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德強的意思,撥打這個號碼會有人爲她安排妥當,衛笙撥了過去,與電話那頭的人約定在服務檯見面。
新機場是九月份剛剛開放的,眼下還冷清的很,也不似後世成爲國際機場,擴建得充滿現代化氣息。
等待期間,衛笙心裡是多少有些緊張的,同時也多少有那麼點激動,要說先前根本就將坦白的事落在了腦後,每天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倒也根本沒去想父母這塊,現在想到即將告訴父母,心裡多少有那麼點激動,激動中帶着些忐忑,忐忑中帶着些幸災樂禍,而幸災樂禍中……有帶着幾分溫暖。
上一世父親因爲市場波動從而生意失敗跳樓自殺,母親改嫁他人,從而也是勞碌一世,而當自己重新歸來,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衛笙沒想到唐德強找的是那位參加剪綵的飛行處副主任,叫什麼來着?只記得是姓劉。
剪綵當日這位劉主任算是衆人之中官位最小的一個,從始至終畏畏縮縮滿臉忐忑,即便在臺上亦是笑得拘謹,最後報紙的報道上很少有他的身影露面,至多隻是在舞臺後方跟着鼓掌搭了個邊,就連剪綵照片,他的身影都幾乎被忽視了過去。
這個男人個頭矮小,身材精瘦,此刻正快步從機場外走向服務檯,“衛小姐!你好你好!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我剛接到唐先生電話,立馬就從東樓趕過來了,沒有久等吧?”
他如此客氣,自然不是衝着一個民營航空的身份,而是剪綵時的排場,以及他所猜測的華夏航空背後的人脈。
而事實上剪綵之前,聽說這位劉主任架子端得並不小,甚至與禮儀小姐大耍威風,拒絕戴手套出席剪綵。
見對方客氣,衛笙自然也是滿面含笑地迎上前,一板一眼地與他握了握手,而後簡單說明情況,這劉主任就開始打電話查詢航班,言道半小時後有一架國航飛機飛往距離朝南只有一小時車程地G市。
衛笙也有些訝異,原來G市這時候已經有了機場,如此她竟是每次都繞到京城去轉火車,不過現在畢竟不是網絡時代,訊息並不如後世發達,何況就連邵成東不也是特地到京城纔去轉車,正常情況下如果不去特地研究,亦或是恰巧聽聞,恐怕也都不瞭解附近哪個中小城市建好了機場,消息有一定程度地閉塞也是正常。
衛笙就在劉主任的帶領下走的內部通道,登記信息後買到了通往G市的機票,隨即快速登記,甚至一路走得後方辦公室大門,安檢都沒有過。這年月機場也不如後世嚴格,衛笙倒也享受了一把特權待遇。
至於爲什麼花錢買機票,畢竟這飛行處是機場方面的,能走綠色通道,卻不能干預航空公司正常運營。例如到時自己的民航搞起來,自己可以不用花錢就能登機,這劉主任也是沒有這個權利的,除非自己給他免了費用簽了條子。
但隨着將來制度越發嚴謹,必然會一點點地杜絕此種情況出現。
S海到G市一共花費兩個小時,而後衛笙打了一輛出租車,徑直上路並不需要中途再次轉車,節省了部分時間,抵達家中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鐘。
一路上飛馳電掣好不停歇,當出租車抵達自家樓下的時候,衛笙已經滿身風塵面容憔悴,並且一路上噴嚏不停。
十一月份前後的S海纔剛要降溫,北方卻已經快要下雪了,天氣轉涼,衛笙此刻穿着一件七分袖的白色襯衫,還未來得及換衣服,一路上凍得似乎有些感冒。
給司機付過錢後,衛笙伸着懶腰苦笑一聲,自己還真是有那麼點心血來潮的意思,想一出是一出,南北地區溫差這會算是徹底感受到了。
再看天色,北方冬日五點多鐘天色已經見暗,家家戶戶亮了燈盞,這要放在S海還是下午時候,天光大亮。
衛笙先退到樓下花壇處,看向自家房門,只見廚房燈正亮着,看來父母肯定是有一個在家的,如此她就深吸口氣踏上樓去。
上樓間,這一路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有些期待父母表情的惡作劇心理,但更多的應該算是忐忑。
剛來到家門口,衛笙先將頭貼在門上聽了聽,卻意外地聽見屋子裡傳來一道爭吵聲,是個男人,“立春,咱們這可是自家人!你這麼說話可叫家裡人寒了心!”
衛笙確定這道聲音並不認識,緊接着就聽見母親說,“大哥,咱是自家人,但這東西我肯定不能收,解放就算能辦我也不能收!但您這真是爲難他了,這也不是一個系統裡的,他也爲難哪!”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了,幾年不見你這當妹子的咋就胳膊肘不會往家裡拐了呢?我等解放買酒回來,我找他說!”
幾人說話地點距離房門很近,聽是聽得清楚,就是沒聽懂什麼意思,如此,衛笙就縮回了拿着鑰匙的手,而是敲了敲門。
“來啦!”楊立春的聲音由遠及近,隨即房門打開,衛笙就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驚愕地母親。
雖說距離八月份在S海一別,眼下不足三個月,但這三個月中歷經種種已算不少,心路歷程可謂艱辛,回到家裡再見母親突然有種就別溫馨,衛笙就不禁上前給母親來了一個擁抱。
楊立春顯然沒有想到打開門會見到自家閨女,要說想念如何會不想念,起碼衛笙從出生到現在還沒離開過她這麼長的時間,只是……
“小笙?你怎麼回來了?”楊立春險些是被嚇到了,再見衛笙滿面風霜地疲憊模樣,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現在可沒放假,而且衛解放中午那會纔給閨女打過電話,閨女要是真打算回家,能不在電話裡說?何況如果現在到家,那個時間已經坐上火車了。
再見孩子進屋就抱上自己,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楊立春心下更慌,扯開女兒急忙接着問道,“在S海闖什麼禍了?還是受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