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少女
第二天一早,大門就被敲得“砰砰”響。
艾笑由於對昨晚的蠱蟲還心有餘悸,正做夢被一條兩米長的黑色大毛毛蟲追着跑呢,聽到敲門聲不由一個骨碌就翻身坐了起來。
“這大清早的,誰啊?”揉着惺忪的睡眼,艾笑打開門。
“登登登登~”藍瑤兒晃着手裡的小菜清粥,做驚喜狀出現在艾笑的眼簾中。
這下艾笑的瞌睡蟲全被驚跑了,他下意識就要扣上門,誰知藍瑤兒迅速伸出右腿擋在門框邊,嗔怪道:“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啊,我來給你送早餐你就不應該邀我進去坐一坐嗎?”
艾笑伸出手掌做了一個“請止步”的手勢,道:“得,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慢走不送。”
“喂,你別這樣嘛!”藍瑤兒說着,一股腦將手裡的東西全塞進艾笑懷裡,自己則靈活地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艾笑手忙腳亂將藍瑤兒扔過來的東西捧好,後者已經登堂入室了。
艾笑租的這個房子結構很簡單,除了衛生間廚房簡單隔開了,臥室和客廳就是一體的,牀就擺在左側靠牆。
所以藍瑤兒一進門都不用找,一眼就看到盤腿坐在牀上閉目修煉的炎肅。
“汪汪!”
藍瑤兒眼冒桃心剛打算走近,這些天一直深受炎肅修煉之便的黑狗立刻躥起來表忠心了。
藍瑤兒一門心思全放在了炎肅身上,壓根兒就沒注意屋裡還有其他生物。乍一聽見底氣十足的一聲狗吠,還以爲是頭什麼巨型犬,嚇得不又往後退了兩步。
待到定睛一看,發現發出吼聲的是椅子上的一團小東西之後,不由衝笨狗擺擺手,道:“莫不是你這隻小母狗還要做護草使者不成?”
“小母狗”三個字一出,笨狗深覺尊嚴受到嚴重踐踏。只見它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齒,喉嚨裡發出沉沉的吼聲,整個身子往後壓下去,蓄勢待發。
似乎只要藍瑤兒再往前一步,它就會立刻躥出去。
“一大早就不得安寧。”炎肅睜開眼,不悅道。
笨狗立刻噤聲,卻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動作。
艾笑一轉身就看見房內劍拔弩張的形勢,雖說他也想給這個莫名其妙的丫頭一點教訓,但也還沒到殺人滅口的地步。
他供炎肅衣食住行,都動輒就有生命危險,藍瑤兒更是非親非故,要真惹惱了炎肅,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大清早地闖陌生男人房間你還不害臊?趕緊走趕緊走!”趁着炎肅還沒發作,艾笑趕緊拉了藍瑤兒的手腕就往門口拽。
“哎呀,我住你們樓下!新鄰居嘛,我來打個招呼啊!”藍瑤兒一邊甩艾笑的手一邊往牀邊靠,伸着右手和炎肅打招呼,“你好,我是藍瑤兒,今天剛搬到你們樓下,以後請多關照哦!”
看着不斷靠近的陌生人,炎肅左邊眉毛輕輕一跳。藍瑤兒突然“哎呀”一聲縮回手,不解地看着自己莫名針刺疼痛的右手。
艾笑見藍瑤兒的反應,也顧不上再和她囉嗦,強行扣住她的肩膀就往門外推。
大清早的流了一身汗,終於纔將聒噪的女人關在門外。
笨狗咬着椅子腿磨牙,艾笑不由輕輕踢它一腳,“一大早發什麼瘋呢?椅子壞了你給錢去買?”
笨狗擡起頭咬牙切齒,“胸小無腦的雌性動物最煩了!她竟然說我是母的!腦殘兩個字給她都嫌玷污了!”
“嘖,沒想到你還有封建思想!新世紀男女平等懂不?”艾笑不由笑了,蹲下/身故意去翻笨狗的身子,“來來來,我幫你檢驗檢驗,看你到底是公是母~”
正逗笨狗逗得開心,洗手間的門開了,炎肅面無表情走出來。
艾笑立刻起身,訕訕笑道:“我去做早餐。”
炎肅嘴挑,早餐都得輪着來,起碼一個星期不能重味兒。
昨早煮的蘑菇鮮蝦粥,想着今天上午還得去一趟公司取名片,於是艾笑決定從簡,就着冰箱的材料做個肉丁炸醬麪。
沒想到還挺對炎肅的胃口,以至於炎肅還和顏悅色衝艾笑道:“明天也吃這個。”
飽了口腹之慾的炎肅心情很不錯,竟然主動要求和艾笑一起出門買電腦。
艾笑一聽,爲難了,“那個,我還得先去一趟公司……”
見炎肅臉上微露不悅,艾笑趕緊解釋:“我這也是爲了您着想啊,不工作就沒錢,沒錢我就不能買菜給你做好吃的!”
“還不快收拾?”炎肅打斷艾笑的話。
“啊?哦。”艾笑不知炎肅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好先收碗筷。
出來時,看見炎肅已經換好鞋在門口等着了,艾笑不由一愣。
“還不快點!”炎肅見他還呆愣着,不由不耐煩。
“哦哦。”艾笑急忙去拿包,炎肅這意思是要陪他去公司?這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啊!
笨狗又不知跑哪兒野去了,喚了兩聲沒見迴應,艾笑便鎖門下樓。
走到五樓的時候,艾笑就聽見樓下傳來嚷嚷的爭吵聲。
“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說了學校有鬼!你想讓我去送死嗎?!”
“臭丫頭!爲了不去學校你現在是什麼藉口都有了!你是要氣死你媽我是不是?”
“我沒有說謊!謝玲玲和黃珊都死了!這次就要輪到我了你知不知道?你難道要親手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看樣子是一對母女吵架,艾笑聽到她們吵得內容,不由留心多看了幾眼。
死死拽住門框不放手的女兒臉色白的有些微發青,眉間隱隱透着黑氣,雙眼有些無神,精力很是不濟的樣子。
媽媽見有人下樓,似乎覺得大清早鬧這麼大也挺不好看的,於是衝他們兩人點點頭道:“出門吶?我家這丫頭真是要氣死我!”
艾笑笑應道:“是啊,上班。”想了一會兒,艾笑又從兜裡掏出範思遠給他的那張名片,遞給女人,“大姐,我看您女兒額間發黑,似乎是真的有什麼東西纏上了,要是萬一真有什麼事,你就打我朋友這個號碼。”
原本還想着和親睦鄰的中年女人一聽艾笑的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本來還覺得這兩人英挺帥氣,舉止得體,誰知竟然還說她女兒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真是裝神弄鬼!
艾笑見女人不悅地瞪他一眼,走進屋關上門不願理他了。可是他也不惱,蹲下/身把名片從門縫底下塞了進去。
擡頭見炎肅也沒有表現太多不耐,於是艾笑有些得寸進尺腆着臉問:“炎大人啊,這姑娘陰氣是挺重的吧?我沒看錯吧?”
炎肅斜睨他一眼,竟然還真的回答了他,“嗯。”
艾笑看着炎肅下樓的背影,不由開始歪歪,炎肅要是願意協助他工作該多好啊,憑他的本事聚賢堂那些任務還不手到擒來?鈔票還不長了翅膀往自己口袋裡飛?
艾笑正做着發財的白日夢,猛不丁聽見炎肅一聲不悅的冷哼,立刻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來了來了。”
循着範思遠給的地址,艾笑站在門框上方那塊“大也火公司”的牌子,不由懷疑自己或許是找錯了地方。
這個藏在大廈負一樓,掛着一塊破破爛爛的廣告牌的所謂公司,應該不可能是他要找的“天地靈”吧?
“欸?艾笑你來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艾笑僵硬的轉過身子,果然看着叼着一塊蔥油餅的範思遠正甩着鑰匙走過來。
零零散散擺着三張辦公桌,符紙、資料、書籍亂七八糟堆着,垃圾簍已經滿了也沒人倒,旁邊一圈的廢紙。
範思遠搬了兩條凳子過來,招呼他們倆,“哈哈,辦公室有點亂啊,你們先坐。”
艾笑看着凳子上出現的清晰的手指印,已經知道這凳子估計很久沒有擦過用過了。
範思遠看見兩人的神態,立刻從旁邊桌子上抄了一塊抹布,迅速在凳面上抹了抹,“最近生意不景氣啊,客源也少,辦公室也就用的少了,呵呵……”
艾笑心頭一緊,問出心中的猜想:“這公司不會就你和你師父兩個人吧?”
“前兩天之前是,現在不是還有你了嗎?哈哈!”範思遠熱情地拍了拍艾笑的肩膀,笑道。
艾笑嘴角一抽,瑪蛋,這是被坑了?!
範思遠似乎根本沒大仙艾笑的不對勁,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疊小卡片遞給艾笑,“吶,給你新印了二十張名片,本來讓你過來,是老頭聽我說起你的繪符能力硬要你過來見一面,誰知昨天他臨時有急事出去了,下次有機會在介紹你們認識吧。”
艾笑接過名片一看,模式和範思遠給他的那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經理”兩個字前面加了一個“副”字!
操!他應該是史上最沒權利的“副經理”了!公司統共才三個人,他職位是最低的一個!
“工資問題我是這麼想的,因爲公司資金週轉問題,所以呢,工資就是你每個月完成效績的提成,鑑於我們公司特殊的員工條件和制度,所以提成就按貢獻值分配,怎麼樣?”
我操!還沒有底薪!那這跟他和老頭以前的工作有什麼區別?!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艾笑最終還是收下了名片。罷了罷了,現在找工作也不容易,沒見每年新聞都說大學生就業難嗎?再不濟可以跟着範思遠去聚賢堂多接點任務!總比光花不賺要好,怎麼說好歹還是個“副經理”不是?= =//
懷抱着巨大的失落情緒,艾笑懨懨地陪同炎肅去買了電腦,又去電信公司續了網費,這纔回家做飯。
早上母女爭吵的那一間房大門緊閉,應該是都出門了,艾笑塞進去的名片印着鞋印躺在門口。
艾笑想了一會兒,還是撿起來重新卡在了門把處的門縫裡。
大約晚上八點的時候,範思遠突然打了電話過來,通知他去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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