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紀元海微微搖頭,繼續經營芳草軒。
馮雪距離太遠了,還是要先腳踏實地。
賣花草賺的錢現在對紀元海來說到算是普通尋常,要是有人來買龍爪紅蘭花,一盆五千塊錢,可以頂的上四五天開店收入,算是豐厚。
一百萬存款放着未免可惜,好麗來服裝商場又不適合這麼快開分店,紀元海又想找一個投資的去處,可惜時間、精力方面又顧不上。
像是陸成林、袁中華、劉香蘭這一套可信可靠的班子,也就只有這麼一套;換了其他人,紀元海真就是扔錢做慈善,賭人家良心剩下多少。
紀元海正想着這些事情,孟昭英進門來了。
兩人擡眼對視一下,沒有別人在,頓時有點尷尬。
“荷苓呢?”
“在後屋,跟詩蓮一起看電視呢。”紀元海說道。
孟昭英點點頭,就要去後屋,走了兩步,回頭又看向紀元海:“哎,紀元海,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情?”紀元海問道。
“打籃球——”
孟昭英還沒說完,紀元海立刻震驚地看向她:“還打啊?上回出的事還不夠?”
孟昭英頓時劍眉一挑,紅了耳根:“你怎麼還記在心裡!”
紀元海疑惑:“白亞楠現在還來跟我交朋友,這事情還小啊?你——”
兩人對視一眼,又沒話說了。
着實是尷尬,而且明顯都挺記憶深刻,那一次貼身感受輪廓的事情。
孟昭英一咬牙,說道:“對,就是白亞楠的事情。”
“大概是過年時候有什麼情況,她說也看不到希望,大概今年就得回家鄉工作,不在省城了。”
“她跟我說,希望有機會跟伱再打一次籃球,就你們兩個人……”
紀元海直接搖頭拒絕了。
這個白亞楠雖然身材很好,樣貌也不差,但是跟他一直停留在比較淺薄的關係上,紀元海不準備跟她再有什麼關係。
這就沒必要再生波折。
打籃球……打什麼籃球……紀元海這邊一家幾口人,可不是一般姑娘能想的。
不是彼此想要的關係,就不要亂來了。
見到紀元海這樣堅決拒絕,孟昭英心裡面倒是也有些高興。
雖然夏天那一次的巧合很尷尬,但仔細想想紀元海的才能,真正是白手起家的奇才,爲人性格也特別好,對妻子陸荷苓也是忠貞。
孟昭英本身對丈夫的要求就不一定是圈子內的,一對比之下,紀元海真是一個極有能力的模範丈夫。
若是自己將來的丈夫,也能像紀元海這樣就好了。
“嗯,你的話我轉天就跟白亞楠說,幫你拒絕了她,打消她這點念頭。”
說完話後,孟昭英去後屋找陸荷苓去了。
當天吃晚飯的時候,陸荷苓還把孟昭英的話告訴王竹雲、劉香蘭。
王竹雲笑道:“元海倒是真能守得住!”
“就是那個姑娘的籃球,是不是正經的打法?”
紀元海也不由地笑了:“估計沒什麼不正經,純粹是心裡面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套正經打法,你今天要不要試一試?”
王竹雲頓時臉色一紅,拿筷子敲他:“要死了你!”
陸荷苓跟劉香蘭都笑着看。
說歸說,鬧歸鬧,今天晚上還是劉香蘭陪着紀元海。
紀元海果然對於籃球很是精通,場上穿插不斷,持球猛攻。
偶爾雙手持籃球破緊逼,得分甚多。
第二天,又找王竹雲練習球技,王竹雲對於紀元海的籃球本領,也是甘拜下風,幾個半場下來,便已經潰不成軍。
輪到陸荷苓的時候,紀元海同樣是發起猛攻。
比賽途中,陸荷苓惋惜不已,皺眉輕嘆。
如此勇猛的球員,着實難以限制,便是引入新球員,勝負也未嘗可知啊。
幸好紀元海是個比較無私的人,見到劉香蘭球技勉強跟得上自己全場,王竹雲和陸荷苓都是半場的體力,便耐心幫助她們發展與磨練,磨合多了纔可以配合更好。
這話到底是對是錯,就看她們三個究竟怎麼理解。
反正紀元海見到她們不上進,難免要大力鞭策,讓她們口頭認錯,抱緊心胸,夾道相迎……如此苦練緊逼,耐心傾囊相授,居然還是失神失守。
總而言之,籃球,還是得學啊!
這一天,嶽峰來了,來到之後,就喊着紀元海上車,一起去外面吃飯聊天。
紀元海知道他比較正經,不會有什麼別的雜亂事情,便跟着他一起吃了頓便飯,兩人以朋友相處起來,倒也沒什麼尷尬的。因爲沒有外人,兩人吃飯期間就聊起來一些事情。
比如兩人都認識的馬向前。
馬向前判刑並不算太重,也就幾年後可以出來。
也由馬向前說起了魏赫德、魏東海。
嶽峰跟紀元海說的比以前說的多了很多——魏赫德搶媳婦的事情圈子裡面基本都知道了,現在有人流傳魏赫德害死自己兒子和髮妻,還有非常下流的笑話。
紀元海聽嶽峰說了一個,也是感覺挺倒胃口。
笑話說是魏東海跟相好的姑娘有一天去見他爸魏赫德,魏赫德讓他出去買醬油,魏東海回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小杯牛奶,正好跑累了,一口氣喝了……魏東海問味怎麼不對,相好的姑娘說,那是公牛奶……
“這些人說話有點不積口德,全把魏赫德當笑話看。”嶽峰低聲說道,“元海,你怎麼看?”
紀元海沉吟一下:“要這麼下去,魏赫德全身而退也很難啊。”
“難道是有人要收拾他?”
“嗯,不止一個。”嶽峰低聲道,“落水狗,人人打,沒人願意跟這樣的人坐一條船。”
紀元海心說,這樣也對,魏東海跟大部分情況都不一樣,他本意是要絕對保住隱私,結果隱私變成了公開的秘密,真的臭了。
這樣的情況下,他成了落水狗也是理所當然的。
得罪了人,又授人以柄,還沒有更強力的幫助……
說來也巧了,跟嶽峰吃過飯回到芳草軒,馮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也說起了這件事。
說了這件事後,馮雪沒多說別的,似乎讓紀元海掂量着辦。
紀元海對此只能笑一下:這種局,對於尚未出仕的他來說,又有什麼參與的餘地?
只能爲魏赫德的即將倒黴而多磕一包瓜子,作爲解悶。
魏東海、魏赫德的事情,跟紀元海已經無關了。
也許曾經有那麼一點關係,但是後續發展,他們也是持身不正,咎由自取。
紀元海是這麼想的,然而,事情偶爾也會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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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前,一些關係好的同學會來芳草軒見紀元海、陸荷苓,也有點慣例的意思。
邱家璐、胡紅偉、白成志、趙有田都來轉了一下。
馮雪也是來看了看八哥,趁紀元海不注意,踢了他一腳,算是出一口惡氣。
小木偶雖然在她行李裡面放着,偶爾還會抱着說說話,但是也不能改變這個混蛋紀元海非常氣人的事實!
這偶爾的耍小性子,在馮雪身上越來越少見,倒是讓紀元海也笑了。
令人意外的是,周恆和朱芳芳沒有來芳草軒。
開學之後,紀元海才見到滿臉不高興的周恆。
“周恆,怎麼了?看上去不高興啊?”紀元海問道。
周恆頹喪地坐在紀元海牀鋪前,低聲道:“高興不起來!”
“寒假時候不是說要見一見家長嗎,我跟朱芳芳去見了朱教授,朱教授不贊成我跟朱芳芳在一起。”
紀元海聞言,其實並不意外。
朱教授和朱芳芳當初圍着馮雪轉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他們家是特別“能看準風向”的,周恆試圖借他家的風,怎麼想都不容易。
“這是把你給拒絕了?”
周恆微微搖頭:“也算不上拒絕,就是對我提出了條件。”
“第一個是,我應該像是別人一樣,做出自己的事業。”
紀元海皺眉:“這條件不合適吧,你是大學生,學習期間要什麼事業?”
周恆哀怨地看他一眼:“這個別人,不是其他人,指的就是你啊,班長。”
紀元海頓時被逗笑了,一旁坐着的白成志更是忍不住捂着嘴轉過臉去。
“朱教授這不是亂扯嗎?我一個結婚的男人,跟你有什麼可比性?”
“我就是畢業以後,也幹不成這事業啊!”周恆苦着臉說道,“還有第二條,也不容易,朱芳芳準備去外國留學,我應該也跟着去。”
“我怎麼去留學,心裡都沒譜;留學去幹什麼,花多少錢,回來能幹什麼,還是沒譜。”
紀元海心說這就挺離譜:朱芳芳學歷史,周恆學政法,這倆人留學幹嘛去?學別人建國二三百年的深厚歷史?
只能說,周恆基本是沒戲了。
“然後你就擔心在芳草軒遇上朱芳芳,沒去芳草軒?”紀元海問。
周恆點點頭。
“巧了,朱芳芳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她也沒去芳草軒。”
紀元海說完之後,周恆無可奈何地哀嘆一聲,他的這段感情又完蛋了……什麼時候纔能有人拉他一把,讓他畢業之後飛黃騰達呢?
大學三年級下學期的開學第一週匆匆過去,週六這一天,紀元海剛把芳草軒開門營業,唐豔紅忽然到了芳草軒,邀請紀元海中午去她的店鋪做客,還備好了酒菜。