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蘇綺就離開了鵬城，一個人開車回到了羊城。
現在疫情還很嚴重，來回一趟挺麻煩的，在疫情沒有平息之前，沒有特殊的情況，她不會再來鵬城，柳青也不會再去羊城。
這是他們達成的共識。
到了羊城的家裡，蘇綺上了一下網，才知道這一天是情人節。
突然有那麼一些遺憾。
——早知道，就應該推遲一天再回羊城，和柳青過上這麼一個節纔是。
反正現在上班都是在網上辦公，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留在鵬城同樣的可以開展她的工作。
有那麼一個剎那，她都有着開車重返鵬城的想法。
不過還是忍住了。
心裡想着：“這樣也行，不會讓那傢伙覺得我對他有什麼感情基礎，也就用不着對我疑神疑鬼的了。”
對商界的人來說，談利益纔是最乾淨的，談感情，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陰謀在裡面。
感情那玩意兒風險太大了。
爲期三天的天元專場帶貨直播也圓滿落幕，柳青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微信上面看到了秦昆給他的留言，說了美麗人生這一個專場的銷售數據，這一天的銷售總額突破了二點一億，打破了他們先前創造的銷售記錄。
這三天的銷售總額加在一起，接近五億。
而天元傳媒賺到的佣金和收到的禮物加在一起，收入也破了億。
成本是投入了一些，但和收入比起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麼大的收益，大家都挺滿意的。
不過累也是真的累。
柳青在傳媒公司的羣裡面發佈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公司所有人都放假三天，每個人給一千塊錢的獎勵。
參與到直播的員工和助播的獎勵，那是屬於另外的獎勵，跟這個不衝突。
參與那一場直播的人，更是直接給他們放一個星期的假。
這麼好的消息，
着實讓羣裡面熱鬧了一番。
不過，在羣裡面發言的，都是那些沒有參與到直播活動中的員工和主播。
參與到直播活動中的那些人，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纔有參與活動的人在羣裡面興奮的大叫萬歲。
三天的帶貨，他們可不只是辛苦的那三天，在前面幾天就開始動了起來。
帶貨這三天更不用說，每個人都累到不行了。
現在對他們來講，就想着好好的休息。
連着放七天的假，要放在平時，那可以出去旅遊一次了。
現在當然不可能，只能躲在家裡睡覺。
不過他們最想的也就是睡覺了。
柳青跟秦昆在微信上聊了半個多小時，跟他說起了去羊城發展的想法。
一開始，秦昆是拒絕的。
但是，在柳青表示天元大廈的辦公室租金可以打五折之後，便改變了主意，決定休息幾天之後就去那裡看場子。
他現在身體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嗓子也啞了，不好好的休息幾天真的不行。
蘇綺忘記了這一天是情人節，葉婉容和小雯也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本身她們就不在意這西方傳過來的玩意兒。
倒是中午的時候，甄甜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的鏈接，讓柳青想起了這個日子。
甄甜分享的那首歌，歌名就叫做《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一首很老的歌曲。
看到這一條動態，柳青纔想起來：“臥槽！今天是情人節，那娘們兒居然選擇在這一天離開我！”
他對情人節還是挺有印象的。
跟霍珍珍在一起的那幾年，每一個情人節都要過，要請她到外面吃飯，要給他送禮物。
這個叫做儀式感。
浪不浪漫他不知道，就挺浪費的。
對霍珍珍來說，那是節日。
對當時日子過得很苦逼的柳青來說，那就是劫日。
過一次節就是度一次劫。
現在這節那節的，早就被那些商家給弄成了財富密碼，用各種軟文宣揚一個觀念——在這樣的節日裡，不給自己的女朋友送禮物，那就是心裡沒有這個女朋友，就是不愛了。
爲了表示自己的真心，不管條件許可不許可，都得要送禮物，都得要弄出個儀式感來。
商家控制媒體，長年累月的做那樣的洗腦，弄得很多人都將這種事情當做天經地義的了，然後就爲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去消費，掏空自己的口袋。
——要不就是消耗自己的口袋，要不就是消耗那一份感情，反正得選一樣。
而且，更多的情況是錢也消耗光了，感情也消耗光了，只剩下不堪的記憶。
當初的柳青，就是這樣的情況。
想起那些往事，柳青心中突然生出無限感慨。
現在他倒是有錢了，霍珍珍想要的那些儀式感他都可以輕鬆的滿足，想要的那些禮物，他也可以輕易的送出。
只是，他永遠都不會再給那個女人送任何的東西。
因爲不值得。
也許，他早兩年發達，霍珍珍就不會跟那個經理勾搭在一起，也不會對他各種看不起，而是會在他身邊做一個真正的賢妻良母。
也許，他以後落魄了，又回到了以前一無所有的狀態，現在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會離他而去，可能會做得比霍珍珍更決裂。
但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沒有發生的，就努力的讓它不再發生。
看到甄甜分享了那一首歌，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提醒他什麼，他也沒有評論，就微信轉了一個520過去。
還加了一個留言：情人節快樂！
人家希望有個儀式感，那就給個儀式感。
但也只是有這麼一個儀式感。
更多的，不是給不起，只是不想給。
轉一個“520”過去，也就是表達一個態度——差不多就得了。
蘇綺那裡，他思考了很長的時間。
情人節，對未婚妻一點表示都沒有，好像有點不大禮貌。
可表示了，讓那個女人覺得自己對她有意思，是不是有些不好？
想來想去，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忘記了這件事情。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馮芷萱突然問了一句：
“柳董，今天是情人節，你對蘇總有什麼表示沒有？”
這一下，柳青想要裝作忘記都不行了。
拍了一下大腿：
“哎呀！幸虧你提醒了，要不我都忘記這件事情了！”
拿出手機，用微信給蘇綺轉了一筆錢過去，一邊轉一邊向馮芷萱解釋：
“這個時候，買禮物送給她都來不及了，就只能給她轉一筆錢過去，代表我的心意。”
對蘇綺這個未婚妻，當然不能拿五百二十塊錢就打發。
他這一次轉的是13145.20，轉了一萬多塊錢。
也是一個有儀式感的數字。
同時也暗中感謝微信轉賬金額有限制，要不然，那就是一百多萬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