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春其實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要說家裡寬寬敞敞的,留下那麼一兩間房,來個親朋好友都能住得開,何況丁慧紅母子原本也是租的單間,她尋思讓這母子住一間房間足夠,再留下一間心裡舒坦。
但話不能那麼說,此刻聽聞丁慧紅主動提及她就準備答應下來。
誰知衛笙笑着道,“就一人一間吧,許一現在大了,總跟丁姨住在一塊也不方便。”
她自然知道母親的小心思,又道,“地下室跟咱們這層面積相當,頂上還有個小窗不至於太潮,到時候可以讓我爸搞出幾個隔斷來,客人來了借宿一宿都好解決,其他的當儲物間衣帽間也都可以,媽您看着安排。”
楊立春聞言就被吸引了心思,對啊,下面那層的面積跟家裡是相當的,現在空蕩蕩的就擺了張沙發牀,完全可以簡單裝一下,到時候有不少的用處。
女人對這規劃整理本就比較上心,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再加上楊立春拋開人之常情的小心眼本身也就不是特別小氣的人,當下就叫丁慧紅不要再客氣,畢竟男孩子這麼大了總不好天天跟母親睡在一起,不方便也不自在。
丁慧紅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滿心感激,趕忙讓許一謝謝衛笙和楊阿姨。
可以看出許一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對此種寄人籬下的局面是有那麼一點排斥心理的,但他卻知道對方是爲了自家母子好,更是幫母親解決了不小的難題,何況今後他即可以自己獨立睡一個房間,當下感激地朝着衛笙點了點頭。
那方丁慧紅又是一邊收拾行李不住地說,等地下室收拾好了她就搬到地下室去,顯然對此種局面感激之餘亦是十分不好意思。
衛笙回到房裡洗了個熱水澡,而後倒在牀上矇頭大睡,這一覺如她所願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地,飯菜香味已是從門縫不住地往屋裡鑽。
此刻二月中下旬,北方依舊寒冷,晚上七點窗外天色已然漆黑一片。
衛笙披了件外套來到客廳,入眼氣氛極爲溫馨,丁慧紅與母親楊立春正在廚房忙活做菜,衛解放坐在客廳,在那茶臺上烹煮茶葉,煙霧繚繞中客廳橙黃色的明亮燈光十分暖人,電視機里正在播着晚間新聞,CCTV特有地播報聲瀰漫在房間中。
家這個字眼驀然就騰現於腦海中,昏沉的腦子叫衛笙一下子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般,立在門口久久沒有動彈。
直到衛解放一邊沏茶一邊與許一低聲說完話,這才擡頭看向站在電視機旁靠在門框上的女兒,笑着道,“站着幹什麼呢?你倒是會挑時間起牀,飯菜不上桌我看你都不打算起來咯!”
楊立春此刻正端着魚盤往飯廳走,見狀頓時笑說,“那還用說,聞着香味了唄,趕緊的吧,準備吃飯了,這魚可是你丁姨親自燒的,她說這是她的絕活手藝,你們到時候可得好好評評。”
衛笙當下笑道,“丁姨燒的魚那還用說,吃過做夢都要想着流口水的。”說罷人就已經往飯廳挪步。
楊立春撲哧一笑,“像是你吃過似的,小丁啊,你這侄女跟別人可沒這麼會說話!”
那邊丁慧紅端着湯盆出來也是笑意盈盈,顯然非常開心。
衛笙聞言就是一愣,隨即苦笑一下,自己這一世可不就是沒吃過丁慧紅燒的魚。
但她這話可不是作假的,猶記得上輩子那會兒,自己跟母親日子過得苦哈哈的,母親初到丁慧紅理髮店打工那兩個月,丁慧紅倒是燒過一次魚,那陣子魚肉可都是貴東西,衛笙記憶裡最多的也就是跟母親在家用蜂窩爐和小鐵鍋燒七毛錢一袋的方便麪,打個雞蛋攪碎了借味兒都吃得倍香。
或許是因爲平時吃的少,丁慧紅的手藝叫她覺得驚爲天人,自那以後總是饞這菜卻不好意思提,甚至有次做夢夢見大快朵頤,醒來後口水都淌溼了頭畔的枕巾,這事衛笙到現在也是記憶猶新。
然而,當全家人坐在桌面上,衛笙用筷子挑起一塊夢寐已久的魚肉放進嘴裡,卻再難找到上輩子記憶中的味道。
事實上衛笙已經記不得那魚是什麼味兒了,就是單純的覺得特別好吃,或許是眼下心境變了,條件也變好了,吃過的好東西不勝枚舉,此刻再吃這魚也就沒了那時的感覺,這不由叫她苦笑了一下。
隨即心說吃個魚還吃矯情起來了,不禁失笑,端起碗罷大快朵頤。
吃了晚飯,衛笙獨自駕車前往公司,這個時間各研發部門仍舊在加班,辦公區都是燈火通明,劉建仁和宋曉已經返回S海主持大局,如此也算是避人耳目,當地留下了一位宋曉初期團隊的技術大拿,現如今S海總部軟件部門的主管坐鎮,此人名叫江源,是宋曉的心腹。
江源帶着衛笙轉了一圈,簡單彙報了近期的研發進程,以及近期的種種輿論。
衛笙則是笑道,“讓宋曉放出消息,重生國際三分一日新品上市,誓要重磅出擊。”
江源面容就是呆滯了一下,隨即面色古怪地笑道,“衛總,這不可能。”他還道是衛笙聽了那些難聽的話後過於急切,雖說不批量生產且有了研發目標的前提下,半個多月左右研發出一臺手機算是正常進度,但他們研究的顯然不單單是在市面上已有了模版的手機,就說衛笙要求的那些也不可能在接下來短短十天內完成。
這簡直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性。
至於衛笙要求的到底是什麼?
此刻,衛笙兜裡手機震動,卻是崔賢的電話,早前她睡醒吃過飯就已經給他發了短信詢問,不過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等到回覆。
接起電話,卻聽見那頭傳來的並非崔賢聲音,“衛笙!我們現在在崔賢家呢,我偷摸拿他手機給你打的電話,你要再不過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林大美女在呢!”
聲音仔細一聽似乎是周建新的,而且舌頭髮直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