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在進入鵬城彎的時候,主辦方就已經開始佈置頒獎現場,袁春波去現場晃了一圈,再次回到檢修站已經是面色冷笑。
“狗R的,讓他們國旗掛在冠軍杆上,我看他們待會卸下來有沒有臉。”
羅全琨詫異道,“還沒出結果,現在掛什麼旗?”
大同隊該不會堅持這種無禮要求吧?
袁春波粗胖地手指接過錢斌遞上來的雪茄,剪掉叼進嘴裡,點火道,“是他們隊員自己開玩笑說該掛上,我聽了激他們的,現在讓主辦方掛上了,待會輸了就叫他們卸旗。”
羅全琨失笑,又不無擔憂地擡頭望着那大屏幕,時間只過了須臾功夫,現在雙車已經進入鵬城彎的中段,大同車隊在比賽前已經試過數次賽道,對賽道的記憶並不遜色己方隊員,所以中華隊在這上面並不佔優勢。
如果佐藤有治不出現失誤,而衛笙已經達到了極限的話,將很難超車扳回局面。
袁春波也叼着煙望向屏幕,“羅教練怎麼看?”
羅全琨只嘆說,“尾部氣流不該提前釋放。”
周東則將外套搭在肩膀抱胸上前,盯着屏幕中那漂移過彎很有幾分戾氣的黑色戰車,“她要是沒提前釋放,最後就算贏了,也落人口實,信不信那幫鬼子該說佐藤有治輕敵了。”
雲姿上前接話,輕蔑笑道,“還會說佐藤有治謙讓呢。”
霍菲兒和張魁東等人聽了個大概,都是呸罵出聲。
——
衛笙嘴裡叼着頭盔內置的補水吸管,不時輕咬,甘甜水流灌入喉間一陣清涼,她相信自己此刻佐藤有治的出汗狀況必然高於自己,他的不適感亦是比自己更爲強烈,鵬城彎賽道即便是國際賽手也不可能在高速下沒有分毫差錯地通過。
這不是賽手的問題,而是賽道的問題,有時爲了掌握最有效的距離、最短的通過路線,不得不放棄一些彎道以達到下個彎道的最佳卡位。
她全程緊跟佐藤有治身後,就是在等待時機。
可不像觀衆所想,能夠跟在佐藤有治身後需要怎樣頑強的精神和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她自然付出過更多的努力,但那大多是上輩子的事了,技巧和經驗這東西,是不需要重新學習的。
事實上,她這一次的對手與其說是佐藤有治,倒不如說是自己。
如果這已經是佐藤有治全部的本事,那麼她有很大的信心在接下來的賽程中幹掉他。
衛笙眯眸,計算大概還有五個連環彎道就將出彎,即腳下傾斜,轟踩在油門踏板之上,頭部重量明顯開始加劇,令她牙關微緊。
“佐藤有治車速穩定在200邁,東尼婭開始提速了!210!她穩定在210!觀衆朋友們!R國尼斯彎道內的最高記錄保持者是以230邁的速度在彎道中馳騁!”
解說員屢屢給出的對比無疑令觀衆更爲精確地清楚眼前情況代表着什麼。
觀衆視線中,東尼婭已經以點滴距離開始逼近佐藤有治,衆所周知200邁的車速已經需要車手頭部在每個轉彎間承受5G重量,此種連環彎道需要在巨大離心力下,不斷地轉彎通過,車手所承受的要比普通賽道上艱難萬分。
200邁的速度已經相當瘋狂,230就是同類彎道中,目前F1車手所能展現最高速度的極限!
黑色戰車內。
衛笙猛打方向盤咬地過彎,入目前方車輛頓時眸光一亮。
機會來了!
在佐藤有治企圖放棄當前彎道以圖掌握下個彎道的最佳切入點之際,衛笙卻是猛地再踏油門,在解說員:“東尼婭車速220!”的驚呼聲中,以一個堪稱完美地卡位切入了前者所放棄的彎道,同時加速出彎!
出彎後,雙車車頭再次並齊,一起甩進下個彎道,佐藤有治速度保持,衛笙速度更高,但佐藤有治因爲放棄上個彎道卡位更加精準,衛笙略有偏差,再次出彎時雙車車頭仍舊對其!堪稱齊頭並進!
“佐藤有治加速了!210!215!220!”
場中一片譁然。
不得不說,衛笙車輛一直緊隨其後,無疑給佐藤有治造成了一種對方實力仍有餘留的心理壓力,對方如狗皮膏藥般緊貼着他,仿如一頭餓狼般緊盯着每一個細微的機會,企圖藉機超越。
這令佐藤有治心中已經徹底明白,即便在F1的賽場上,對方也是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級別的對手,這令他想起了那句Z國俗語: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如果是級別遜色於自己的選手,那麼在這些彎路過程當中,他早已經將對方逐步落下,而不是讓對方緊貼在身後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這般膠着到勝負只在一瞬的差距,足以令大部分觀衆屏息凝神,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現場。
亦是有些人開始交頭接耳心中動搖。
“佐藤有治是怎麼了?”
“爲什麼被對手纏住了?”
“他甩不掉對手?”
“他甩不掉對手!”
R國車迷羣衆爆發出一陣熱議。
包括幾位體育總局前來觀賽的高層亦是眸光炯炯,他們自不會像部分觀衆那般乾脆離開坐席趴在防護欄上朝下俯瞰,但也是緊盯着屏幕不住地頷首,在這以前,相信任何人都不免對中華隊派出的決賽選手產生些疑問和擔憂。
但是現在,這份擔憂已然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人們更專注於這分毫之差,更專注於這場激烈的對決。
李政文說,“現在佐藤有治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以對地形的熟悉優先佔據了左側車道!最後連續三個彎道都是左側彎……”
然,話音未落,場中再次爆發一陣略帶惋惜地驚呼。
只見兩輛車齊頭甩尾,一紅一黑夾雜着凜然的絢麗擺尾劃出彎道後,佐藤有治車體手剎擺正車身之際,東尼婭車體仍舊保持着咬地過彎的姿勢斜飛了出去,就在即將要撞上右側巖壁之際,場中爆發驚呼。
驚呼聲還未徹底揚起,那尾部在肉眼所及彷彿已經擦在牆壁上的黑色戰車,突然做出了全場料所不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