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那是誰啊!
他跟了顧季沉那麼久,比自家團長大人的警衛員還要熟悉顧季沉的脾性。
團長大人不過才二十來歲出頭,就已經是軍區裡最年輕最有前途最不能惹的人物,除了自身深不可測的家世背景,團長大人那無比強悍的個人能力更是令人忌憚。
顧季沉才調來這個軍區不久,就已經身體力行的讓整個軍區的人知道,他顧季沉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平日裡軍區的那些個士兵私下裡傳的特別清楚,寧可惹任何人,都不能去惹顧季沉這尊閻王爺。
而陳奇作爲跟顧季沉一起調來的人,更是十分清楚,團長大人雖然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絕對不能跟團長嗆上。
那結局,好傢伙,除了被慘揍一頓沒有別的。
而陳奇又特別清楚顧季沉的一些小習慣。
此時一見顧季沉朝他挑眉,甚至幽深的黑眸中隱隱透着些笑意,眯着眼睛像個狐狸似的看他,陳奇就知道大事不妙,團長一定是在想着怎麼收拾他。
都怪這幾天和那幾個傢伙呆久了,有點得意忘形了。
乾笑了幾聲,陳奇特狗腿的道:“怎麼會有意見!爲團長效勞是我的榮幸!”
說完,不等顧季沉有反應,陳奇動作麻溜的就跳上了車。
見軍車被開走了,顧季沉才收回視線。
他轉過身,目光在人羣中掃了眼,就邁出長腿大步進了醫院。
寧然一遠離了人羣,見人少了,立馬就加快了速度。
外公去掛號至少也要半個小時,但是外婆可能就二十來分鐘就回去找她了。時間不多,她上去看看人在不在就得馬上下來。要是能說幾句話,先認識了就最好不過了。
也只有這個時候,寧然體會了一把體力差的酸爽。
她才爬了兩層樓,就已經累得不行。
寧然下意識地想去空間翻藥草,但是看了看樓道里還有人經過,她嘆口氣緩了緩就繼續爬樓。
這家縣醫院是五層樓結構,在這個年代裡,能有五層就是很不錯的條件了。
但醫院病房也分高低貴賤的等級,就比如下三層房間,基本上是用來給普通老百姓住的,人來人往,嘈雜得很。這情況到了第四層明顯的改變了,第四層住的都是些家境優越以及有勢的人,環境安靜,巡查的護士醫生比下三層多了不少。但是第五層,基本上就沒人住了。
因爲第五層房間都是獨立的大間,還內帶衛生間,配備的都是醫院頂尖的設備資源,醫生用的也是絕對專業的人才,有的甚至是團隊,就爲了給某些身份不得了的大人物以備不時之需。
寧然三樓樓梯口猶豫了片刻,就果斷繼續爬了四樓。
她要找的那個人在中醫領域建樹頗豐,與她老師並稱爲中醫界的兩位泰斗,醫術十分高明,爲國做了許許多多的貢獻。
她老師曾經跟她很是惋惜的說過,他研習中醫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像他那位老友那般剛正端方的人物,是一位真正對得起一手醫術的人。
她老師還說,要是他那位老友肯出山來爭一爭,只怕日後這中醫界,至少能再上一個很高的境界,也不會至於被西醫比下去。
那時她很好奇,她老師那麼驕傲的人,竟然會這麼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她對老師的這位老友就更是好奇,纏着老師問了許多關於他那位老友的情況。
而在具體瞭解後,寧然也很是惋惜。
照老師的描述,在這個時間,那位老友還只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早十幾年前因家道中落就和一家人搬到了這個地方居住。
但這位前輩一生無兒無女,他妻子又因多年操勞落下一身病根早早離世,前輩深受打擊之下就不再研習中醫,只在幾個山村舉辦的學校裡教一些簡單的科目。
好巧不巧的是,寧然所在初中,就是這位前輩的落腳之處。
她幾乎是一想,就猜出了是誰,所以才這麼肯定的過來尋人。
而且這時前輩的妻子已經病重,常年住在醫院裡,前輩也就經常出現在醫院中。
寧然是想就算是看在她老師與這位前輩頗有交情的情份上,她也想出手看能不能救回前輩的妻子。
可她剛要上樓,樓道那頭嘈雜的人羣裡,就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十分尖銳。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剛纔說這藥有問題,攔着不讓給我孩子用!可你的藥更他媽的有問題!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家孩子!”
“你這人心思怎麼這麼歹毒!”
“虧你這麼大年紀了,真是爲老不尊!”
寧然愣了下。
好半天,她纔想起來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這是寧清鳳家的小姑子,她丈夫的姐姐張翠芬。
別看寧清鳳丈夫張大柱厚道老實,又膽小怯弱,不敢跟媳婦嗆聲,但是他家裡人那纔是真的極品!
張家三代同堂,老張夫人到現在都在荼毒張家的幾個後生,給他們灌輸他們張家多麼厲害的念頭。仗着家裡有個小兒子在縣裡工作,家庭情況不錯,平時就在張家村裡耀威耀福,硬生生的把幾個張家後生養的囂張不講理,一副自己就是別人祖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