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朝着他的院子奔走而來,最前面正是顧西行與蕭白蘇兩人,隨行的有顧西行的副官,最後面的則是幾個低着頭,畏手畏腳,躲躲閃閃的陌生人。
蕭常山覺得有幾分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那幾個陌生人走到院子門口,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高聲哭喊。“蕭老爺子啊,我們曾家人對不起您啊!我們有罪啊,我們不是人啊……”
邊說邊打自己的臉,打得啪啪直響……
蕭常山眼神一縮,手忍不住哆嗦起來,這個人,這個人……
眼前又浮現出十幾年前那慘痛的一幕:面目猙獰的患者家屬,咆哮着要自己償命,無數的拳頭和口水衝向自己,攔在自己身前,最後躺在血泊裡的小兒子的身體,氣急攻心受不了刺激,死不瞑目的老伴……
都是眼前這個人,是他,造就了自己家破人亡的慘劇!
蕭常山的呼吸急促的喘息起來,雙目怒睜,嘴角翕動着,想說什麼,偏哆嗦着發不出一個音來。
還是蕭白蘇立刻發現了蕭常山的不對勁,上前兩步扶住老爺子,迅速的給老爺子紮了兩針,才讓老爺子的氣息恢復了平順。
“爺爺,不着急,我們坐着說,放心,他跑不了的。”顧西行忙攙扶着老爺子往大張搬出來的椅子上坐下,安慰着。
蕭常山鬆了一口氣,才順從的坐了下來,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激動,盯着曾情不放,說話聲音都顫抖着:“當年,當年真的是……”
曾情和他老婆噗通一聲跪在了蕭常山的面前。
曾情哭喪着臉,老老實實的道:“當年秦家的那位說是來鄉下找人,剛好到我家歇腳,說是也有幾分醫術,也給我爸把了脈,然後跟我們說,我爸本來身體幾十年的老毛病,遇上老爺子你這樣醫生,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幸運的是您能救我爸一命,可是後面我爸就不能下地幹活,要好好養着之類的話。不幸的是說養病要花很多錢,養好了也是廢人之類的話”
“我們家窮,我爸要是不下地幹活,還要出錢養着,哪裡負擔得起,那位身邊帶着的一個幫手,就話裡話外的暗示,說我爸這樣活着也是浪費錢,不如用一條沒用的老命,換後輩的安逸幸福日子。”
“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不知道怎麼就問那幫手有什麼辦法?那幫手就給我出主意,說老爺子您祖上和秦家那位有仇,搶了他們家的什麼很重要的寶貝,他們來就是報仇的。若是我同意,就給我五萬塊,讓我用我爸的一條命,去誣陷老爺子治死了人,然後鬧騰開,讓蕭家名聲掃地。”
“當年五萬塊,那是一筆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鉅款,我想着,反正我爸也是要死的,再說了,你們蕭家搶了人家東西不還,被這麼鬧一鬧也活該,也就答應了。後來,那人不知道給我爸吃了什麼,然後我爸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就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我們就擡着我爸來找老爺子您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