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顧季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讓陳奇留下來陪着受傷的陸浩,他自己開車回部隊報到,順便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陳奇有點懵:“團長,那我晚上怎麼回部隊?”
團長把車開走了,他怎麼回去啊?
要知道部隊裡晚上也是有訓練的。
牀上躺着的人也是二十歲出頭,生的年輕,皮膚因常年的風吹雨打而變得黝黑,這次受傷,傷的又嚴重,直接導致臉色看上去很蒼白。
但他的精神好了不少。
瞧着隊友的神情,他笑了笑,語氣還有些虛弱的說:“團長,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養着就成,沒那麼虛弱!”
顧季沉微微皺眉,只道:“逃走的人還不知下落。”
這一句話,陳奇就明白了。
“是。團長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陸哥。”
保不齊那些逃走的人會不會轉頭調回來,咬他們個促手不及。
陸哥現在一個人是絕對的不行,又有傷在身,哪裡適合再動手。
“可是,團長,陳奇要是不回部隊,政委那邊怎麼說?”陸浩擔憂的問。
這次任務失利明顯就是有人要坑他們。
情報失誤,埋伏的人也失誤。
要不是團長當機立斷,果斷找出突圍的辦法,只怕他們那一行人都要折在那裡。
而團長本就是從京都那邊突然被調過來的人,部隊裡有多少人等着揪團長的錯處,有多少人不服,數也數不清。政委又一向看團長不順眼,只怕這次,少不了落井下石,背後使絆子。
陳奇想到部隊裡那個政委,整個人都不好了。
“有什麼可神氣的!不就是我家團長坐了這個他想開後門給他侄子的職位!哼,沒本事,還不許其他人坐上去嗎?”
至於成天盯着他們嗎?
陳奇無比的煩躁。
顧季沉沒說話,表情淡淡的。
但仔細一看,便會注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他的嘴角勾了勾,“我還不至於連給下面人放個假的權利都沒有。”
部隊裡安排假情報,聯合其他派系的人,他遲早會一個個揪出來。
不過當下,卻是先要處理跑掉的那夥人,不能讓他們威脅到附近的百姓。
陳奇嘆口氣:“這哪裡是來歷練的,團長,依我看,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都是部隊裡的戰友,又不是政敵,非的搞那一套算計人的做什麼?
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顧季沉站起身,道:“陳奇,好好照顧陸浩,明早我安排人跟你換。”
“是!”陳奇下意識的敬了個軍禮。
顧季沉淡淡的嗯了聲,便轉身大步走出病房。
寧然一邊,寧成暉找到劉叔後,說明想請他幫忙帶點東西,劉叔想着他們一家日子過得那麼緊巴,也不至於買太多的東西,就很痛快地應了下來。
等到了供銷社,看到寧然與許玉珠身邊的那一大堆東西,劉叔覺得,他可能是認錯人了。
劉叔揉了揉眼睛,再三看了幾眼。
他似乎沒有認錯人。
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這這這,你們哪裡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
寧成暉不好意思的說:“讓你見笑了,我家然然賣藥草賺來的。”
他說的也沒底,實際上寧成暉自己心裡都不信。
寧然呵呵笑着迎過去:“讓劉叔麻煩了,回頭劉叔不要客氣,我和我外公外婆還買了些軟糖,劉叔也帶一些回去給孩子們。”
看着寧然無比自然的笑臉,劉叔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裡。
早上時候他還說,寧然一家條件苦,委屈了孩子,結果下午就……
他不想說話了。
這哪裡有個苦的樣子?
……
寧清鳳帶着張玲蘭買了藥後,就趕緊趕回了村子裡。
手裡的藥名貴得很,寧清鳳半分也不肯讓別人動手,堅持自己親自熬藥,不然損失了一點她都肉疼。
至於張玲蘭,就直接被趕去村子裡赤腳大夫家,去通知張大柱帶還昏睡着的張孝天回家來喝藥。
花了幾十塊錢買回來的藥,張玲蘭心裡嫉妒的要發瘋。
憑什麼弟弟生一點小病就要全家人大張旗鼓的仔細照顧着,而她連重感冒了,都沒有去醫院輸水的待遇?!!
張玲蘭更怕寧清鳳會拿她的學費來抵這個藥錢。
她剛走到半路,迎面就過來幾個中年婦女,正是住在村頭的那幾戶。
張玲蘭心情煩躁,饒過她們就要走。
但是就在她要離開時,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你們聽說了,寧成暉那家兒的,就剛剛,竟然託老劉家拉回來一車好東西!”
“可不就是一車好東西,聽說有白麪,還有大米,加起來足足有近四十斤,都夠咱們吃將近一個月了!”
“但他家都窮成什麼樣子了!村子裡頭誰家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家那點破事,難不成寧清鳳那個死摳門的還發善心一回給他們錢了?”
“你可拉倒吧!那得花不少錢把?都夠她家那口一個多月的工錢了,寧清鳳那得理不饒人的,怎麼可能會好心?”
“說的也是,還能是他們家突然發了筆大財嗎?”
“誰知道呢!這不都去看熱鬧了!”
張玲蘭心頭一跳。
什麼意思?
寧然和那兩個老不死的竟然有一車好東西?
張玲蘭聽了心裡直冒酸。
白麪大米,她都好些天沒吃到了!
張玲蘭一咬牙,也不管張大柱和張孝天了,轉頭跑回去找寧清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