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再仔細去看身上,明顯多蓋了不止一件衣服,他把他自己的衣服全都給了她?
衛笙哪裡肯幹,當下就要起身,卻不想身後手臂錮得越緊,壓低聲音彷彿是怕吵到別人般,“別動,叫人看見我的臉往哪擱?”
“你會凍死的。”衛笙皺眉。
身後那人就摟得更緊一些,同時將身上衣衫往他自己身上蓋了那麼點,“我的身體比你抗凍,這點溫度還要不了我的命,難道這個時候你還怕我佔你便宜?”
說罷,他又放輕了聲音,“這樣更暖和,比我自己要暖和……”
衛笙緩緩放鬆了身體,其實她也確實沒有力氣與孔佔東再行撕扯,只道特殊時期特殊對待,爲了叫孔佔東真的不被凍死,衛笙後背朝後更挨近了一些。
孔佔東就閉上眼睛,將手臂收緊了些,同時將側臉貼在衛笙後腦,忽然自己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
“我笑那小子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表情。”
“閉嘴。”
“他要是知道,一定後悔下船下的早了。”
“閉嘴。”
林嘯就躺在衛笙身邊,對於兩人的將聲音壓低到極致的對話還是聽了個清楚,不過他呼吸均勻,叫人聽上去彷彿已經睡熟。對於林嘯來說,他願將自己經歷過的每個女人記錄成故事,表述在自己的自傳當中。
而衛笙顯然是一個特別的故事。
他清楚自身是一個野心勃勃又極度私自的男人,對於女人的佔有和殘暴的殺害無不體現出他對待這種天生與雄性截然不同生物的不屑與蔑視。
當然,或許如同衛笙所說,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
然而這個從小小年紀就開始與他不死不休的衛笙、敢拉着他的衣領揚言賭命的衛笙,那個讓他想要幹掉卻無法幹掉的衛笙。
還有那個於數年後在法國街頭接下了他紅色薔薇的衛笙。
林嘯必須承認。
每天看着她面無表情甚至吝嗇正眼地晃盪在自己面前,是一種挑釁,也是一種煎熬。
林嘯的眸光在黑暗中微微輕閃,他突然發現自己甚至不敢像孔佔東一樣轉身摟住她取暖,即便他已經在黑暗中徘徊猶豫了好一會,最終卻沒有勇氣付諸於行動。
——
唐雨靈與萊斯莉幾個俄國女人簇擁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凍僵了,或許她就快要凍死了。這種溫度快速流失,寒風不斷襲來,溫度不停下降的感覺無不令人絕望。
直到她感到尿意襲來,看看身邊的萊斯莉,唐雨靈咬脣,心忖或許活動一下,身體會回暖呢。雖然這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並不算是明智,因爲這會讓她的體力快速流失。
她站起身,沒有月光,只能憑藉感覺和記憶中的方位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心裡已經恨死了將她帶入這種絕境的傑森,又擔心自己的動作會驚動那個變態。
這樣想着,就不知絆在了誰的腿上,她嚇了一跳,趕忙大跨步衝出了山洞。
外面冷風習習,整座島嶼上彷彿充斥着肅殺,在黑夜下顯得尤爲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