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還是被身邊的錦書悄聲提醒了,才叩謝皇恩:“臣妾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又白笑着把她牽起來抱在懷裡:“卿卿高興嗎?”
“高興,臣妾很高興。”程慕嫺是沒有想到陸又白會直接追封她的生母,還是封了一品的國夫人。
更是破例給了諡號,只怕這御史的摺子又要和雪花似的飛進御書房。
陸又白伸手拿過程慕嫺手裡的一方絲帕,上面的花樣很是新穎:“卿卿不必擔心朝堂中那些老頭子。”
“再這麼喜歡囉嗦,朕看可以送進去內侍省。”
程慕嫺噗嗤一聲樂了:“陛下所言極是。”
這話是不是附和,陸又白也不去追究,他只知道程慕嫺看起來很高興,是發自內心的那種高興。
陸又白拿着程慕嫺的帕子在手中把玩,低聲一笑,不再言語。
至於程慕嫺,今兒個被陸又白洗了一頓腦,雖說暫時壓下想要封后妃的心思,可到底還是有的。
現在國庫空虛?沒關係,她知道陸又白未來是個明君,肯定會把西昭治理的富強繁榮。
到時候銀子有了,何愁沒有美人?
陸又白今日慣常在未央宮留宿。
夜裡,程慕嫺只是多了一句嘴,說了一句“雨露均沾”,就遭來男人好一頓收拾。
程慕嫺一邊哼哼唧唧的哭,一邊擔心肚裡的崽,上氣不接下氣:“陛下、陛下饒過……”
陸又白注意到她的動作,俯下身來,用極其滾燙的語氣說了一句:
“卿卿既然知道錯了,那就不要再提。”
順便一隻手撫上她的腹:“朕的江山,只有你和朕的孩兒可以繼承。”
程慕嫺羞得渾身哆嗦,包了一包眼淚連連點頭。
一夜春宵帳暖,被翻紅浪。
後果就是程慕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錦書伺候她梳洗的時候,看着程慕嫺身上的痕跡,也是忍不住的心疼:
“恕奴婢多嘴,陛下疼娘娘是好事,可娘娘現在身懷有孕,怎經得起這般折騰?”
程慕嫺正拿了一根簪子在頭上比劃,聞言就紅了臉:
“你這丫頭,這話、這話不許說了。 ”
錦書知道她家姑娘臉皮薄,當下就住了嘴,說起了別的事情。
程慕嫺照舊用過早膳,礙於陸又白那個混蛋,來診脈的太醫都忍不住的多嘴一句,意思就是要陸又白節制點。
雖說並沒有真正的行周公之禮,可問題是程慕嫺還是個孕婦,這般折騰,有幾個受得了的?
得了太醫這話的程慕嫺如獲聖旨,道:
“太醫說的是,本宮知道了。”
太醫走後,程慕嫺徑自在未央宮走了一圈,接着懶洋洋的一覺睡到午膳時分。
神清氣爽的程慕嫺,第一眼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男人。
男人見她醒了,就把人抱着懷裡好一頓親。
帝后二人黏糊的不得了,錦書都低着頭紅了臉退下去。
錦書帶好門,守在外面的時候瞥見了高平,便衝他問了一句好:“高大人安。”
“錦書姑娘安。”高平今日穿了件劍袖的高領袍子,腰配長劍,以及一塊代表着身份的黑色腰牌,下面垂了黑色的流蘇和碧玉珠子。
“那個,大人。”錦書好奇的問了一句:“陛下,陛下他平日裡怎麼樣的?”
高平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
在下乃是臣子,不得議論君主。”
“這話,希望錦書姑娘也記住纔是。”
錦書訕訕的應了,卻聽得高平說了一句:“總之跟面對皇后娘娘的時候,是兩個樣子。”
兩個樣子啊,錦書明白了。
卻不想自己的這副模樣被高平好一頓打量,後者握了握手中的劍柄,道:“好看。”
“是嗎?”錦書摸了摸頭上的珍珠頭花,一雙杏眼彎彎:“奴婢聽太醫說,若是這身懷有孕之人天天看見這好看的人,日後生出來的孩子也好看。”
錦書這話不僅是落在了高平的耳朵裡,更是落在了陸又白的耳朵裡。
學過武的陸又白耳力極好,他聽了這話就道:“日後朕天天來陪卿卿。”
“務必叫卿卿生下一個漂亮的公主。”
程慕嫺聽了這話,夾了一筷子的酸筍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這樣,真的好嗎?
她倒是,嗯怎麼說呢,感覺陸又白天天來她這裡也不好啊。
雖說她倒是很想要陸又白早早的看膩了她,可——程慕嫺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就這麼吸了吸小鼻子:
“陛下此舉,怕是要惹來朝臣非議。”
“朕說了,內侍省可以再多些太監的。”
男人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噎住了程慕嫺所有想要說出口的話。
你說他這話全對吧,可又覺得不對;你說完全不對吧,但偏偏就是該死的有道理。
陸又白伸手拿了白瓷的勺,盛了一碗什錦菜湯遞到程慕嫺跟前:
“卿卿只管照顧好自己即可,朕這邊,卿卿不必擔心。”
“啊?是。”
程慕嫺左右也說不上這頭的話,乾脆就提起了太后回來的事情。
“說起來,母后今日纔回了信。”陸又白笑着拍了拍程慕嫺的手背:
“母后得知你有喜,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說是怕你勞累,那日就不要你去迎了。”
陸又白這話倒是說的不錯,上輩子程慕嫺和陸又白去迎接宮外回來的太后時,差不多一整天都是又拜又站的,鬧得她渾身疲軟。
現在可以借了養胎的機會不去,程慕嫺自然是樂意的。
程慕嫺纔要說好,陸又白就換了個臉色,一臉嚴肅:
“卿卿,朕要與你說一件事。”
程慕嫺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便匆匆忙忙點頭應了。
陸又白深吸一口氣:
“母后在信中提到,要帶潯陽王妃回京。”
程慕嫺手裡的勺子應聲滑落在碗裡,濺出來好些湯汁:“潯陽王妃?”
“母后途中遇刺,是潯陽王妃救了她。”
“加上這潯陽王不待見她,母后覺得人可憐,便說要帶回來將養着。”
養着?
陸又白墨色的眸子裡露出來幾分譏諷:“暗衛都沒有潯陽王妃來的快,這潯陽王妃就那麼直接擋在了母后跟前。”
“潯陽王妃替母后捱了一劍,滑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