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柏清今次過來的任務就是阻止曹作津藉機生財,他現在已經取得當地其他勢力的信任,希望可以藉此機會剷掉曹作津的人手。
“但這事並不容易,興浪縣地方偏遠,當地縣政府和百姓權限較大,各勢力雖然都僞裝成正規的公司參與競標,但實際上貓有貓道狗有狗道,私下裡都在爭得厲害,曹作津的人與當地縣政府關係很深,而且倚靠他的關係網絡,這次競標十拿九穩,又怎麼會讓你們外商分到這杯羹?”閆柏清詢問過後便將窗戶下滑出一道縫隙,而後於車裡點燃一根香菸。
衛笙則拿着手電筒照向文件中一張彩色照片,“這個季湘暉是曹作津在興浪縣的勢力頭目?”
閆柏清答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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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能暴露自己的關係網幫助當地其他勢力取得競標?”衛笙擰眉問道。
“我收到消息,安全局的人已經注意到有人意圖借地震之機發國難財,現在意向不明我也不好輕舉妄動。因爲當地少數民族居多,又是地震多發區域,政府比較注重百姓意願,災後重建工作的競標向來由縣政府和百姓代表投票選出,近段時間季湘暉的人經常在縣城裡給災民們發放現金,意圖籠絡人心。”閆柏清吸着香菸,望向窗外眸光有些深邃。
衛笙也是擰眉,如果早想到當地局勢這麼混亂,這渾水她一定不會趟上一腳。
當地有幾夥勢力都是意圖拿下這次重建肥肉,其中季湘暉的勢力與當地縣政府關係頗深,何況有曹作津作爲後盾,眼下又使出籠絡人心的手段,算是這次競標者中最有希望奪標之人。
黃閣章以及閆柏清方面自然不希望曹作津的人拿下這次競標,眼下閆柏清過來就是從中作梗的,看樣子閆柏清在當地沒什麼人脈,或者因爲國家方面注意至此不好動用人脈,是臨時打通的當地其他勢力關卡。
衛笙不明白的地方詳細詢問了,閆柏清回答確實是這樣意思,“至於劉建仁,初生牛犢不怕虎,聽說他了解到當地情況以後,不但找到縣政府的關係拿錢賄賂,還在百姓代表裡遊刃有餘,被季湘暉的人出面警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跟人家槓上了,現在被拘禁在縣醫院裡,估計這兩天就會放出消息,重生國際競標代表被瓦礫砸傷退出一類的。”
“有沒有生命危險?”衛笙抿脣。
“那就要看他服不服軟,退不退出。”閆柏清將菸頭扔向窗外,順勢搖上了車窗。
“標我可以不爭,這趟渾水顯然也沒我趟的份,但劉建仁不能出事。”衛笙緊抿嘴脣望向窗外。
閆柏清頷首,“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接人。”
“今晚就去。”
“不急,這事還得先約見季湘暉。”
車子趁着夜色緩緩駛入縣城,遠遠能夠望見成片的暗黃燈火,天空中迴盪着縣裡大喇叭的播報聲:目前,我省氣候已進入秋季,災區日最低溫度已在零度以下,且連日風、雨、雪交加,對民衆的生活帶來巨大困難,現已請求動用部裡儲備在我省的剩餘棉帳房100頂,明日將抵達……
車子緩緩駛過災民區域,駛向縣中一間並未遭到損毀的旅館,至於那幾名志願者模樣的人已經在早前路段放下。
“這旅館是當地勢力的根據地,這星期剛剛修補妥當。”
“只不過民衆不允許入住。”
閆柏清一邊叫人拎上衛笙等人的行李,一邊舉步朝着旅館內走去。
夜色已深,旅館大廳內,幾名穿着黑色汗衫身材結實的男子或躺或坐或打牌地盤踞在一起,也有人搭着地鋪在瓷磚地面睡下。
閆柏清走這一路,不少人紛紛擡頭招呼道,“閆先生。”
而後閆柏清便徑直帶着衛笙一衆進了一樓的一間房間,並且將幾支槍分發給衛笙以及她的一衆屬下。
“晚上鎖好門。”
……
大廳裡,打牌的漢子見閆柏清背影消失在了樓道盡頭,便有人低聲罵道,“什麼東西,強哥做什麼讓兄弟們睡在外面又冷又硬,屋子都tm給這幫人睡了。”
“噓,聽說來頭不淺,沒看強哥都恭敬着。”
“我以爲半夜出去接什麼人物,原來是個小娘們。”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嚼舌根!散散散了睡覺!”一名男子揮手甩下手中撲克,轉頭望向走廊盡頭目光中似有精光。
……
衛笙自己獨自一間大牀房,旅館設施非常簡陋,房間沒有十個平方大小,好在帶有獨立的洗手間,洗手間內白色已經泛黃的瓷磚顯示出它的陳舊和簡陋,鐵色的洗手池擰開後滋滋無水,災區供水已然停止,今晚怕是洗不了澡了。
天氣寒冷,被褥並不算厚實,衛笙就裹着棉大衣在牀上徑直躺下,打定主意明日接到劉建仁後徑直離開這地方,地方紛爭以及混亂不堪的局面都跟她沒什麼關係,是自己和公司的消息不夠靈通,沒有清楚和想到當地種種局勢,如果換做自己是當地勢力,必然也不會叫人分了這杯羹。
胡思亂想間人就已經昏昏欲睡,許是牀鋪又冷又硬,並沒有睡得踏實,睡夢中,耳邊好似隱隱傳來門鎖輕響的聲音,直到感到牀畔有人逼近,或許是聽見了輕微的響動,衛笙猛地睜開眼睛,赫然見到一道身影站在自己牀畔正欲伸出手來,藉着月光只能看到短小精悍的身軀。
那人伸手正要扣在她的嘴上,衛笙猛地爆喝一聲,“什麼人!”說着話已是扣住對方手腕,一手摸出枕頭下的槍支。
那人顯然也是嚇了一跳,撲身上前就要將她按倒在牀面之上,衛笙身體順勢朝着側面滾去,掏槍抵在對方太陽穴上。
緊接着,門外傳來腳步聲,房間大燈驀地被人點亮,寧大海等一衆人先後衝入房間,見到牀上趴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漢子登時就是面色大變,而衛笙則跪坐在一旁用槍抵着對方頭部。
“別!別!”男人雙手張開,緩緩朝後揚起腦袋,黝黑麪色已然嚇得煞白。
衛笙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竟然有人半夜摸進了自己房間。
砰!
槍聲炸響,男人頭冒血注癱倒下去,而衛笙,則瞳孔緊縮擡目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