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所說的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
孫振邦沉吟片刻道:“我來之前,聽到你們這的村民老是講山神,能不能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村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本來我們也是不信這些,但是經過昨晚的事,大家都覺得太玄乎了,不少人也開始半信半疑了。”
“其實最開始的起因,是咱們村的兩個村民,撞見山上的小動物在拜月,然後就是小草那丫頭說看到了山神。”
村長抽了口旱菸,菸圈當中,緩緩吐露出的字句,感覺像是在聽什麼故事,一衆警察都聽的有些入神。
“後面咱們也去看了,嚇人的很呢,那一羣小動物就跟中了邪似得,現在想來它們也許不是在拜月,說不定是在拜山神呢。”
村長抖了抖煙桿,菸草簌簌落下,他咧開一個笑容,只是那笑,怎麼看都有些神秘。
“警察同志,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孫振邦看的分明,村長的眼神當中閃爍着一種奇異的色彩,顯然他對於山神之說,也信了八九成,只是礙於警察的面子,不好宣揚這些理論。
“那關於胡小草呢?”
孫振邦倒不是懷疑胡小草有殺人的能力,只是總覺胡小草作爲第一個見到‘山神’的人,這當中一定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小草這丫頭也是個可憐人啊,父親早死,又有一個重病的母親,全靠鄉里鄉親的接濟,母女倆才能支撐到現在……”
“……”
當從村長家走出來,已經快中午了,孫振邦謝絕了村長留飯的邀請。
看着頭頂的大太陽,孫振邦等人腦海裡飄蕩着村長剛剛說過的話,事情愈發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孫振邦揉了揉太陽穴,“走吧,咱們再去胡小草家裡看看。”
胡小草的家很好找,就在村尾那裡。
映入眼簾的是棟極爲破舊的房子,正如村長所說,胡小草家境貧寒,條件十分不好。
他們纔到門口,便看見胡小草揹着半人多高的柴火,分別碼好在牆邊,動作十分熟練。
那些柴火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從孫振邦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幾乎被壓的擡不起頭。
幾個大男人莫名有些心酸。
他們的女兒說起來和胡小草也是差不多年紀,卻是千嬌萬寵,爺爺奶奶都寶貝的很。別說這麼重的活,就連尋常家務都很少做。
胡小草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擡頭一看,認出了孫振邦。
“警察叔叔你們怎麼來啦。”
大概是因爲孫振邦給過她糖果的原因,所以胡小草對他印象比較深刻。
孫振邦的語氣不自覺的放柔和下來,“叔叔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可以嗎?”
因爲昨天太晚了,再加上胡小草剛從人販子手裡逃脫出來,他們也不好細細追問。
聽到外面的談話聲,一道虛弱的女音從屋內傳來。
“小草,伱在和誰說話呢。”
胡小草高聲應道:“我在和警察叔叔呢。”
胡小草擦了擦手,領着衆人走進了房間裡面,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重藥味。
孫振邦打量着房子內部四周擺設,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小偷進來了,都要哭着走出去的那種。
“警察叔叔你們快坐。”
面對熱情的胡小草,孫振邦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幾把破舊的椅子,坐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們都擔心這椅子會不會散架。
好在雖然只有三條腿,但還是比較頑固的那種。
胡小草給他們倒了幾杯水,相比於她的自來熟還有熱情,胡小草的母親就顯得有些侷促,仔細一看,還有些許害怕。
女人從來沒有和警察打過交道。
如今胡小草差點被人販子拐走,還和四條人命牽扯上關係,讓這個淳樸老實的女人格外不安。
女人忐忑不安問道:“那個,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咱家小草闖禍了?”
孫振邦安撫道:“你放心,我們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昨天的情況。”
聽到這哈,女人明顯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便是例常詢問,胡小草所說的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吐詞清晰,特別是說到林中白霧,山神顯跡的時候,更是繪聲繪色。
昨天女人並沒有在現場,胡小草也是被其他村民胡送回來的,她後面才知道這些事情,此刻聽着女兒的講述,神情不免緊張。
“小草,在警察面前別亂說。”
女人連忙出聲制止。
胡小草明顯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可是我沒有亂說啊,我說都是好真的。”
孫振邦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沒關係的,讓小草說吧。”
女人看了看孫振邦,見他臉上並無異色,這才放下心來。
胡小草對於孫振邦的好感更高了,特別是這些警察叔叔,一邊聽,一邊拿筆在本子上寫着什麼東西,聽的格外認真。
“那小草你能不能告訴我,山神長什麼樣呢?”
孫振邦只聽村民們議論山神,卻從來沒有人刻意說過它是什麼樣子。
如果山神真的是有人假扮的話,藉此故弄玄虛,會不會胡小草曾經看到過“山神”的真面目。
“山神爺爺長得可威風啦,我帶你們去見見就知道了。”
在胡小草心目當中,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山神的真容,而且她也想帶警察,看看自己搭建出來的廟宇。
然而孫振邦他們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心裡有些激動。
難不成胡小草真的見過“山神!”
這個山神真的是有人扮演的?
沒有想到,縈繞在他們心中的問題,這麼快就能夠解開。
懷着有些激動和複雜的心情,警察們跟着胡小草來到了山腳下,期間他們一直盯着四周,生怕有什麼可疑人員。
胡小草蹦蹦跳跳在前面領路,“山神爺爺就在前面。”
孫振邦壓低了聲音道:“但凡發現可疑人員,大家立馬行動,阿明你記得保護好小草,免得她被犯罪嫌疑人給挾持了,大家明白了沒有。”
“明白!”
孫振邦看着胡小草,神情有些歉疚,雖然這可能有些對不起她,但是爲了辦案,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然而到了胡小草所說的地方,除了他們之外,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難不成人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