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兒有些難以置信地挑起眉梢,靜靜打量着衛笙側影,這副在周宏祥面前閒庭信步般地口吻姿態,哪裡像是她原本認識的,或者說她自以爲認識的衛笙?
這不像是那個沉浸在崔賢保護下,於賽車世界中自認一往無前的衛笙。
更不是那顆溫室中的花朵。
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道笑容,在這樣的氛圍中都有着令人炫目的神采,那神采不會來自仰仗着周宏祥的妮娜海斯,也不會來自祈禱着今天能夠全身而退的自己,但嶽靈兒更不理解,那樣的笑容爲什麼會來自衛笙。
或者說她這幾年間經歷了什麼,她又是怎樣結識的孔佔東。
周宏祥緩緩揉搓着手中鋼珠,忽地淡笑道,“如果是孔先生的家眷在周某人面前大言不慚,少說也要賣孔先生幾分薄面,如果不是……”他眸色微厲,擡目,屋內十數名漢子刷地掏出槍支,槍口正對包圍圈中的衛笙等人。
崔賢一步擋在衛笙身畔,嶽靈兒看見這幕,站在原地神色複雜。
孔佔東揚眉,好整以暇地將背脊靠後,似乎是打算靜觀她會如何應變。
閆柏清站在孔佔東身旁,儒雅面上雙目凝神靜待。
衛笙負手,靜靜盯着周宏祥道,“周先生不要動怒,你與澳門彼得張交好,我與金進義、崔家貴、張振義、席偉娟也是相交莫逆,俗話說朋友的朋友即是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動刀動槍傷了和氣。”
周宏祥聽她口中道出這些名字,也是微微一怔,神色顯得有些狐疑,臺洪、澳洪、法洪……這些人都與她交好?周宏祥面容不禁染上一抹古怪笑容,這些人就是孔佔東也未必敢談相交莫逆,她的口氣倒是不小。
然吹噓得過於誇大,往往就泄了真底。
周宏祥眸色愈發眯起。
原本坐在一旁不作聲的孔佔東,這會兒唰地站起身來,“周先生該瞭解我孔佔東的爲人,我今天既然是來要人的,就必須行把人帶走。”說這話時,孔佔東冷冷地瞪了衛笙一眼,他之所以坐不住了,正是因爲擔心衛笙這虎皮越扯越大,而越扯越大的後果往往是叫人看個真切。
照她這樣吹噓下去,他還真擔心周宏祥剋制不住一槍要了她的小命。敢在周宏祥這樣的人物面前嘴上沒邊,她真就以爲對方會輕信忌憚了她?
周宏祥見此,也是眉頭擰緊,搓着手中鋼珠暗暗盤算。
孔佔東出面親自要人,這已經是相當不明智之舉,等同於不給自己留下回旋餘地,要麼賣下面子忍了惡氣,要麼撕破臉來雙方交惡,他周宏祥自然不懼怕與孔佔東交惡,但爲的什麼,值與不值,纔是核心。
當然,他就是今天真的賣給對方這個面子,也無傷大雅,想要了這幾個的性命,也大可以繞過今天,繞過孔佔東這一道關卡,但前提也得對方給足了面子,令他得以退讓,現在孔佔東這副態度,顯然不是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