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經被人說出口,慕懷熙就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頓時身子一震,旋即就看見她掙脫了自己的懷抱,直接捏住那女人的肩膀晃着她:
“你快說!”
“說?可以啊。”自稱是桑知書親姑姑的女人這會子見主動權在自己的手裡,立刻就談起了條件:
“你放了我們。”
“並且給我們一人一千萬,還必須答應以後不能找我們麻煩。”
“我就告訴你。”
話音剛落,桑知書就把她鬆開,毫不客氣的給了她兩巴掌!
這兩巴掌幾乎是用盡了桑知書所有的力氣,她氣的渾身發抖:
“你無恥!”
“話可不能這樣說。”女人笑的有些癲狂:
“畢竟現在,是你求我不是嗎?”
慕懷熙這個時候上前握住桑知書的手,看向這近乎瘋狂的女人:
“一千萬?”
“是啊,只要七千萬,這對於你們慕家來說,不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嗎?”
“況且只要七千萬,慕總你也能夠幫她圓了打小就沒有了親媽的遺憾,是不是?”
“做你的春秋大夢!”慕懷熙還沒有開口呢,桑知書就率先爆發了:
“你該滾去哪裡滾去哪裡!”
“我的事情我不要你去操心!”
“況且我媽媽當年是精神失常走丟的,都這麼多年了,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桑知書說到這裡,惡狠狠的擦掉眼淚:
“你們當初就是不聞不問,現在死到臨頭了還編出來這樣的話騙我!”
“你們都給我滾!該滾去哪裡滾去哪裡!”
“我和我父親,早就跟你們沒有了半毛錢的關係!”
“把人帶走!”
慕懷熙生怕桑知書繼續這樣被氣到會氣出來毛病,趕緊的交代保鏢把人拖出去塞去精神病院。
高遷很快就帶着人把人拖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慕懷熙抱着渾身顫抖的桑知書進了他自己的臥室,把人放在沙發上的時候,人還是在一個勁兒的抖。
“書書。”慕懷熙抱着人,慢慢的給她順氣。
他知道這些事情掰出來說就是把她渾身的傷口揭開來然後還撒了一層鹽巴。
他不會說讓她不要這樣,他知道她在難受,所以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她最大的依靠,讓她可以盡情的發泄,沒有那麼多的後顧之憂。
桑知書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緩過來,可人拿着茶杯的手還是顫抖的。
慕懷熙心疼的拿過她手裡的茶杯,代替她遞到她的脣邊,示意她喝一口。
哭了那麼久,脣都白了。
桑知書小口小口的喝過茶水,這才推開,示意慕懷熙可以不用餵了。
“媽媽……”
這對於桑知書來說就是個很遙遠的詞,在她的記憶裡,母親精神失常之後就失蹤了。
就算是她這些年一直都不曾放棄的去找過,可是這世界之大,想要找一個人,還是精神失常的,無異於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上千倍萬倍。
慕懷熙抱着她,等她漸漸平穩後才道:
“以後我媽也就是你媽。”
“你不知道,我媽總是跟我說不要欺負你,讓我好好對待你。”
慕懷熙絮絮叨叨的說了半日,見桑知書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乾脆就掏出來手機想要打通自家爹媽的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熟悉的女聲,慕懷熙只好打電話給慕嫺。
他爹媽會拉黑他,但是不會拉黑他妹。
這就是兒子和女兒的區別。
果不其然,慕嫺聽說自家親哥的來意,便是痛痛快快的表示這件事情包在她的身上。
慕嫺只以爲她哥是打算把嫂子讓爸媽看看,壓根就沒有想那麼多,在陸家的她壓根就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然按照她的脾氣,指不定要回來補上幾腳的!
就這樣,在親妹的幫助之下,老慕同志總算是主動打了個電話回來。
慕懷熙小心的起身,去了陽臺,還帶上了隔音的玻璃門。
他一邊看着沙發上的小姑娘,一邊和自家親爹說完來意。
結果電話那頭的晏女士就怒了:
“什麼東西!欺負老孃的兒媳婦?”
“老慕,我要回去!”
“趕緊的,我兒媳婦被人欺負了!我要回去給她撐腰!”
然後慕懷熙就聽見他親爹勸了半天,還是無法打消他媽的念頭。
最後老慕同志道:
“算了,你也別開視頻了。”
“我等會和你媽坐私人飛機回來,你好好安慰一下兒媳婦。”
“好的。”慕懷熙點點頭,這才掛了電話,拉開玻璃門,重新走到桑知書的身邊坐下。
桑知書知道慕懷熙有事情,但是不知道他是爲了今天的事情纔打的電話,她剛剛見他起身,心裡還是有些慌的。
畢竟這人不在自己的身邊。
等他一坐下,不等慕懷熙自己伸出手來抱着她,她就自己主動的抱着慕懷熙,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慕懷熙拍拍她的後背,什麼都沒有說。
不多時,他聽見他的小姑娘來了一句:
“你肯定,很嫌棄我的過去吧?”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慕懷熙靠近她的耳畔,繼續道:
“我只會心疼。”
“只會心疼你的過往。”
桑知書吸了吸鼻子,又想起來慕懷熙說的要見父母的事情:
“那,叔叔阿姨會嫌棄的吧?”
嫌棄?慕懷熙想起來剛剛他媽那副要殺人的語氣,頓時就笑着解釋:
“你大可以放心。”
“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真的?”桑知書不由得好奇,顯然是不信。
她起初還以爲慕家這樣的家庭,肯定是對於未來的兒媳婦有要求的。
結果好像,沒有?
這個認知一旦在腦海裡面形成,就再也揮不去。
“所以你啊,給我放心。”慕懷熙說着這話的時候,想着還是暫時不要把他爸媽要回啊裡的事情告訴他的丫頭。
免得人被嚇得夜裡睡不好——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這要是再來這麼一出,他會害怕的。
害怕她出事。
慕懷熙再三保證,桑知書總算是落下了心,只是對於自己媽媽的事情,始終是掛在心上的。
安靜了一會,她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問:
“你說。”
“過了這麼多年,我還能找到我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