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幾人就來到了大院最後一棟樓後方的空地,空地上雜草已經被白雪鋪滿,踩在上面吱嘎吱嘎的脆響。
月黑風高,一身玫紅色羽絨服個頭小小的少女被幾個男青年推搡着來到大院牆跟底下,錢爽和張冬也聞訊趕了過來。
從錢爽有些凌亂的髮絲和衣襟不難看出剛剛他們做了什麼。
“衛笙,我這事你回家是不是跟你爸說了?”錢爽咬着嘴脣上前質問。她跟她爸要錢並沒有要來,而且發現他爸爸這兩天神色不太好,對自己的話左耳朵聽右耳朵冒,顯得心神不寧的。
本就心虛的錢爽更是擔心胡亂猜測起來,猜測衛笙已經將事情給說了出去。所以父親纔會這樣,至於並沒有訓斥她,很可能是因爲作爲父親羞於女兒做這種事張不開口。
她自然不知道他父親是爲市場上塑料價格有下跌趨勢而感到擔憂,貨物很可能就被砸在手裡,哪裡還有錢供她揮霍。
衛笙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做都做了還怕人知道?”
錢爽心就是一慌,帶着哭腔又震怒地口吻大喝,“你真說出去了?”
張冬就一把將她拉開,“別跟她廢話,肖明去拿相機了,給她拍幾張照片!到時候沒說出去最好,拍了照片我看她還敢出去說?要是真說出去了也沒啥,你爸不是還沒問你嗎?那就有轉機,讓她回去改口就行了。”
衛笙聽了他的話撲哧一樂,“想的還挺周密,什麼意思,要給我拍礻果照?”
錢爽又羞又怒惡狠狠地瞪着衛笙,“誰叫你看了不該看的!活該!”
衛笙臉上閃過愁苦,“有什麼話咱好好商量,你看我現在小胳膊小腿渾身沒二兩肉,拍出來沒美感,要不……等兩年再說?”
“別他媽廢話!”一名男青年被她逗樂,“你要樂意,過兩年哥再給你拍一回。”
“拍NM!”衛笙突然變臉,一醋瓶子甩在男孩頭上,隨着叮咣一聲巨響,那男孩突然倒在地面,額前的血滴落在雪地上,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映紅了衆人的眼。
誰都沒有想到這小丫頭會忽然變臉,更沒想到她竟然敢先出手傷人。
衛笙看了看手中竟然沒碎的瓶子,在張冬還沒回過神來之際突然衝上前去,一瓶子朝他面上砸去!
張冬震驚歸震驚,這個時候的反應速度竟然奇快!
他擡手擋了一下,用胳膊結結實實地接下這醋瓶一擊。
“哎呦!”張冬抱住胳膊彎腰痛叫,衛笙就趁勢上前一把抱住他低下的頭,擡起膝蓋狠狠一擊!
這一膝蓋直接擊在張冬的鼻子上,撞得他鼻血直流倒在地面。
四個人轉瞬放倒兩個,衛笙朝着地面吐了口吐沫,叫囂道,“就這戰鬥力還要給人拍礻果照呢?”
那剩下的兩個青年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這小丫頭膽子這麼肥,出手真TM狠!這是往死裡揍啊!
看着哥們倒地,倆人都紅了眼,剛要衝上前,就見那女孩忽然跳起,直接騎在了張冬的胸口!
她不知從哪掏出個彈簧刀,刀片就直直抵在他的脖子上,高喝,“都別動!誰動一下我就宰了他!”
“臥槽!”倆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發懵,眼前這哪是個初二小姑娘,簡直就跟個小老虎似的,拿着個刀片在他們眼前張牙舞爪地叫囂。
張冬氣急,“你他媽扎一刀試試!老子就不信了!”
刷!衛笙揮動刀片照着他的脖子就來了一刀。
當然,她避開了要害,只劃破了點皮,容鮮血滲出來。
那兩個小青年當即就慌了,一人指着張冬的脖子驚慌失措地道,“血、東子、出血了!”
張冬的臉就是一白,他被刀抵着也看不見自己脖子上的情況,生怕這小丫頭沒輕沒重劃了自己的氣管!
“別別別,有話咱們好好說!”張冬的聲音已經發顫,他不知道自己的氣管有沒有被割破,反正他是害怕了。
人就是這樣,如果此時正拿刀抵着自己的是個經驗老道的殺手,用劃破出血這招震懾還不一定會讓他覺得那樣恐懼,畢竟對方出手是有準頭的。
可這TMD是個十四五歲的初中小丫頭!這一刀下去手裡沒個準頭,甭管她敢不敢殺人,她抱着嚇唬自己的打算保不齊就真一個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小命!
那兩個小青年也不敢動了。
這時,遠處那名叫肖明的年輕人正抱着相機跑過來,就聽他離老遠地大叫,“來了來了,管小賣店借的照相機!”
待他走到近前,頓時就懵住了,場面與他設想的顯然完全不一致。
一人被砸昏倒地,額頭的血濺紅了一地,而另一人,也就是張冬,正被人騎在身下,脖子上還捱了刀口。
其餘兩名同伴呆站在一旁不敢妄動,錢爽則縮在一旁嚇得白着臉哭泣。
肖明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僵着嘴脣道,“相、相機還用不?”
衛笙咧着嘴一樂,“用,當然用。拿來!”
肖明沒有動,衛笙的刀片就又往下壓了幾分。
張冬頓時怪叫道,“你愣着幹啥!給她啊!”
肖明這才緩過神來,趕忙將相機遞給了衛笙。
“你們四個,往昏倒那人身邊站!”衛笙壓着刀片指揮,一手打開相機,照着張冬就拍了兩張,又給錢爽等人加上昏倒在地面的男生來了張合影,這才緩緩站起身。
她也不要挾張冬,就一手拎着醋瓶,一手拎着彈簧刀,眯着眼睛惡狠狠道,“今天這事就先放過你們,誰要是不服就再來找我,不過下次就沒這麼好運氣了知道嗎!”
話音落下,她就罩着正爬起身的張冬屁股來了一腳,踢得他踉蹌幾步撲倒在雪地上。
幾個人都有些發懵,衛笙就指着那個昏倒在地上額頭冒血的男青年說,“還看什麼看!趕緊把人送醫院!”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擡起那昏倒的男生飛奔離去,只有錢爽留在原地苦泣不成聲。她覺得丟人極了,本來找人圍毆是件很光彩的事,可到了最後卻是這種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