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擔心錢斌回信息時出現聲音,衛笙將手機反覆確認調至靜音。
而那方邵秉然因爲衛笙突然抽回去的手,心底小小失落,卻因回想起剛剛那份迴應,臉上又是緩緩露出微笑,眸光晶亮地盯着那張此刻在屏幕藍光映襯下正一臉嚴肅的面容。
崔賢則是躍過衛笙,看着邵秉然,回想起剛剛的十指緊扣,清俊的面容上更是寒了幾分,最終抿脣閉上眼眸,這事他決定打掉牙也要嚥進肚子裡,絕不承認。
衣櫃外。
陳琴面色通紅地將旗袍拉回肩頭,香汗淋漓坐在桌面兒,眼波流轉地盯着吳永利。
後者也已經滿身大汗,因着原本天氣就足夠悶熱,一番運動下來身上足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永利,萬一、萬一懷了呢?”陳琴面上有些喜意,這些年跟趙國義都沒懷過孩子,先前跟吳永利處在一起都是做了措施,而今次兩人卻什麼防範措施都沒做,她不明白吳永利的意思,以前他對這事一直都是很小心的。
那方,吳永利湊近了些,摸着她嬌俏的面容,“懷了就留下,過兩年我就娶你進門。”說話間,盯着眼前小家碧玉似的嬌嫩容顏,吳永利心底又是泛起一團火熱。
“永利,我做夢都想給你生個孩子。”陳琴水眸中泛着綿綿情意,香汗淋漓間使得她那面容更多出幾分瑰色。
這話明顯令吳永利腹間一緊,大手一伸又將陳琴扛了起來,徑直扔在牀鋪上,同時解開西服,緊繃着臉道,“小琴,我今天就給你種個孩子!”
牀鋪底下,邰子睿哭的心都有了,一張臉皺在一起不知該如何是好,心忖這倆人難道都是炮筒轉世嗎?這叫他一個正值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如何自處?
衣櫃內,衛笙三人亦是不約而同將手緊緊捂在臉上,苦笑連連,眼下狹小的空間悶熱異常,幾乎令人窒息,這種感覺異常難受,多一分鐘都不想體會,三人哪怕只是靜靜呆着,身上都像是被水洗過似的,汗留的可一點都不比在外忙活半天的吳永利少。
聽見屋中戰鬥再次打響,邵秉然不由得湊近了衛笙一些,蹙着眉頭低聲道,“要不咱們衝出去吧。”
會不會給吳永利嚇陽痿了?或者打草驚蛇了?衛笙決定再等一會,卻必須得將衣櫃開出一條縫隙透透氣。
從縫隙中,不但可以看見正在天人交戰的二人,亦是看見了牀鋪底下面色悽苦的邰子睿,他此刻也一直盯着衣櫃,希望同伴能給些信息過來,眼下見到櫃門緩緩露出一條縫隙,當下神色一震,更是朝外探出些頭來。
就見衛笙正對着他擠眉弄眼,邰子睿不明所以皺眉攤手,又將腦袋探出了些,此時牀上兩人都是頭朝裡面,邰子睿的頭相當於在對方腳下,並不擔心被人看見。
可下一刻,一雙皮鞋就從牀上砸了下來,拍在邰子睿的腦袋上,而後掉落地面。
敢情衛笙對他擠眉弄眼,是示意他吳永利正在用腳蹬鞋,眼瞅着皮鞋就要掉落砸在邰子睿的腦袋上。
他忍住痛叫,眼冒金星,擡頭朝上看了看,只能看見兩隻光溜的腳掌和晃盪着的小腿,不由得嘆息一聲再次鑽回到牀下,朝着衣櫃縫隙方向伸手指了指外面。
那方衛笙略微沉吟,旋即朝着邰子睿點了點頭,後者便躡手躡腳從牀底爬出,一路朝外爬去,好在屋子並未有門,只有一道布簾將室內室外多阻隔,邰子睿爬到布簾下方,忍不住回頭去望,就見那陳琴正跪伏在牀上,面朝牀頭,吳永利在她身後耕耘勞作,都是背對着自己。
這一幕刺激得他滿面羞紅,趕忙又抓緊挪動步子,待出了布簾隔絕的室內,邰子睿見對面就是趙國義的遺像,更是面色悽苦拜了三拜,然後躡手躡腳地將門打開。
原本潛入時並不覺得,眼下剛將勾鎖打開,輕推房門,老舊的屋門在打開的一剎那發出刺耳地吱嘎聲,嚇得邰子睿心驚膽戰。
屋內,吳永利猛地停住了動作,陳琴亦是瞪圓眼珠僵立在那,伸手捂住嘴脣。
二人急忙從牀上翻身而起,吳永利迅速扯過衣衫和褲子套在身上,動作麻利老道得很,他繫上褲子衝出室內,只對陳琴留下一句,“你別出聲!”
衣櫃內,衛笙幾人亦是心臟緊縮齊齊豎起耳朵。
與此同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邰子睿的聲音,“陳阿姨,您在家嗎?咦?你是趙局長的秘書吧?今天上午我跟我媽過來時候見過。”
“你怎麼進來的?”外面,傳出吳永利緊繃着的聲音。
邰子睿便颯然一笑,“門又沒關,我剛要敲門就給推開了。”
衛笙等人心下稍安,就等他想辦法將吳永利給支走。
可是那方,陳琴亦是在慌亂地穿衣,卻發現旗袍釦子如何也系不上,她趕忙翻身下牀準備在櫃子裡拿套好穿的衣裙出來,然而就在她打開衣櫃大門的那一刻,尖叫聲衝破了房間、衝出了筒子樓、衝出了大院,同時亦是衝破瞭如墨般暗黑的天空。
大院裡,正在吸菸的小賣店老闆靠在門框上擡頭朝着陳琴家望去,大槐樹下幾名圍攏在一塊竊竊私語閒話家常地老太,亦是驚愣擡頭,只見二樓走廊依舊牀單飛揚,緊接着,幾道身影破空而出,動作麻利地甩開擋路牀單一路下行。
而那趙局長的秘書小吳,此刻也是奪門而出追了出來。
下一刻,四名頂着滿身大汗的少年少女已經火速下樓,在小賣店老闆被香菸嗆得將雙目眯起的目光中、在大槐樹下老太太們的驚愕目光中,四人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衝出了院子,衝向小巷盡頭……
再也剋制不住地大笑聲,在這浩瀚地星空下逐漸遠去,夾帶着少年少女們的青春肆意,肆意青春。
眼見着幾人跑遠,吳永利在大院衆人指指點點地目光中,慘白着一張臉,將腳步停在了院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