果她不答應的話,至於因爲田繼光的事情,於伯都會努力活下去。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於正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就是他的徒弟啊,尼瑪比他這個當師傅還得兇狠。這世上,哪有漲徒弟的吼師傅的,師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現在應該把這個東西處理掉了。”於正海冷冷地看向了田繼光,這個殺了他師傅,又賊心不死,想要他命的田繼光。
“他可真夠聰明的,竟然猜到你是我徒弟,順着你這條藤,想把我這個瓜給摸出來!”說着,於正海踢了田繼光一腳,眼裡的恨是騙不了人的。
簡沁嘿嘿一笑,沒有直接告訴於伯,其實田繼光一開始只是發現,她知道靈泉水在哪裡。後來因着這件事情,才慢慢發現,原來她還是於伯的徒弟來着。
“於伯,我查過了,這個田繼光很狡猾,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資料。我也不清楚,這些年來,田繼光到底有沒有別的親人。”對此,簡沁還是挺懊惱的。
可能是之前的事情,簡沁做什麼順心什麼,誰知道,在田繼光這裡踢到了鐵板。
“於伯,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簡沁雖然是一個現代人,但是,有些事情,就得非法着來。像田繼光這種人,不用太客氣的。
“嗯。”於正海一把扯住了田繼光的一隻手,像拖貨物一樣,把田繼光拖着走。一點都不擔心,因爲這個動作,會讓田繼光的身體受到傷害。
在於正海的家裡,竟然有一個地下室。於正海把田繼光帶進了地下室,當然的,簡沁也跟着下去了。在地下室,別的沒有,只有一隻大缸,就是鄉下人用來儲水的那種大水缸。
當然,於正海會在這個地下準備這麼一隻大水缸,其實目的肯定不是用來裝水的。於正海掀開了水缸的蓋子。只見在水缸裡,竟然爬滿了各種毒蜘蛛,毒蠍子,毒蛇,還有毒蟾蜍。
總之,凡是帶了毒的,都能在這裡見到一點。
“簡丫頭,把他身上的麻藥解了,再給他下點迷(禁)藥。”於正海吩咐道。
簡沁點點頭,先是餵了讓田繼光手腳都發軟的藥,然後才把田繼光身上的麻藥藥性給解了。
當田繼光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待在一個烏漆漆,只有一盞黃油燈的泥房裡。田繼光一轉脖子,就看到了自己這輩子的死敵於正海,還有簡沁!
“你們兩個算計我!”田繼光馬上就想明白,不是他利用簡沁找到了於正海,而是於正海讓簡沁把他帶到了他的面前!田繼光心裡後悔到不行,怎麼也沒有想到,自負一輩子,竟然栽在了簡沁這個小妮子的手裡!
“怪不得項羽鬥不過你。”田繼光冷冷地看着簡沁,就簡沁這種手段,項羽的確是玩兒不過簡沁的。只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田繼光有些慌張。
雖然田繼光以前騙過於正海,從於正海的手裡逃脫過。但是,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都說事不過三,他已經從於正海的手裡逃脫過兩次了,於正海可能還會聽信他的話,再放他一次嗎?
哪怕田繼光沒有問出口,但是心裡卻是十分明白,答案是三個字:不可能!
更別提,現在還有一個簡沁在。就算於正海肯再一次心軟放他走,但是就簡沁這個丫頭的狠心,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項羽跟簡沁生活了二十來年,簡沁都毫不猶豫地把項羽送進了監獄裡,更別提,曾經對付過她的他了!
“沒錯,項羽鬥不過我,你同樣會輸在我的手裡。”聽了田繼光的話,簡沁不客氣地回答道。
這個時候,於正海的手裡正拿着田繼光原本用來殺自己的短刀,然後果斷地在田繼光的身上劃了幾個口子。
鋒利的刀刃,劃過田繼光的皮膚,一絲麻的疼,接着,破了皮肉的劇痛,襲上田繼光的神筋。
田繼光一聲痛哼,狠狠地瞪向了於正海。但是於正海卻沒有再看田繼光一眼,只是一心一眼地在田繼光的身上製造傷口而已。
“你想這樣折騰死我?”田繼光陰冷地看着於正海,就身上的感覺,田繼光知道,身上的麻藥肯定是解了,但是手腳卻依舊沒有力氣,肯定是簡沁跟於正海在他的身上做了其他的手腳。
“放心,不會讓你死得這麼舒服。”於正海拿着沾了田繼光的血的短刀,在田繼光的臉上拍了拍。“簡丫頭,幫我扶一把,把他扔進去!”於正海的眼睛,冷酷地看向了那個大水缸。
這個時候,田繼光的耳朵終於恢復了功能,聽到在自己的身後,似乎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而這些聲音,因爲空氣中瀰漫起的那股血腥味兒,變得更加騷動不已,蠢蠢欲動。
田繼光一慌神,“你想對我做什麼!”
於正海笑,“我想對你做什麼?這個,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簡沁走到了田繼光的另一邊,與於正海合力,把田繼光扶了起來,然後把田繼光往那水缸的方向拖。
當田繼光看到水缸裡的東西時,眼睛都凸出來了,“不要,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就算是做盡了壞事的田繼光,在看清楚水缸裡的東西之後,都嚇得瑟瑟發抖。
於正海可狠了,水缸裡的那些毒物,雖然有毒,卻不是劇毒。而這些毒物的毒液,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人感覺到痛,無邊無際的痛。
於正海不是要毒死田繼光,而是想利用這些毒物,痛死田繼光!
田繼光再怎麼喊不要,也不能阻止簡沁跟於正海的腳步。
“不要,不要,啊…”田繼光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於正海師徒兩人,放進了那個大水缸裡。
大水缸裡的毒物,顯然已經被於正海餓了很久。
於正海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捉到田繼光,但是對於這水缸裡的毒物,於正海一直都很有分寸。一直讓它們保持着既餓不死,又極度餓的狀態之下。
所以,當於正海和簡沁把血淋淋的田繼光,放進那個水缸裡的時候。那些餓到極點的毒物們,頓時騷動不已,在水缸裡不斷挪動着,等着食物送上門。
田繼光才被放進水缸裡,水缸裡的毒物就不斷往田繼光的傷口裡鑽。不但豪飲着田繼光的血,甚至還在啃食田繼光鮮嫩流着血的肉!
一聲哀嚎,田繼光脫口而出。被那些毒物,噴出毒液,腐化自己的肉,然後再被吞食,這個過程,簡直是痛苦到不行,苦得田繼光想咬舌自盡算了。
只不過,於正海快田繼光一步,連忙拿了東西,把田繼光的嘴巴可塞住了。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虧得於正海的屋子離村子比較遠,再加上,三人所處的是地下。不然的話,就田繼光剛纔那一聲慘叫,一定會驚動村子裡其他的人。
所以,田繼光這一聲慘叫,叫了也是白叫。
“於伯,他這個樣子,要幾天才能死?”看到因爲痛苦的關係,田繼光一張還算好看的臉扭曲到像惡鬼一樣可怕,簡沁多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她對項羽再怎麼狠,但到底不是她親手去實施,項羽到底有多痛苦和多慘,簡沁也不是立馬就看到的。
可是這次田繼光的事情,因着是師門的原因,她必要替師門親理門戶,所以自己親自動手了。當場看到田繼光那痛苦的表情,簡沁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要整整一天的時間,他才能死得了。”看到田繼光痛苦的樣子,於正海的心情很矛盾,有一種快活,更有一種失落。他糾結了那麼多年的一個節,今天也算是解開了吧。
“於伯,今天我不回去了。”好吧,簡沁覺得自己算不得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因爲要跟項羽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壞事多少肯定也做過,手上的血腥,就算沒有直接染,間接也是有一點的。
只是,頭一次親自解決一個活人,簡沁的心裡總是一些彆扭和不放心。不看到田繼光死了,把田繼光的屍體處理掉,把這些事情交給於伯一個人,簡沁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於正海瞭解簡沁這小孩子的心思,點頭答應了。接下來,於正海把簡沁趕去見蓮嬸兒了,而於正海則留了下來,親眼看着田繼光死之前,每一個痛苦的表情。
簡沁在下社村留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再去泥房子裡看於正海的時候,田繼光已經進氣兒多,出氣兒少了。簡沁來了沒過兩個小時,田繼光纔算是徹底斷了氣。
只不過,那個時候,因爲痛苦了二十來個小時的田繼光,臉面完全扭曲,就跟臉上的筋全部都扭了一樣。簡沁來的時候,初見到這樣的田繼光,被嚇了一跳。從這張扭曲的臉上,簡沁完全看不出,田繼光原來的臉形了。
簡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虧得昨天晚上她沒留下來守着。要不然的話,親眼見證田繼光的這種死法,她以後肯定要做惡夢的。
畢竟她跟於伯不一樣,對田繼光沒有這種入骨的恨。
“於伯,接下來該怎麼做?”簡沁看着於正海,相信怎麼處理田繼光的屍體,於正海的心裡已經有了腹案。
“放心吧。”於正海親眼看着田繼光是怎麼斷氣的,多年來積在心頭的那口惡氣,今天也算是完全出了。於正海掀開了之前壓制住田斷光,只讓田繼光露出一個腦袋的蓋子。
蓋子一掀開,簡沁往裡一瞧,頭皮都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