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竹雲帶着行李箱去了省城大學。
紀元海和陸荷苓兩人也帶着行李到省大學,終於開學了。
紀元海和陸荷苓迎來了他們的大學二年級生活。
跟剛上大學的時候截然不同,如今的紀元海更有把握面對未來,陸荷苓也有目標,兩人追求的不再是單純的成績拿第一,而是成績保持班級前列,比較優秀就可以。
因此夫妻倆在暑假期間雖然也預習了一下課本,但並未真正刻苦努力學習,更主要的還是做自己的事情。
紀元海回到宿舍,白誠志、趙有田、周恆等舍友們陸續到來。
紀元海也跟舍友們,同學們互相問了問假期生活。
跟紀元海接觸的社會面截然不同,同學們接觸的還都基本在此時的正常人理解範圍內。
比如趙有田的農家生活,白誠志比趙有田稍微好一些,不過因爲有老婆孩子,也挺操心忙碌;除此之外就是工人家庭,普通城鎮家庭。
哪像是紀元海一樣,這個假期裡面除了參加花卉展覽,就是接觸馬向前、魏東海、花老闆、島國人這些尋常人見不到的人物。
“班長,馮雪找你,在宿舍外面呢。”
班裡一個同學在宿舍門口說道,他是同一個班另一個宿舍的同學。
紀元海有點意外——今天晚些時候就要召開開學的第一次班會,安排學習時間表,發教科書之類的,到時候見面不也一樣?
還提前來找我?
走出宿舍,見到馮雪正在一棵樹下等着自己,紀元海便開口招呼了一聲。
馮雪笑着三步並作兩步,蹦跳着跑過來:“咱們的大班長,這個暑假過的怎麼樣?有沒有特別精彩好玩的事情?”
紀元海笑道:“宮琳的事情還不算是好玩啊?”
“這有什麼好玩的?”馮雪不以爲然,“我不過是幫他安排一下而已,具體的有什麼造化,看她自己的。”
“當初我說了看她歌舞,她願意給我表演一下,沒有婆婆媽媽,我就說話算數,也算不上什麼。”
又對紀元海擠了擠眼:“大班長,我聽說你掏了一百塊錢給宮琳?”
“借給她而已,不是不還。”紀元海說道。
馮雪笑道:“可把她感動壞了,說你特別能體諒她的困難;還說最感謝的就是我跟伱兩個人。”
說到這裡,馮雪的話音一轉:“紀元海,我可警告你哦,不許仗着有點小錢就勾三搭四,對不起荷苓!”
“要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紀元海有點無語:“你管的倒是挺多!”
“對了,怎麼一個假期不見,又給我起一個外號?大班長是什麼稱呼?”
馮雪笑道:“人家不都稱呼‘老班長’嗎?我按照這個方法喊你‘老班長’也不合適,喊你‘大班長’倒是挺合適的。”
紀元海心說你怎麼知道我很大?
轉念又打消這念頭,算了,馮雪比自己小四歲,還是個姑娘,還是不要跟她開這種葷腔了。
“大班長”這稱呼,顯然也只是調侃而已,馮雪其實還是喊“紀元海”的。
兩人總不好站在宿舍樓前說話,免得被人誤會了,於是在校園裡面沿着路邊走邊說。
面對馮雪,紀元海對自己的大部分事情都沒必要過多保留。
比如無意中種出古蓮子,比如參加花卉展覽會獲得三十萬,還有島國人松下想要購買,花老闆想要合作……
這些事情說完,馮雪聽的連連點頭,興奮不已。
“紀元海,你不是編造故事吧?”
紀元海說道:“還真不是,這都是真的。”
“那也太精彩了!我當時要是也在,那得多好玩!明年的時候我一定也要提前來省城,跟你一起參加花卉展覽會!”馮雪興奮地說道。
紀元海笑道:“你爸媽要是同意就行,要是不同意,你就算跑出來,我也得把你送回去。”
“嘁,你膽子也不大!”馮雪說道,“三十萬塊錢可真不少了,紀元海你是不是以後要經商,不進體制了?”
紀元海說道:“目前還未定,暫時還不準備更改目標。”
馮雪聽後挺開心,笑道:“那你還挺冷靜的,還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還有一件事情。”紀元海把自己又見到了馬向前等人的事情告訴馮雪。
馮雪直接捂住耳朵:“你不要跟我說他們的事情,簡直髒了我耳朵,我聽都懶得聽。”
話是這麼說,得知馬向前的一個狗朋友居然給紀元海送水果,連續兩天要跟紀元海交朋友,馮雪有點疑惑地看向紀元海:“你說的這個魏東海怎麼回事?他跟你交朋友幹什麼?”
紀元海也是一臉困惑:“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
“總而言之吧,我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吧。”
馮雪又是疑惑:“這話怎麼說?”
“他前天在路上開摩托車出了車禍,昨天還在醫院搶救,不知道是死是活。”紀元海說道。
馮雪點點頭。
本來想說這個魏東海可能不是好人,倒是也不好說了,總不至於幸災樂禍拍手叫好。
“跟你這個暑假相比,我的暑假就很無聊,平淡乏味了!”馮雪說道,“我也想看看,你賣出去的價值三十萬的古蓮花啊!”
紀元海無奈說道:“這都幾天了,古蓮花的花也應該謝了,你今年是看不到了。”
馮雪聞言驚訝:“那個花老闆,三十萬塊錢,就買了這麼幾天的花朵?也太昂貴了吧?”
“當然不是這麼算的。”紀元海解釋道,“蓮花今年開了,只要不死,明年還會再開。而且開花之後結了蓮子,他還可以再種,再給別人,這花他還是可以看到的。”
“再說了三十萬兩盆花,花出名了,他花老闆也出名了,後續再有什麼事情,他還是出名的。”
“對他來說,三十萬塊錢換這些名氣也是非常值得。”
“那他還真是挺會算賬的。”馮雪說道,“你呢,也跟着出名了嗎?”
紀元海說道:“那倒是沒有,我的芳草軒跟着出名了一下,最近幾天生意還挺不錯。”
“不過現在既然要開學了,我也就沒辦法了。”
馮雪聽了這話,也是點頭,很認真地跟紀元海提醒:“學業和未來是正路,千萬不要因爲眼前賺到一些錢,就錯過了眼前的好機會。”
紀元海詫異看向馮雪:“你想的?”
“不,我爸說的。”馮雪笑着說道。
“你爸說的是我?”紀元海問道。馮雪點點頭。
紀元海頓時感覺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居然有幸得到這樣級別的大人物評語。
自己的事情被馮雪告訴她父親,就已經很是出乎人預料了。
其他的不敢奢望了,唯有踏踏實實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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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班會,果然是輔導員跟大家說說話,隨後就是安排上課時間表,還有就是發新書。
紀元海跟同學們也是都見了見面,聊了聊。
馮雪表面上有些不服氣,看着紀元海真正跟這麼多同學都相處很好,比自己交朋友結交同學要好得多,卻也不由地稍稍帶着一些笑意。
第二天,大一新生開始操練軍訓,作爲大二的學生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下課的時候,朱教授熱情邀請馮雪週末去自家做客。
馮雪有點不太願意去,朱教授也連忙表態沒關係。
去食堂吃飯的的時候,走過大一軍訓的隊列旁邊,馮雪對紀元海笑道:“看着還挺好玩的,早知道這樣,我去年也提前過來軍訓了。”
紀元海對她這話,直接回了一個白眼。
這馬後炮放的……你這嬌嬌女,去太陽下面曬幾個小時再說這話也不遲。
“荷苓,你想我了沒有?我可想你啦!”
進了食堂,見到陸荷苓,馮雪跟陸荷苓笑着打招呼。
陸荷苓也笑着點頭:“嗯,我也想你了啊!”
朱芳芳、邱家璐也都跟馮雪打招呼,一行人打了飯,坐下吃飯。
一切又跟往常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也是不足爲奇,學習,開學典禮,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
一轉眼又到了週六,紀元海、陸荷苓、王竹雲去花鳥街,馮雪又跟着了。
芳草軒一開門,又是排隊來買花的。
馮雪對這種事不太感興趣,紀元海賺錢多點少點,她也感覺並非是那麼重要——像是三十萬這樣的數目,她的確還感覺挺驚訝的,除此之外的,感覺也沒必要多說。
去奇物軒逛了一圈,馮雪買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古舊飾品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忙碌到下午時候,馮雪正感覺無聊,想要帶着陸荷苓、王竹雲逛街的時候,花老闆來見紀元海了。
聽說這就是花了三十萬購買古蓮花的花老闆,而且是跟花老有關係的人,馮雪來了興趣,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又要對紀元海一擲千金。
事情有點讓馮雪感覺失望。
因爲花老闆沒有買花的意思,只是過來跟紀元海說了一件事。
植物研究所的人來了,觀察了古蓮花後非常想要,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品種,放在古代可能也是非常尊貴的,也稱讚了花老闆保護這種珍貴物種的精神。
花老闆挺高興,將一株古蓮花連同新結的的蓮子都送給了植物研究所。
紀元海聽後,也只能感慨“有錢任性”,這就是十五萬啊。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紀元海作爲一個“窮人”,還處在最初的階段,每一點錢都顯得格外重要,是萬萬不可能拿出來像是花老闆這樣隨意揮灑的。
植物研究所的人,由花老闆應付了。
紀元海不免又開口詢問:“花叔,那個島國人——”
“臉皮厚得很,前倨後恭。”花老闆嗤笑一聲說道,“得知真的要不到古蓮花之後,那個島國人換了一種說法,他說他本來就沒有想要強求,實在沒有他也可以接受。”
“這話說的可太不要臉了。”
“他可是用古蓮花作爲投資條件,要挾招商管理處的。”
紀元海聽後微微點頭:古蓮花帶來的所有麻煩,到此也算是結束了。
自己當初做的決定,還是正確的。
如果貪圖一時便宜,把剩下的古蓮花發賣出去,到時候得罪了花老闆、植物研究所,給別人留下壞印象;最關鍵的是,因爲金錢違背本心,自己也不好受。
賣給島國人珍稀東西,拋開其他,紀元海最樸素的念頭也是不願意。
花老闆離去後沒多久,一天的生意結束,紀元海送馮雪回省大學。
第二天,嶽峰來了,跟紀元海簡單詢問馮雪情況,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暑假放假的時候,馮雪回京城之前去岳家見了嶽千山嶽老。
雖然說雙方也沒談什麼,僅僅是客氣,嶽峰也還是比較上心的,他可不跟馬向前這等混吃等死的人一樣。
得知馮雪昨天來過芳草軒,嶽峰面帶微笑跟紀元海說了些話,看上去跟朋友似的。
人和人相處真是緣分,就比如馮雪這樣的人,怎麼會跟紀元海這樣的交上朋友,反而跟我這樣的關係比較平淡?
嶽峰心中雖然有着這樣的想法,面上卻未表露,彷彿跟紀元海相處甚佳。
週末過去,紀元海、陸荷苓、王竹雲又回到學校,跟正常的學生也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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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第一醫院的某間病房內,只有一個病人。
屋內有一個女人小聲抽泣着,握着病人的手:“東海……我求求你,你快點恢復吧……你這樣,我和叔叔、阿姨都很擔心……”
在病牀的尾部,魏東海的父母看着這一幕,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
隨着魏東海出手術室,生命保住了,卻始終沒有真正醒來。
每天可以哼哼“餓”,但是卻睜着眼睛認不出人,說不成話,完全成了一個廢物。
魏東海的這個相好,他們本來挺嫌棄,感覺根本不配出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卻是轉變了想法——有這麼一個人盡心盡力照顧着兒子,那是花錢都難以買到的。
再說,這麼一個已經廢了的兒子,難道還能指望有什麼美滿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