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慕途了,就連聽到這話的無滄無海,整個人都傻了。
廢廢廢廢后?
“娘、娘娘是不是,是不是受到了什麼欺負?”無海這個沒頭腦的,什麼話都不經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隨後頭上就捱了無滄一巴掌。
無海摸摸自己的小腦袋,有些委屈:幹嘛打他啊。
他這樣想也沒錯啊。
肯定是娘娘遭遇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捨得離開皇帝?
皇帝怎麼寵他們娘娘的,無海心裡都有數。
所以對於程慕嫺主動提出來的廢后,無海表示就像是天方夜譚。
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可是看娘娘那個語氣、那個神情,完全不想是開玩笑。
倒是,怎麼感覺有些像是一氣之下做出來的決定?
唉?
難不成皇帝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比如說瞞了娘娘納妃了?
倒也不是他們反對皇帝納妃,只是這皇帝前腳昭告天下說自己獨寵皇后一個人,轉頭就在別的女人榻上,這再怎麼看都不個合理的舉動吧?
要真的是這樣,無滄無海就真的看不過去了。
甚至都想要磨刀霍霍。
欺負他們太初派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別想全身而退!
慕途沒有立刻問原因,而是瞪了一眼無滄無海,二人立刻就識相的滾了。
很顯然,他們的掌門有話要問娘娘。
他們這些人啊,還是老實點纔是。
就這樣,等這羣人滾了,慕途寬慰程慕嫺許久,見她情緒穩定一些,便是帶着她坐在了暖閣裡頭,準備燒水泡她愛喝的茶。
“有話都可以喝爹爹說。”
“你要是不想說, 爹爹也不問,只是——”慕途看着眼睛紅紅的女兒,忍不住心疼:
“可是皇帝欺負你了?”
程慕嫺一聽到這話,便是哇的一聲,哭的更兇了。
見女兒趴在桌子上哭個不停,慕途那叫一個着急。
看來這解鈴還的繫鈴人,他也得入宮去問問了。
欺負他女兒?就算是皇帝,也別想好過!
就這樣,老丈人慕途勸慰過女兒,便是提了長劍,準備入宮找皇帝問話。
就算是皇帝又如何?哪怕是和朝廷硬碰硬,他也是不帶怕的!
結果慕途走之前,程慕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怯生生的望着他。叫人好不心態。
“怎麼了?”
“我、我也要去。”
既然要放開彼此,自然是得親自走一趟纔是。
這樣,才能更好的死心,不是嗎?
就這樣,慕途帶着女兒,入了宮,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程慕嫺還是開始撲簌簌的掉眼淚。
越擦,眼淚就掉的越兇。
你哭什麼呢?
你都可以離開他了,有什麼好哭的?
這不是自己一早就想要的嗎?
如今有了機會,怎麼還哭的那麼兇?
程慕嫺啊程慕嫺,你是真的沒用。
慕途帶着女兒,得知皇帝並不在勤政殿,而是在未央宮的時候,一路上倒是沒少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程慕嫺倒是想要告訴慕途,說自己和陸又白都是重生的,只是這宮裡人多口雜,加上這件事情本來就匪夷所思,所以爲了避免自己的爹爹以爲自己傷心過度中邪,程慕嫺還是決定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
擡轎子的小太監腳步很快,不多時就停在了未央宮門口。
程慕嫺和慕途先後下了兩頂軟轎。
陸又白本來按照薛南簫的吩咐,躺在榻上歇息的,只是冷不防聽見程慕嫺和慕途來了,便是什麼都顧不得,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只是身上……是真的痛。
薛南簫被叫進來診治的時候,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在薛神醫看來,皇后娘娘早就應該這樣做了。
看看平時陸又白這個 混蛋怎麼欺負人美心善的娘娘和他這個人俊心慈的神醫的,哼!
只不過爲了自己的腦袋,薛南簫還是老老實實的給陸又白開了藥方,並且再一次以自己的人頭保證沒有事。
前提是,狗皇帝有一個月不能和皇后娘娘親近了。
眼下慕途帶着程慕嫺一進來,陸又白就已經從牀上爬起來,見兩個了。
“卿卿!”
“岳丈。”
陸又白這一聲岳丈叫的很是響亮,慕途看了看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女兒,再看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皇帝,便是拔了長劍,當着程慕嫺的面,放在了陸又白的脖子上!
陸又白本來是可以躲過這一招的,但是他沒有。
他知道慕途不會直接殺了他。
得虧這個時候只有他們三個人,否則又該鬧出來一大堆的動靜。
就連程慕嫺,也是嚇得“啊”了一聲。
“爹、爹爹……”
她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家爹爹居然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拔劍架在了陸又白的脖子上。
這可是死罪!
當然她知道她的爹爹不怕,怕就不會這樣做了。
陸又白的神色倒是比程慕嫺和慕途想的還要來的平靜,皇帝安安靜靜的站在此處,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岳丈還有什麼事情要問的?”話雖這麼說,可他的目光,還是落在程慕嫺的身上。
只是程慕嫺並不想面對他,而是往慕途的身上縮了縮。
慕途注意到女兒的都不對勁,心裡的火氣就開始蹭蹭上漲:
“你只管說!”
“若是他想要殺你,也得看看太初派答應不答應!”
太初派的實力有多恐怖,陸又白不清楚底細,只是按照絕閣的實力來看,就知道多讓人聞風喪膽了。
程慕嫺吸了吸鼻子,小聲:
“不要問了。”
“沒有什麼好問的。”
程慕嫺語氣哽咽,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叫人的心在釘板上滾了一圈似的:
“廢后吧。”
“陛下放過我,我也放過陛下,可好?”
“我們也不必做那麼多無用的口舌。”
“不行!你在做夢!”陸又白忽然發狠,若不是慕途及時收了長劍,只怕陸又白自己脖子上倒是要真的捱了一刀。
男人的手上溢出來鮮血,他彷彿像是不知道痛一樣,走上前來幾步,慕途便是擋在了程慕嫺身前:
“陛下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我們都聽得見。”
話音剛落,陸又白就笑了,笑容裡帶着自嘲:
“卿卿。”
“我真的,真的捨不得不放開你。”
“所以廢后——”
“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